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香瞧著這一幕,嘴角卻微微上揚,綻出一抹笑意,輕鬆說道:“你現在這靈力,要是打出去,保準能把人瞬間凍成一具冰屍呐。”一旁的千機雪滿臉緊張焦急,跺了跺腳,嗔怪道:“都什麽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呀!妙香,你趕緊救救天哥哥,可別磨蹭了!”


    妙香神色鎮定,抬手輕輕拍了拍千機雪的胳膊,輕聲細語地說道:“姐姐,別急,你且放寬心呐。這個看上去是挺唬人,不過真的不用慌張,它一會兒便能自行消失,不會對小天哥哥的身子造成半分損傷的。”話說到這兒,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目光不自覺地轉向了王濤,餘下的話瞬間卡在了喉嚨裏,沒了聲響。


    王濤本就被這稀奇古怪的事兒弄得一頭霧水,滿心疑惑,此刻見妙香這般舉動,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再一聽“丈母娘”喚我“小天哥哥”,又叫我女朋友“姐姐”,這怪異又親昵的稱呼組合,直讓他驚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半天都回不過神來,嘴巴開合了好幾次,愣是沒吐出一個字。


    呆愣了好一會兒,王濤才緩過勁兒來,心下琢磨著這事兒處處透著蹊蹺,眼神在妙香和“姐姐”身上來回掃。在警務室那晃眼的日光燈下,他把妙香的臉瞧了個仔細——那眉形似乎經過精心修整,巧妙地改變了原有弧度,看著添了幾分溫婉;膚色也不大對勁,像是用了特製的妝粉,均勻覆蓋之下微微透粗糙;還有那鼻子,鼻梁處微微隆起的線條,在光影下顯得有些生硬,不似天然生成模樣。再瞅瞅身形,原本該有的曲線被刻意用衣物掩飾、調整過,顯得有些臃腫、不自然。王濤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哦,哦!好家夥,她要不是說錯話,我還真沒發現,原來你們倆都是喬裝打扮過的呀,這手段可真是高明,我是沒瞧出一點兒破綻,厲害厲害!”


    妙香見狀,心中一驚,連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雙美眸不好意思地望著我。


    我則微笑著安慰她道:“別擔心啦,妙香,王大哥他絕對不是那種會隨便亂說話的人,這事他肯定不會說出去的。”接著,我便將二女喬裝打扮的緣由詳細地向王濤講述了一番。


    王濤聽後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然後開口說道:“原來如此啊!說起來,昨兒個夜晚那場傾盆大雨之中,我倒是有幸一睹這位妹妹的芳容呢。哎呀呀,那真可謂是貌若天仙、國色天香啊!簡直就是太美了,美得讓人窒息!當時在場的所有人看到這等絕世容顏,一個個都驚得目瞪口呆,完全忘記去注意那個可怕的犼怪了。”


    千機雪聽聞此言,不禁俏臉微紅,輕輕欠身施了一禮,柔聲說道:“多謝王大哥誇讚,小女子實在愧不敢當。”其身姿就算是穿了一身,昨天換上的乘務員衣服,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大家閨秀之風範。


    王濤的臉瞬間漲得通紅,那抹紅暈迅速蔓延至耳根。他有些手足無措,慌亂地往後退了幾步。可剛站定,他的目光就像被磁石牢牢吸附住一般,又直勾勾地盯著我,眼眸裏滿是驚愕。


    母親本還在一旁聽著我們說話,也順著王濤的視線察覺到了我的異樣。“怎麽小天又變了。”此時的我,麵龐仿若燒紅的炭火,熱度洶湧,雙頰的緋紅濃烈得近乎要滴出血來,眉毛上那層薄薄的霜已然受熱融化,化作晶瑩的水珠,順著眉梢簌簌滾落,滴在衣襟上洇出一片濕痕。


    四周的空氣恰似被點燃的爐灶,溫度急劇攀升,方才那股逼人的寒意消失得無影無蹤。玻璃上凝起了密密麻麻的水珠,起初還隻是朦朧的水霧,轉眼間便匯聚成股,蜿蜒滑落,在窗台積起一灘水漬;桌麵更是水汪汪一片,文件紙張被浸濕,邊角微微卷起;頭頂的房頂也好似不堪重負,“滴答滴答”,水珠有節奏地砸落,在地麵敲出一連串清脆聲響,室內瞬間仿若水簾洞般潮濕悶熱。


    眾人瞧見這般怪異景象,好奇心與擔憂交織,呼啦啦再次圍攏過來,目光齊刷刷聚焦在我身上。我的雙眼布滿血絲,紅得駭人,恰似兩團燃燒的烈焰,那灼熱之感從眼底直竄心底,胸腔內似有烈火在熊熊肆虐,灼得我口幹舌燥,幾近冒煙。我瞥見桌上有個茶杯,也顧不上是誰的,伸手一把抓起,仰頭將杯中涼水一飲而盡,可那點水於體內火勢而言,不過是杯水車薪,絲毫不起作用。


    此時,警務室裏煙霧繚繞,那層薄薄的白煙嫋嫋升騰,在眾人之間彌漫開來,添了幾分詭譎氛圍。千機雪心急如焚,一個箭步衝到我身前,抬手摸向我的額頭,指尖剛觸碰到肌膚,便像被燙著般猛地縮了回去,脫口驚呼一聲“啊”,望向我的眼神裏滿是驚恐。


    妙香神色淡然,語氣平和得輕聲說道:“別慌,這才剛開始,過會兒便會緩過來,不過接下來幾天,恐怕還得頻繁發作幾次。”說罷,她抬眸,將四周細細打量一番,眉頭微微皺起“這兒沒有我所需的藥材,要尋得它們,非得去那種煙瘴彌漫之地不可。”


    母親一聽,眼睛驟亮,急切地應和道:“太巧了,我們正打算前往黔地呢!那地方以前就是出了名的煙瘴之地,找藥想必不會太難,定能尋得齊全!”


    妙香沒接話,隻是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似有似無、意味不明的笑意。


    王濤在一旁撓了撓頭,滿臉愁容,瞪大眼睛看著小哥,咋舌道:“小哥這病症可太棘手,每次發作起來,冰火兩重天似的,又是四周如冰窖一般,寒氣逼人,轉眼又是火爐一樣,令人燥熱難耐,這要在列車的包廂裏再折騰幾回。旁人見了這陣仗,不得起疑心,還沒到地兒,就人人皆知了。”


    我暗自思忖,王濤所言確實在理,可若不回包廂,又能去哪兒呢?難不成往後每次病症發作,都得狼狽地往廁所奔?那也不是長久之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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