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鬧一日,做了許多胭脂,王熙鳳也不愛用這些,就散給了丫鬟。


    徐樂分到了一瓶口脂,一瓶桃花香粉,和一些調和擦臉的油,她不愛用這些,就全給了平兒,自己留了一瓶杏仁油搽臉。


    平兒道:“咱們這個年歲擦點胭脂也好看,就連太太也發話讓我們打扮起來,你怎麽就是不愛擦胭脂。”


    徐樂笑道:“你過年的時候行了經,說起來是大姑娘了,塗抹脂粉正合適。我還沒來月經,正兒八經還算孩子,小孩子擦什麽胭脂。”


    平兒聞言,沒忍住笑了起來:“哈哈哈……小孩子……你瞧你這身量,我還比你大一二歲,你跟我差不多高了,還小孩子呢,也不害臊。”


    徐樂冷哼一聲,爭辯道:“隻要還沒來月經,我就是小孩子!”


    “哈哈哈……”平了樂得打滾兒,笑著道:“來了經,就算大人了,姑娘還給成人禮的,你上次還眼遣姑娘給我的玻璃鏡子,等你來了經,求姑娘賞你一個唄!”


    徐樂其實並不眼饞一塊玻璃鏡,畢竟她公寓裏可有好幾塊玻璃鏡,甚至還有一塊全身鏡。隻不過現如今玻璃鏡是個稀罕物,她隨大流表露幾分渴求欲罷了。


    兩人正在屋裏笑鬧,這個時候王熙鳳在午睡,喜兒跟安兒伺候著,兩人在屋裏做針線,笑鬧一番,就繼續做針線了。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一個婆子的聲音:“平姑娘,平姑娘?”


    平兒聽見是喚她,就連忙去開門。


    徐樂繼續在屋裏做針線,平兒跟婆子在外說話,突然門外傳來一聲驚呼:“平姑娘!”


    唬了徐樂一跳,徐樂連忙跳下床,鞋子也沒穿,就穿著足衣跑了出去。


    平兒臉上全是淚,脂粉淚痕斑駁,軟軟的倒在那裏,那婆子想扶她,沒有扶得起來。


    徐樂連忙跑過去:“平兒!”


    徐樂跟婆子兩人將平兒扶起,徐樂著急的問道:“出了啥事兒?怎麽一下子就這樣了?”


    婆子臉色難看道:“就剛才,平姑娘的幹兄弟傳進來消息,說金陵那邊來信兒,說平姑娘的老子娘,半個月前去了……”


    徐樂心裏咯噔一下,平兒她娘走了!


    徐樂連忙跟婆子將平兒扶進去,平兒哽咽抽泣,已經說不上話來了。


    徐樂抱著她安撫,就對那婆子道:“麻煩媽媽傳話了,勞你再去問一聲,究竟是怎麽個緣由?平兒她老子娘如何去的?”說著就從腰間扯下荷包,荷包裏放著兩塊碎銀子。


    那婆子得了銀錢,自是殷勤,隻道:“老婆子我這就告假,出去問問。”說著就著急忙慌的出去打聽情況了。


    剛才的動靜不小,驚動了院裏的一些丫鬟,芙蕖跟翠柳兩人來看情況。


    得知是平兒的老子娘去了,大家連聲安慰平兒,陪著平兒難過了一場。


    徐樂對芙蕖道:“等下,等姑娘醒了,你稟一聲姑娘,今日我跟平兒告假一日。”


    芙蕖道:“你放心,姑娘那邊我去說,你陪平兒,勸慰著,莫讓她太傷心。”


    徐樂點頭,去屋裏看顧平兒。


    平兒哭得兩隻眼睛都腫了,嘴裏喃喃的喊著“娘”,讓人聽了就難過。


    之後,那婆子打聽清楚的情況轉來了。


    那婆子細細的將情況跟徐樂說了:“已經問過了,平姑娘她娘去年年底就病了,最初隻以為是小風寒,吃了兩帖子藥,倒也好了些。隻是後來突然日日發高燒,怎麽也退不下去,家裏也拿錢吃藥,請了大夫,好了兩三日,然後就突然嘔血了,拖了小一月,拖到了春日裏,上月廿八日去的。金陵那邊傳信過來,路上耽擱了幾日,今日甘家那邊才收到消息,就連忙托婆子我進院裏傳信來。”


    徐樂點點頭,對婆子道:“那多謝媽媽勞累這一趟了。”


    婆子搖頭,說完就回去上職去了。


    徐樂回了屋,將事情細細跟平兒說了,平兒哭得肝腸寸斷,嘴裏直喊娘。


    徐樂陪著她難過了一場,晚間平兒連飯也沒吃。


    晚間,平兒睡著了,同喜、同壽跟安兒一起來了。


    三人見平兒好似睡著了,就放輕腳步,同喜問:“平兒可是睡著了?”


    徐樂輕聲道:“哭了一日,眼睛腫了一日,哭得累了,飯也沒吃,倒下了都還在哭。”


    眾人歎氣,同喜道:“姑娘聽說了平兒老子娘去了,就賞下十兩銀子給平兒她老子娘做裝裹錢,太太那邊也知道了,賞下二十兩做裝裹。東西我們拿來了,明日讓平兒給姑娘、太太磕頭去。姑娘恩賞,說讓她給她老子娘守七日孝,這幾日就不需上正屋伺候著。”


    徐樂點頭應下,對她們道:“我都記下了,等平兒醒了就給她說。”


    三人將東西放下,又悄悄走了。


    做下人的,是沒有資格守孝的,王熙鳳能讓平兒守七日孝,確實是恩典了。


    等平兒醒了,徐樂將事情跟平兒說了。


    平兒情緒穩定了下來,心裏難過,但也能撐著起身了。


    徐樂見了,將溫著的飯給她端來。


    平兒沒有吃飯的胃口,對徐樂道:“勞你照拂我一整日,茶水未盡,你也早點睡,明日裏還有上差。”


    徐樂道:“倒也不著急,陪你說會兒話再睡。”


    平兒吃著吃著飯,又哭了起來,徐樂拿帕子給她擦淚,隻道:“哭吧,也送你娘一遭,隻是哭了這一遭,明日就別再哭了。姑娘允了你替你娘守七日孝,最後一日你告假出去,買些金銀紙錢,給你娘燒去,也算是你的孝心了。”


    平兒嗯了一聲。


    兩人說著話,就說起平兒家的情況來了,平兒家有就兩兒一女,平兒是老二,上麵有個哥哥比平兒大三歲,還沒娶親,小的那個是個弟弟,比平兒小五歲,平兒進府的時候,才剛出生。


    平兒道:“我娘去了,我爹定然是另找的,我爹是個混不吝,沒出息的,隻怕我那弟弟在後娘手裏吃苦。”


    徐樂便問:“你哥今年也十七八了,照看你弟弟也是行的。”


    平兒搖頭歎氣:“我哥是個木楞的,隻怕連他一起都被人搓揉。”


    徐樂歎氣,聽起來平兒她哥也不是個可靠的。徐樂就道:“你哥這麽大了,可有個正經差事?不如寫信回金陵,求甘媽媽照顧你哥你弟。還有當初你寄回去那麽些銀子,現如今錢在誰手裏握著,你得心裏有個數。”


    就怕錢被平兒她爹拿去娶了新媳婦,最後全被新媳婦捏手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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