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人想要額外再修建房子,得向官府申請,官府會派人來核查情況。若是家境殷實,人口眾多確實有需求,還得繳納一定的費用,這費用一部分用於監管修建過程,另一部分則納入公共建設的資金裏。”妙香托著腮想著。千機雪也說道:“我曾途經趙國,又到楚國,一路上看到的房子也是這樣。修房子的背瓦的大多都是奴隸。如果主人家想加快修好房子,隻能自己一起幫忙。而且修房子的主家是需要給這些奴隸提供夥食的。”


    我們正說著,火車緩緩駛入鳳城站。人群開始熙熙攘攘地往車門移動,有背著大包小包行囊的旅人,有帶著孩子匆忙趕路的婦人,還有夾著公文包行色匆匆的政府人員。站台上有幾個穿著中山裝的人,逆著人流上了火車。一個個的戴著白色細紗口罩,目光不斷的在人群中搜尋著什麽。


    我們沒有下車去透氣,車站外到是一片熱鬧景象,有叫賣當地特色小吃的攤販,那香氣撲鼻而來,讓我的肚子都開始咕咕叫。還有拉著板車的車夫,他們在路邊大聲吆喝著。遠處,能看到一些古老的城牆遺跡,在現代建築的環繞下,顯得有些落寞,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鳳城曾經的輝煌。因為還沒有到黔城,火車隻是短暫停留後便又緩緩啟動。我望著鳳城站台漸行漸遠,心中泛起一絲遺憾,這裏承載著厚重的曆史,真想好好探尋一番。


    硬臥車廂裏原本那熱鬧的氛圍,消失得幹幹淨淨,隻剩下一片令人不安的寂靜。在這寂靜之中,唯有火車行駛時那規律的哐當聲,一下又一下地撞擊著眾人的心,仿佛在為這莫名緊張的氣氛打著節拍。


    千機雪靜靜地托著腮,目光有些迷離地看著窗外不斷變換的景色。那景色如同一幅流動的畫卷,在她眼前迅速掠過,卻似乎並未映入她的眼底。突然,她像是從沉思中驚醒一般,開口說道:“也不知道黔城是什麽樣子,會不會和鳳城有很大差別?”她的聲音在這寂靜的車廂裏顯得格外清晰,也讓大家的思緒從那幾個穿中山裝的人身上轉移開來。


    妙香原本有些緊張地坐著,聽到千機雪的話後,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回應道:“我曾聽聞,黔城那地方原來大多都是些煙瘴之地呢。那裏到處是遮天蔽日的茂密叢林,在那叢林之中,毒蟲蛇蟻居多,稍有不慎,就可能遭遇危險。不過,也正因如此,那裏生長著很多珍貴的藥材。有不少膽大之人,為了生計,會冒險深入其中去采這些奇藥,然後再到各地販賣。那些藥材在市麵上價格不菲,可其中的艱辛與危險,也隻有那些采藥人自己知道。”


    母親聽了妙香的話,微微點頭,接著說道:“黔地的少數民族曾經有人會施蠱,養蠱蟲。這蠱術神秘莫測,讓人防不勝防,聽聞中蠱之人會有各種奇怪的症狀,有的甚至會丟了性命,所以一直以來,大家對這蠱術都十分忌憚。”


    千機雪若有所思地說道:“婆母,這個養蠱蟲應該是我們那時候就有的,秦朝的秦律裏便有規定,私養蠱蟲,或對人施蠱蟲,皆處極刑。可見,這蠱術在很久以前就已經存在,並且受到了當時官府的重視,被視為一種極為危險的行為。”


    “什麽?這神秘的蠱蟲在那時便有記載了嗎?”母親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我們還一直以為這是苗地獨有的絕技,那這蠱術得有多少年的曆史了啊!光是想想,就覺得讓人不寒而栗,難怪大家對他們苗人都不敢靠近,生怕一個不小心會被人施蠱,那可真是太可怕了。”說到這裏,母親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仿佛那神秘的蠱蟲就在眼前一般。


    我摸著咕咕叫的肚子,嘟囔道:“我餓了,你們餓不餓呀?”母親、千機雪和妙香聽了,都紛紛點頭。這火車上是有賣快餐的,隻是那價格實在是有些貴。就說一份普普通通的炒飯吧,竟然要 1 塊 5 毛錢呢!對於坐硬座的大多數人來說,基本不會去買。他們大多是自己隨身帶著食物,像紅薯、土豆之類的,這些東西既方便攜帶,又能充饑。條件稍微好一點的呢,會帶上包子或者饅頭。母親皺了皺眉頭,說道:“等會兒小餐車推過來的時候,還是買快餐吃吧。這火車上的快餐啊,真是又貴又難吃,可也沒辦法,總不能餓著。”我眼睛眨了眨說道:“我覺得應該挺好吃的吧?咱們上車的時候,那小餐車推著從咱們身邊經過,你們還記得不?那飄過來的香味兒啊,可誘人啦,我現在想想都流口水呢。”


    母親聽了我的話,用一種滿是心疼又略帶懊悔的眼神看向我,那眼神裏仿佛藏著千言萬語。她輕輕地歎了口氣,說道:“小天啊!你這是多久沒吃頓像樣的好飯了。你在外麵的時候,是不是都沒怎麽吃過好吃的呀?”


    我一臉得意地笑著說道:“母親,您可別小瞧我。蒙恬大將軍曾經送我一袋子牛羊肉幹呢!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待遇,這種殊榮,這世間又有幾個人能得到過呀?”母親一聽,笑著伸手敲了一下我的頭,佯裝嗔怪道:“你就吹吧!就你能,我還不知道你,別是在這兒編故事哄我呢。反正沒人證明是吧?”


    我聽到這話之後,整個人瞬間就愣在了原地,心中仿佛有千言萬語卻又如鯁在喉一般,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因為此時此刻,的確沒有人能夠站出來幫我作證啊!那個唯一知曉事情真相的翠姐姐,她早就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想到這裏,我的心情愈發沉重起來,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


    母親一直都很了解我,當她看到我神色突然黯淡無光時,便立刻意識到自己剛剛所說的那些話,不小心觸碰到了我內心深處的傷口。於是,她輕輕地歎了口氣,也不再繼續追問下去了,而是伸出手緊緊地拉住了我的手,溫柔地拍了拍。雖然她什麽話都沒有說,但從她那眼睛裏充滿關切和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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