徐樂本以為,賈珠不會與自家聯姻,李紈那些小心思就會作罷,不想這人居然背著賈珠請王熙鳳上門說和。


    王熙鳳上門的時候,徐樂還有些錯愕,但還是讓人將她迎了進來。


    王熙鳳笑道:“我今日上門,是被人纏磨得沒法子了,來你這邊避一避。”說著王熙鳳便徑直坐在了徐樂的對麵,半點不客氣的讓朱鹮給她上茶水。“朱鹮快給我端杯茶來,這一路走得 ,渴死我了。”


    “你也是,我叫人拿小轎接你,你偏要自己走進來。”徐樂嗔怪道,又讓朱鹮去端茶。


    王熙鳳道:“今日我出了一趟門,坐轎子已經坐的不耐煩了,走一走感覺更舒坦。”世人都覺得坐轎子是在享福,卻不知婦人出行的小轎,坐起來晃晃悠悠的,久了真讓人頭暈目眩。


    朱鹮端來茶:“璉二奶奶請用茶。”


    王熙鳳端起茶盅,飲了半盞茶,可見是真渴了。


    喝了茶,王熙鳳便說明了來意:“本來我今日是不想來的,但被人纏磨得沒了法子,少不得走一遭,交交差事。”


    徐樂聽了此言便道:“哪一位這麽磨人,竟然能差遣動咱們璉二奶奶?”


    王熙鳳聽到此話,便作為難道:“說起來,這還是你的緣故。”


    見徐樂疑惑,王熙鳳也不再賣關子,接著道:“你家的哥兒、姐兒養的好,免不得遭人惦記,這不是就遭人惦記上了,人煩磨著我來上門。”


    徐樂聽了這話,便已猜出了是誰讓王熙鳳上門的,隻做不知笑道:“奶奶隻說我家哥兒、姐兒養得好,招人惦記,怎麽就瞧不見自家的哥兒。你是不知道,我出門的時候,不少人找我打聽幾個哥兒的事情。今日是誰呀,能請動奶奶你親自上門?”


    王熙鳳道:“若是旁人,我連應都不會應,是珠大嫂子。她呀,瞧著你家哥兒好,有出息,芙姐兒又到年歲了,就惦記上了。你家她又知根知底,你是個和氣人,不是磋磨人的性子,做母親的就想給女兒找個和氣的婆婆,也怪不得她。”


    說著王熙鳳看了看徐樂的神色,見她神色淡淡,並無歡喜之色,便明了徐樂沒有結親的意圖,就接著道:“隻是我瞧著,這事兒是珠大嫂子的意思,珠大哥哥並沒有向我張口。”


    說罷,王熙鳳就端起茶,又喝了一口。


    徐樂帶著淺笑,回道:“倒是承蒙珠大奶奶瞧得起咱們,隻我家這兩個哥兒,被我養得脾氣有些古怪,大哥兒是個書呆子,不知變通,二哥兒,脾性更是頑劣,便不敢與珠大奶奶攀親。”


    王熙鳳聽明白了她的話,笑著道:“哪有這麽埋汰自己孩子的?你們家兩個哥兒,我瞧著好得很,大哥兒懂事聽話,二哥兒聰明伶俐,我瞧著沒有半點不好的,隻是跟咱們芙姐兒沒啥緣分。”


    王熙鳳走這一趟,也隻是來看看,徐樂這邊有沒有聯姻的打算,不過是借著李紈的名頭來探探底罷了。


    王熙鳳是瞧中了猊姐兒,想聘來給小兒子做媳婦,小兒子繼承不了爵位,少不得要找一個得力的嶽家幫襯。


    徐樂這邊既然沒有聯姻的打算,王熙鳳便作罷,去尋摸其他人,便不在徐樂這邊糾纏。


    王熙鳳是一個有分寸的,她知曉自己跟徐樂雖然有一些情分,但這點情分經不起消磨,倒不如留著以後,為幾個哥兒的仕途鋪路。


    接著王熙鳳就換了話題,跟徐樂聊起了皇室宗親的八卦來。


    自蓁姐兒嫁進了三皇子府後,王熙鳳借著照顧蓁姐兒身孕的借口,時常去三皇子府。


    蓁姐兒孕中無聊,便跟王熙鳳說起皇室宗親的那些風流韻事,王熙鳳聽完後,對皇室宗親的敬畏之情去了大半。


    特別是淑貴妃跟皇後當年的舊事,淑貴妃當年是怎麽跟皇帝勾搭上的,皇後當年又是怎麽引狼入室的。


    王熙鳳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人說這些閑話,一口氣說了個盡興。


    徐樂聽著這些秘事,從這些閑言碎語中提取自己想要的信息。


    王熙鳳在徐樂這邊,消磨了一下午的時光,用了晚膳才回榮國府。


    王熙鳳回府,賈璉已經下衙回來了。


    “奶奶出去一趟,可有什麽收獲?”賈璉捧著茶盞,斜坐在榻上,雖然已經上了年歲,但這些年養尊處優,卻並不見老。


    王熙鳳見此, 便坐了過去,朝賈璉搖搖頭道:“樂兒並無結親的想法。”


    賈璉道:“這些年她的地位水漲船高,想來是瞧不上咱們家了。”


    王熙鳳白了賈璉一眼:“她並不是這樣的人。”


    這時候丫頭端來茶,王熙鳳接過茶接著道,“她不想與咱們府結親,並不是瞧不上咱們家,想來是有旁的原因。這些年,她手底下的攤子越鋪越大,瞧著風光顯赫,內裏的苦楚與艱難,旁人是見不到的,隻瞧得見她的顯赫,瞧不見她的為難。咱們這等人家,結親要諸多考量,她那邊必然是有為難之處。”


    當初榮國府這邊被寧國府牽連,賈家上下入獄,王熙鳳的幾個孩子也多虧徐樂的照料,才安然無恙,因此王熙鳳相信徐樂不是那樣的人。


    賈璉見自己隻不過是說了一嘴,王熙鳳便回了他一車軲轆的話,就怏怏的不再說話,怕說著說著就與王熙鳳吵起來。


    這幾年,這鳳辣子是越發的潑辣了,自己好男不跟女鬥,且讓著她。


    賈璉自我安慰著,半點也想不起當年被王熙鳳主仆收拾的事,隻覺得是自己讓著王熙鳳。


    李紈那邊得了王熙鳳的口信兒,得知徐樂拒絕了自家的親事,有些羞惱,隻覺得徐樂不識好歹。


    王熙鳳怕李紈鬧出什麽不好的事情來,遣人將此事告知了賈珠一聲。


    賈珠那邊得了消息,有些氣惱李紈的自作主張,但顧及著李紈的臉麵,沒有當著旁人給李紈臉色。隻等回了房間之後,遣散了下人,才將自己的打算,細細的與李紈掰扯清楚。


    李紈隻覺得自己在賈珠麵前丟了臉麵,掩麵哭泣,羞憤不已。


    賈珠歎息一聲,隻得柔聲勸慰,私下裏再托王熙鳳帶著禮品上門,給徐樂那邊告個了惱。


    徐樂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怕賈珠那邊多心,就將東西收了下來,又跟王熙鳳打了一下午的骨牌。


    王熙鳳摸了一對牌,見是一對好牌,臉上的笑怎麽都止不住,她將牌碼好,又問徐樂:“陛下的萬壽節,你這邊禮物可備好了?今年因著立了太子,陛下要宴請內外臣,咱們這些命婦也要跟著赴宴,家裏的孩子們也能跟著長長見識……唉,別動那一對牌,那一手牌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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