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為之前那樁事,聽說有禦史大夫彈劾榮國公府了,若我果然有罪,不管皇上如何降罪,都是該當該份的。隻家中還有老母,聽說之後,這兩日一直寢食不安。老太太也是上了年紀的人了,急出個三長兩短,豈不是……豈不是我的罪過!”


    “原來是為這事!”夏進皺眉道,“這件事,也不是不能行,隻是,要求人托關係,可不是三兩個銀子的事!”


    “多少銀子,夏老爺可千萬別為我們省著,老太太的身體是大事!”


    “這樣吧,三千銀子,這件事,我去試試,成還是不成,得上麵說句話!”夏進指了指頭頂。


    賈赦了然,卻也歡喜不已,忙不迭地道,“這好說,好說,夏老爺還須看在您這徒兒的份上,一定要幫忙盡這份心,改日,夏老爺得了空,我父子要備酒席,請夏老爺痛飲三杯!”


    賈赦生怕夏進轉身反悔,叫了小廝進來,讓他去支了三千兩銀子的銀票,雙手遞給夏進。


    夏進拿過來一看,見是萬通錢莊的銀票,必無不妥,便收起來折疊好,放進了袖籠裏,起身告辭。


    賈赦親自相送,等夏進上了車,賈琮要回身,夏進招手讓賈琮上來,“琮兒,你來,我有話要和你說!”


    練了一下午,站樁,拳法,和射箭,賈琮渾身都酸痛,他還是爬上了馬車,“師父!”


    夏進從袖籠裏將那三張銀票拿出來,遞給賈琮。


    賈琮愣了一下,要抽一張給夏進,夏進按住了他的手,搖搖頭,“下去吧!”


    “師父!”賈琮知道,夏進得了這三張銀票,無論如何,都會為榮國公府說一句話。


    雖說,他已經篤定,榮國公府不會有事,但夏進未必知道。


    “去吧,讓丫鬟們好好給你揉揉胳膊腿,要是疼得厲害,就把師父給你的藥酒塗上,熬過十天半個月慢慢就好了,既然走上了這條路,這該吃的苦,半點都不能少吃。”


    “是!”


    賈琮下了馬車,站在雪地裏,看著馬車緩緩地走遠,車窗上,探出一個小腦袋來,朝他看過來,他抬起酸痛的胳膊,輕輕地揮了揮。


    賈琮待馬車出了街口,朝右拐去,看不見了,他才轉身進來。


    懷裏,揣著方才夏進塞給他的三千兩銀票,這不是一個小數目,他與夏進商量好了雙簧後,本來隻打算夏進最多給他一二百兩買一匹好馬,多餘的,就當做自己拜師學藝的費用。


    “孽子……”賈赦迎麵過來,賈琮眼睛都不眨一下,朝他迎了上去,“我和姨娘的月例銀子呢,讓太太趕緊送來,如若不然……我明日就跟師父說!”


    撂下了這句話,賈琮頭也不回地走了。


    走進小院,晴雯站在廊簷下朝這邊張望過來,看到賈琮,歡喜地招手,“三爺回來了,三爺,怎麽這副樣子,這是去做什麽了?”


    晴雯拉著他,轉了一圈兒,見他身上有髒汙的痕跡,褲腿處還打濕了幾塊,忙道,“三爺快進屋去,我去催水來三爺洗澡!”


    賈琮先去了鍾姨娘的屋裏,她正坐在床上喝藥,看到兒子進來,她兩口將藥喝完,拉著賈琮左右看,“去了哪裏,怎麽回來的,鞋子濕了沒有?”


    “沒呢,兒子好得很。姨娘今日怎麽樣?可感覺好些了?”


    “好多了,咳起來也沒那麽費勁了!”鍾姨娘推了兒子一把,“你先去洗澡,換身衣服再來。用過飯了嗎?”


    “用過了,才從師父家裏回來的,吃過了飯,他老人家把我送到了門口。“


    鍾姨娘這才放下心來,看著兒子出門,略長了些肉的臉上,現出了久違的笑容。


    “三爺現在比以前好多了,聽說三爺拜的這個師父,是個什麽指揮使,是個很厲害的人物,連老爺見了都犯怵,有他給三爺仗腰子,以後三爺隻會越來越好!”畫屏說著聽來的傳言,站在床邊疊衣服。


    這邊,晴雯和麝月催來了水,偌大的浴桶放在屏風後麵,兩個丫鬟就站在浴桶旁邊,賈琮愣了一下,回過神來,笑道,“我不用誰幫我沐浴,我自己來就行。”


    “那怎麽行?三爺自己能洗得幹淨嗎?搓背怎麽搓?再說了,這也是規矩,哪有讓三爺自己給自己洗的道理?”晴雯不由分說,上來就給賈琮剝衣服。


    賈琮手忙腳亂想捂住,又覺得這樣很丟人,為了掩飾尷尬,他問道,“你們也是這麽服侍寶二爺的?”


    “我們是跟老太太的丫鬟,沒有分到寶二爺的屋裏去,不過,寶二爺跟前,有茜雪、可人她們,都是這麽服侍過來的。”


    臨到脫褻褲了,賈琮推開了兩個丫鬟,人家到底隻是十來歲的小姑娘,“我自己來吧,你們倆該忙啥忙啥去,我又不是沒有長手腳。”


    晴雯和麝月對視一眼,瞧了一眼賈琮有些不自在的臉,抿著嘴笑,扭頭就出去了。


    賈琮洗完出來,晴雯正在鋪床,隨著她的動作,水蛇腰兒扭來扭去,賈琮站著看了一會兒,她轉身看賈琮的臉,“三爺,你方才不會是害臊了吧?”


    “我是怕你害臊,難道你不怕害臊嗎?”


    “哼,什麽我沒看過的,有什麽好稀奇的?”


    “你看過是誰的?寶玉的?”


    “才沒有,我又沒在寶二爺屋裏伺候,難不成,我沒看過,我還不知道什麽樣兒?”晴雯小臉兒一揚,小帕子朝賈琮的臉上招呼來。


    賈琮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沒讓帕子甩到自己的臉上,“那行,那明日你就服侍我洗澡了,你和麝月一人一天。”


    麝月挑開簾籠進來,“三爺,太太的陪房夏婆子來了,說是奉太太的命,給三爺和姨娘送月例銀子來的,還有,說是挑了幾個人,要給咱們屋裏使喚。”


    晴雯忙快手快腳地幫賈琮穿上了衣服,兩名美婢跟在賈琮的後麵,去了正屋。


    一個年過四十,一臉橫肉的婆子,正趾高氣揚地站在門內,外麵的廊簷下,站著四五個站沒站相的人,幾個小丫鬟交頭接耳,看到賈琮來,還指指點點著。


    賈琮走了過去,在屋裏坐下,喝了一口茶,才抬頭打量夏婆子。


    這人是邢夫人的心腹,《紅樓夢》裏也給了她兩次特寫,是個出場比賈琮要多得多的人物,其中著墨多的一次是挑唆趙姨娘去將怡紅院鬧得雞犬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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