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


    在短暫的震驚後,上官天晴收斂心神,向唐月昊點了點頭。


    唐月昊也點了點頭,大家閨秀就是大家閨秀,這麽明事理,容易說話。


    “那麽……天晴姐……天晴,你過來一下。”


    唐月昊中間停頓了幾秒,還是選擇了直接叫上官天晴的名字。


    “是的,主人。”


    上官天晴無視唐月昊臉上那生無可戀的表情,向他走了過去。


    “您剛才說的,不管別人怎麽想,我就想這麽做。”


    上官天晴一臉平淡的看著唐月昊,等待著他的下一步指示。


    “行吧行吧……隨你……”


    唐月昊說著,右手向前探去。


    哪怕是麵對唐月昊的忽然襲擊,上官天晴心裏也沒有任何想要躲開的意思,因為她現在已經是唐月昊的人了,唐月昊對她做什麽,她也不會拒絕。


    但唐月昊的目標,是上官天晴脖子上的鎖銬。


    在察覺到唐月昊的真正意圖後,上官天晴並沒有再一動不動,而是腳尖一點,迅速向後退去。


    “您這是什麽意思?”


    抬起頭來,上官天晴問道,她知道,唐月昊剛剛是想將她脖子上的鎖銬取下來。


    “把那東西取下來。”


    唐月昊有些意外,他並不是意外上官天晴能夠躲開,她畢竟是啟魂巔峰,而唐月昊隻是開輪初期。


    這一刻,境界的絕對差距表現得淋漓盡致。


    “請,不要這麽做。”


    上官天晴抓緊自己的衣角,開口道:


    “它會時刻提醒我,自己是個什麽樣的人。”


    上官天晴說完,鬆開了自己的手,唐月昊可以看到,她手上還有未消退的青筋。


    “背上的那個,還不夠嗎?”


    唐月昊眉頭一挑,如果隻是要記住奴隸的身份,背上的烙印也比這個鎖銬有代表性吧?


    上官天晴卻是搖了搖頭。


    “我隻是想時刻提醒自己,現在的你一無所有。”


    你要做的事情隻有一件,那就是變強,變得更強,找到屠殺上官家的凶手,為家人報仇。


    “不重嗎?”


    唐月昊想了想,揮手意示慕容傑與朱雲離不要說話,又問。


    “重。”


    聽到這個問題,上官天晴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鎖銬。


    “正是因為它重,所以我才不能把它摘下。”


    放下手,上官天晴看著唐月昊,似乎下定了什麽決心。


    “它就像是一雙大手,緊緊環著我的脖子,讓我透不過氣。”


    “請您成全我吧,我……隻剩下這個活著的理由了。”


    上官天晴跪到地麵,朝著唐月昊的方向跪拜下去,額頭觸碰地麵。


    “我明白了。”


    看見此情此景,唐月昊歎了一口氣,隨後手臂一揮,轉過身去。


    “你記住,我隻是大楚一個管理貧民窟的官員,從本質上講隻能算是文官。”


    而且我手上也沒有什麽資源可以幫助你,換句話來說,就算有,我也不會用到你身上,你接下來的路會比刀山火海還有難走。


    “你……可明白?”


    唐月昊始終背對著上官天晴,他沒有選擇讓她站起來,就算他讓,上官天晴大概率也是不會聽的。


    “天晴,明白。”


    ……


    又經過一段時間的奔波,唐月昊等人也是回到了慕容府。


    “唐,你要去哪?”


    看見唐月昊並不打算回慕容府,而是向外走去,慕容傑便開口問道。


    “回貧民窟看看,已經好久沒回去看過爺爺了。”


    唐月昊並沒有隱瞞,直接回答道。


    “行吧。”


    見唐月昊這麽說,慕容傑聳聳肩,沒有再說什麽。


    慕容傑抬頭看了看時間,還早,如果沒有發生什麽意外的話,唐月昊應該還能回來吃晚飯。


    ……


    唐月昊要回貧民窟,洛無名寸步不離,上官天晴也一言不發的跟著二人,並沒有多問什麽。


    唐月昊沒有換回他原本的布衣,因為他的布衣在他換上身上這件衣服的時候,就已經被楚正輝處理掉了,無奈之下,他隻能穿著這件衣服,帶著洛無名和上官天晴一起朝貧民窟走去。


    洛無名還好,她戴著玄鐵麵具,而且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路人隻不過是看了一眼便匆匆轉移了目光;唐月昊的話也就是讓路人的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了幾秒,畢竟他身上的衣物在這裏就顯得格格不入;上官天晴則是路人目光的匯聚點,除了她那清秀的容貌外,脖子上的鎖銬也是一個很重要的點,路人或多或少都會說上幾句,但也僅此而已。


    停下來指指點點什麽的,他們沒有那種時間。


    “嗯?”


    就在三人踏入貧民窟的那一刻,洛無名忽然頓了頓,抬頭看向一個方向。


    “無名姐?”


    看見洛無名忽然停下,唐月昊回頭看了她一眼。


    “有點意思,但……不多。”


    洛無名收斂心神,沒有再多說什麽。


    遠處的屋頂,一個人影隔著幾座屋子,感受著洛無名的氣息。


    察覺不到準確的氣息,那股氣息……烈陽之上?是神印?!


    “這祖龍天……何時出現的一方神印?”


    ……


    “這不是小昊嗎?總算舍得換那件衣服了?真帥……”


    “小唐啊,回來了?喲,還帶了兩個黃花大姑娘,老實告訴阿伯,哪拐回來的?”


    “月亮回來了?吃了嗎?沒吃過來阿哥這吃點。”


    唐月昊帶著兩人進入貧民窟,遇上的人紛紛與其打起了招呼,在他們心裏,不管唐月昊穿成什麽樣,他始終都是那個唐月昊。


    至於其他兩位……他們大部分選擇了無視,隻有一些年齡大的人,才敢開一些玩笑。


    如果讓上官天晴評價貧民窟的話,她隻能想到一個詞:殘破不堪。


    貧民窟的房子大多是草房,隻有少數是石屋,但哪怕是石屋,門口那用亂石胡亂堆砌而成的台階也已經爬滿了青苔。


    路上還算整潔,沒有到處堆積的垃圾,但也許是不久前下過雨的原因,地上到處都是積水。


    “有什麽想說的嗎?”


    忽然,唐月昊轉過頭來,看向了上官天晴,問道。


    “這裏……是什麽地方?”


    上官天晴支吾著,最終問出了這個問題來。


    “如你所見,是大楚的貧民窟,也是我的管轄範圍。”


    對於上官天晴的反應,唐月昊其實並不意外,反倒是洛無名,隻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倒是讓他不怎麽理解了。


    “沒來過吧?”


    唐月昊看向上官天晴,後者向她他搖了搖頭。


    唐月昊說的並不是大楚,也包括了大武那邊,東州五個王朝內,有四個王朝都類似於貧民窟的地方,也許隻有全民為兵的霍亂,才會沒有這種地方。


    “反感嗎?”


    唐月昊再次看向上官天晴,繼續問道,似乎是看出了她表情的不對。


    上官天晴看了看周圍那些對唐月昊無比和藹的笑臉,又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鎖銬,搖了搖頭。


    “說真話。”


    唐月昊十分平淡的說道,他要聽的是上官天晴真實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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