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議了許久,最終確定下人選。


    西南地區,由皇商文家做主事人,文家主營西南地區的茶葉與絲綢,是西南地區的霸主,他做西南主事人,旁人沒有異議。


    東部沿海地區的主事之人,便是仇老板,他家就是搞海運的,底蘊深厚,又跟海上的海匪有所牽扯,適合處理海上的事務,眾人也沒有異議。


    西部邊疆地域,由邊疆走馬齊家負責。


    江南地區,還有所爭議,白三爺與何有為在利益麵前,互不相讓。


    徐樂見此,露出個滿意的笑容。


    再牢固的聯盟,在利益麵前,都顯得脆弱。


    最終,白三爺更勝一籌,得到了副會長的位置。


    徐樂為了安撫住何有為,將江南地區的管事一職,給了何有為,讓他管理江南瓷器、茶葉等事務。


    徐樂給足了何有為麵子,何有為便順著台階下了。


    最後,徐樂道:“此番,咱們鴻昌海盟商會便定了下來,共襄盛會,一起發財!”話糙理不糙,這些皇商聚在這裏,為的是什麽,不就是為了發財嘛。


    眾人齊聲道:“共襄盛會,一起發財!”


    徐樂看向眾人,因利益而聚,隻要利益沒有崩塌,他們的聯盟便是最穩固的。


    張家,她從未看在眼中。


    張家家主得知鴻昌海盟商會成立後,臉色十分的不好,在家中打砸了不少珍貴瓷器,寫了信,想讓宮裏的皇妃吹吹枕頭風。


    徐樂將鴻昌海盟商會一事,寫成奏折,呈遞到內廷,鄭公公看後,狹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驚異,對一旁的夏守忠道:“這徐淑人倒是個厲害的,輕而易舉的將這些皇商擰成了一股繩,倒是解了我等的憂慮。”


    夏守忠看了看這奏折,笑著道:“她一個奴婢出身的丫頭,能走到如今,定然是有其本事的。不過,可惜了,若是個男子,隻怕為官做宰也是使得的。”


    鄭公公道:“女子又如何,能為陛下辦事的,都是人才。夏老哥,你瞧這折子,咱們要遞上去嗎?”


    夏守忠翻開折子,又看了兩遍,見其條理清晰,還寫出了近三年的規劃,若真如這折子上所言,三年能做到這個地步,隻怕這徐淑人的誥命還得再升兩等。


    “將折子呈遞禦案吧,陛下看了,會高興的。”夏守忠作為禦前行走的,自是知曉皇帝的心意。


    皇帝要的是幹活的人,男的女的無所謂,女人還有一個優勢,那就是不會招來皇帝的忌憚,一個權傾朝野的權臣,和一個享尊榮的婦人比起來,後者從未被當權者放在眼中。


    而且,這徐淑人還是忠勤伯的義女,她若是不坐大,隻怕一直會為忠勤伯做事,日後更難限製忠勤伯的權勢,倒不如給她這個機會,任其坐大,這才能擺脫忠勤伯的控製,同時也斷忠勤伯一臂。


    夏守忠的態度,便是皇帝的態度,鄭公公明了後,便以內廷的名義,將此折子呈遞案前。


    皇帝看後,果然滿意,對夏總管道:“這徐淑人倒是有些本事。”


    夏總管見皇帝高興,便恭維道:“說到底,還是陛下有識人之明,徐淑人即使是匹千裏馬,少了陛下這個伯樂,千裏馬之才也顯不出來。”


    皇帝聽了,心裏高興,嘴上卻道:“你這刁奴,今兒個嘴跟抹了蜜似的。”


    夏總管嘿嘿一笑,並不言語。作為貼身伺候皇帝的第一人,夏總管知道,偶爾跟皇帝說笑,也能提高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但過猶不及,適當說兩句就行,千萬不能過界了。


    主仆二人說笑間,司寢監端來牌子,讓皇帝翻牌子。


    皇帝看了看這些牌子,沉聲道:“今日去看看張貴人,她肚子裏的龍胎幾個月了?”


    夏總管連忙回:“回陛下,張貴人肚中龍胎,已有五月。”


    “五月了,太醫能把出龍胎性別了吧。”


    聽到皇帝的話,夏總管明了,立即讓身旁伺候的小內宦,去太醫院傳召禦醫,給張貴人把脈。


    皇帝兒子少,現如今活下來的兒子就三個,公主倒有五六個,他就盼著宮妃能給他多生幾個皇子。


    張貴人那邊,太醫院派去了三個禦醫把平安脈,三人分別把了兩次脈,在一旁商議結果。


    “脈沉,脈動緩,約有七分是男胎。”


    “脈搏急,是男胎的可能性更大。王太醫,你老怎麽看?”


    “七八分是男胎,但胎兒還未落地,一切都不成定數,就這樣報上去吧。”


    “好,便聽你老的。”一旁兩個年輕的太醫齊聲道。


    皇帝得知張貴人肚子裏的龍胎很可能是個皇子,臉上的笑就沒落下來過。


    後宮,皇後得知此事後,倒是不在意,她膝下有大皇子,地位穩當,後宮有皇子誕生,反而有利於她的賢名。


    反正該著急的不是自己,而是底下的妃嬪們。


    淑貴妃得知此事後,臉色變了又變,一旁的宮人瞧見了,都低著頭,不敢出聲。


    元春神色落寞的摸著自己的小腹,自上次流產後,她的身子就沒養好,禦醫說隻怕要調養好幾年,才有妊娠的可能。


    元春抬起頭,問抱琴:“二妹妹那邊如何了,這段時間陛下去的日子多嗎?有沒有留宿?”


    皇帝喜歡年紀稍大一些的成熟婦人,迎春剛入宮的時候,還是個小姑娘,雖然得皇帝喜歡,但皇帝很少留宿。在宮裏養了幾年,迎春也長開了,皇帝漸漸的也會在她宮裏留宿。


    元春隻盼著,迎春能趕緊懷孕生下皇子,這樣她們姐妹在宮裏也有個依靠。


    張貴人得知自己肚子裏的有極大可能是皇子,免不得自得起來,行事也張狂了幾分,後宮嬪妃顧忌著她肚子裏的那塊肉,麵上都是避讓著的。


    迎春帶著司琪、星羅兩人,在禦花園中散步,迎麵遇見了張貴人。


    張貴人挺著肚子,大咧咧的站在那裏,帶著笑道:“原是溫淑儀當麵,妾身現如今這身子不好行禮,溫淑儀莫怪。”


    司琪瞧她那張揚的模樣,心氣兒就不順,但怕給迎春惹麻煩,隻低頭不去瞧張貴人。


    這段時間,張貴人在禦花園裏走動,遇見了不少妃嬪,遇到那些好說話的,位份比自己低的,可沒少為難對方。


    遇到位份高的,也不甚尊敬,眾人因著她腹中的孩子,都忍著。


    迎春也聽聞這些事情,暗惱自己最近不該出門,免得張貴人出了什麽事兒,自己惹得一身腥。


    張貴人見迎春好說話,性子軟,說了好些譏諷的話語,司琪氣極了,差點沒忍住,還是星羅及時拉了她一把,她才冷靜下來。


    張貴人見迎春跟個麵團似的,也不回聲,還沒激起迎春的脾性,倒把自己氣個好歹。


    張貴人走後,司琪道:“這張貴人也太張狂了。”


    星羅拉她一把,做宮婢的,不能說主子的不是。


    迎春道:“且別管她,我們回去吧。”


    進宮這幾年,迎春明白一個道理,張狂之人,都不長久,倒不如離得遠些,免得惹了一身腥。


    如迎春所料那般,張貴人肚子裏的孩子,懷到六月,還不足七月,在禦花園溜達的時候,跟一個低位嬪妃爭執起來,動了胎氣。


    太醫院拚命給她保胎,將胎兒養到七月,張貴人生下一個身子孱弱的皇子。


    自此失了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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