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尼奧雅覺得這件封印物是肯定不能用了,非凡特性都析出來了。


    她深吸一口氣,用各種工具,拖把,掃帚等,將地上的鮮血打掃幹淨,防止有人說自己在這裏進行謀殺。


    這可不是什麽好玩的,阿加裏圖能橫行霸道那是因為人家是序列5,又有整個拜血教支持。


    廷根這座小城市,雖然是阿霍瓦郡的核心,知名的大學城,但遠不如貝克蘭德的龐大,就這樣依然能有著一位“薔薇主教”窩藏在此,教會的勢力隻會更大。


    將人頭和身體縫了起來,放入黑色塑料袋,扔進垃圾桶後,她總算鬆了口氣。


    就在她擦了擦汗,一切都打掃完成的時候,門被敲響了。


    “咚咚咚……”


    “請進。”薇尼奧雅打開了房門,映入眼簾的是,之前在公園裏見到過的那個中年禮服男子,廷根“值夜者”小隊的隊長。


    “溫蒂出院退隊了,今天晚上尼爾舉辦婚禮,他希望你能參加,以朋友的身份。”隊長誠懇地道,雖然臉上沒什麽表情,但彎得跟緋紅之月一樣的眼睛已經出賣了他那高興喜悅的心情。


    “這是我的榮幸。”休息了三天,薇尼奧雅精力有些旺盛,不會選擇拒絕一個答應好了的事情。


    “要不要坐下喝一杯紅茶?”薇尼奧雅邀請道。


    “那就不用了,最近還有事情要處理。對了,感謝你們為金梧桐區的和平所做出的貢獻。”隊長一板一眼道,幾乎把嚴肅認真做到極致,和活潑詼諧的“老”尼爾形成鮮明的對比。


    “金梧桐區最大的那個狄克推多黑幫被其首領解散了,現在我們能夠抽調一位小隊長在那裏進行非凡的管製,邪教徒出現在廷根實在是‘值夜者‘的不稱職。”


    “這是我應該做的。”


    薇尼奧雅輕輕點了點頭,如果對方知道自己手裏握著18份“秘祈人”準備狠狠薅極光會的羊毛,想來他會舉起手槍瞄準自己的額頭。


    隊長轉身離去,而現在薇尼奧雅需要去尋找“心理醫生”了。


    答應的要算數嘛。


    ……


    薇尼奧雅再次駕馬車,來到了金梧桐區,這個三天前打了一晚上的地方。


    狄克推多黑幫已經被解散,此時原來克萊芒的房屋空空蕩蕩,幾乎沒有人影。


    黑幫的一些成員和小頭目正在被普通警察逮捕,反抗激烈的都被當場擊斃,而不反抗的則是戴上手銬,準備麵臨很可能坐到死的牢獄之災。


    “追獵者”的情婦們也被抓捕了起來,她們大多反抗相當強烈,將雞蛋菜葉不斷往安保公司的人身上砸,說是要給亨特報仇雪恨。


    當然這種情況,在有槍,又有後盾和權力的警察麵前,很快就徹底消失,為首者的腦袋被一枚子彈穿過,槍響之後,大部分都乖乖舉起手來。


    這些情婦做的事情連黑幫成員都有些看不下去——仗著亨特欺淩已經算不上什麽,玩弄小男孩又將對方殺死,將喜歡的男人告訴亨特,再引誘對方將他大卸八塊才是這幫人喜歡幹的勾當。


    薇尼奧雅不禁感歎自己的聰明才智,雖然此行的重點並不是解決十多年來的黑幫問題,但自己想的威懾辦法,居然起到了粉碎原本秩序的效果,樹倒猢猻散。


    她告訴安保公司的人,想要問一問話,便得到了對方的同意。


    薇尼奧雅伸手掐住一位少女的下巴,對方看起來不到二十歲,但似乎是亨特的一個後宮頭子,輕聲問道。


    “你有見到狄克推多黑幫的老大麽?”


    “你以為我是誰,放開你的手!”對方凶狠地回應,讓警察皺起眉頭。


    “亨特死了,那個沒用的東西便沒手下可用,一解散黑幫,又是什麽事的不用管,哧溜跑走了,我們就必須得選擇斷頭台或者絞刑架。”


    薇尼奧雅朝著警察笑了笑,然後低頭看向被套上手銬,正毫不畏懼地瞪著自己的少女。


    “我再問一句,你有見過嗎?”


    “有,有!”


    少女畢竟是個普通人,麵對“審訊者”級別的威嚴,嚇得短褲下流出了一絲絲黃色液體。


    她仿佛看見了來自深淵的審判官,要懲罰她做過的那些事。


    “在哪兒?”


    “他,他一小時前來看過我們……然後就去交易所,應該是碼頭區的那個,求……求……你,放過我。”


    她嚇得腿都軟在了地上,地上一攤黃色的液體,有點令人惡心。


    薇尼奧雅屬實沒想到“審訊者”的威嚴那麽強,而且嚇唬普通人居然扮演進度提高了。


    看來自己經常無心插柳柳成蔭啊,追求晉升的時候扮演半天沒消化一半,現在沒想過扮演,已經離消化完全也就差一步了。


    “對她善良些,”薇尼奧雅鬆開了那隻掐著她下巴的手,對方劇烈地喘息,“不要讓她絞死,換成斬首吧,她這樣的話走不上絞刑架。”


    警察有一點疑惑,但還是拖走了目光呆滯的少女,“我們會根據罪行的輕重和種類進行量刑的。”


    “我很好奇你們的量刑標準,為什麽死刑會有兩種呢?”


    薇尼奧雅閑聊道,並不算急躁,畢竟很有可能那個獨眼龍剛到碼頭區,倒是對魯恩的量刑標準有一些好奇。


    她之前所接觸到的都是絞刑架,無論是獄友還是說自己,都是豎一個高梁,能掛繩子的,然後將犯人放上,踢開凳子吊死。


    “整個北大陸國度的正式死刑都是絞刑和斬首,對於南大陸和狂暴海諸島可能還有毒氣和象征淹死的水刑。”


    “至於怎麽量刑,我並不清楚,隻是聽說砍腦袋更人道,所以部分貴族是這樣被處死的,絞刑……好像一些報紙上的或者公開處刑的比較多,一般都是背叛了魯恩的人或者刺殺貴族的殺手們。我們又決定不了這些事情,這都屬於法官的範疇。”


    警察搖搖頭,攤開雙手,表示知道不多。


    閑聊了一會兒,薇尼奧雅坐上了馬車,前往碼頭區。


    ……


    一進到交易所前,便看到滿麵紅光的龐培.狄克推多牽著一位看起來二十多歲女子的手,輕輕走了出來。


    “狄克推多從男爵?”


    薇尼奧雅試探道,這是一句恭喜。


    “你好,小姐。”


    哪怕閉著眼都能知道龐培有多高興,他說的話中都帶著笑開花的聲響。


    “這位小姐是?”薇尼奧雅又道。


    年輕女子眉頭緊皺地看著薇尼奧雅,然後嘟著嘴道:“譚雅。”


    很有軍事氣息的名字……薇尼奧雅並非是在玩梗,在她的記憶中,魯恩王國很多女兵的名字都是這個。


    “你好。”薇尼奧雅尷尬道,看來對方覺得自己回和她搶男人,應該說是搶男人的財產。


    雖然龐培刮了胡子,仔細理了理頭發,但那種痞氣和眼睛上的傷,真的很難讓人覺得他帥,即便帥,也有些危險那種。


    薇尼奧雅想要單獨和龐培聊一聊非凡的事,恐怕現在不可能。


    “從男爵先生,您能幫我個忙麽?”薇尼奧雅輕聲道。


    “整個廷根的郊區都是我的領地,我無所不能。”


    龐培得意洋洋。


    “有‘心理醫生‘麽?我有個朋友有些精神問題,好像被汙染了。”


    譚雅心中得意地想著,對方真是有意思,想要用裝可憐來騙男人,到時候就是朋友是我自己的套路。


    “嗯……”龐培一下回過了神來,三年征戰十年黑幫的經曆,讓他不再是傲視上級的從男爵,而是可以低下頭來看看地上的一個普通人。


    “我有一個戰友居住在廷根的碼頭區,這是他的地址和信息。”


    他隨手拿出一個名片,上麵有一張中年男子的微笑照片,名字欄上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巴洛斯.霍普金斯。


    未來的四位海上王者之一?薇尼奧雅有些驚訝,這怎麽就牽扯上一位未來的“織夢人”了?


    她還在疑惑,龐培又說道。


    “不出意外他已經是‘心理醫生‘了,當然你不能用戰爭來刺激他,所以不要報我的名字,這樣會讓他想起一些不太好的過往。”龐培有些遲疑,也有點不太確定這件事,所以連連叮囑。


    “這是戰後創傷綜合症?”


    薇尼奧雅脫口而出道。


    “恐怕是的,羅塞爾大帝說過,有些能夠拯救全世界病人的醫生,卻很難治好自己的病,他們越是能夠了解清楚了自己,越是容易痛苦。”


    龐培有些懷念地輕歎一聲,然後帶著譚雅坐上了馬車。


    “我要去看看我最新的莊園了,你要去麽?”


    薇尼奧雅看了眼那眼神仿佛要掐死自己的譚雅,委婉拒絕道。


    “算了,我今天晚上有事,有機會去看看。”


    ……


    現在已是晚上,廷根開始下雪了。


    薇尼奧雅加快腳步,換上了長裙,保暖長襪等,然後穿上了結實的靴子,戴上“光之戒”,切換成了原先剛來廷根的麵貌。


    她走至黑夜女神教堂,雕像巨大,符號緋紅之月萬分慈愛地盯著地下的每一個人。


    薇尼奧雅直接走進去,看到了正牽著溫蒂的手坐在一旁的尼爾,對方很是高興,也有些緊張。而觀眾席的座位上則坐著笑意明顯的隊長,以及好幾個她不認識的老頭老太太,大概率是他們的父母或者說長輩監護人之類。


    她掀起長裙,坐在了隻有十幾個座位的觀眾席的後頭,讓自己的身影並沒有那麽引人注目,然後翹起二郎腿,直起腰部,輕輕品了一口放在桌子上的紅茶,跟其他聊天的觀眾相比有些安靜而孤獨。


    這正是她想要的,因為整個觀眾席上不止有一個靈性很強,甚至讓她覺得觸碰就會帶來被發現的危險,那至少是“安魂師”,甚至是“靈巫”,但對方看起來隻是一個正在準備排練,讀著《夜之啟示錄》的普通神父。


    她沒有把握單獨麵對一位序列5,也許能逃跑,但勢必要傷害這觀眾席上的幾位普通人,這不是她願意的。


    所以她隱藏靈性,也沒有融合“審判者”牌,隻是靜靜地看著一切的發生,看著尼爾緊張而又熟練地牽著溫蒂走向台前,看著他們發出各自的誓言,看著“靈巫”正帶著喜悅和嚴肅地念著聽得雲裏霧裏的《夜之啟示錄》。


    薇尼奧雅喝完了紅茶,現在是派對時間,新郎和新娘會和台下的眾人喝紅酒。


    她正想收攏裙擺,轉身離去的時候,尼爾和溫蒂卻湊到了她的跟前,舉起了紅酒想要和她幹杯。


    她有些怔住,卻又有些釋然,就帶著笑意和對方碰杯,然後各自飲下。


    “靈巫”的眼神收了回來,好險,看來自己早就被發現了……稍微有著惺忪醉意的薇尼奧雅內心卻相當清醒,保持好心情自在地和新郎聊天。


    “以後,我會養著她,如果要做什麽工作也行,不過她已經從‘值夜者‘退隊了。”尼爾說得有些不太自然,因為頭暈乎乎的,“唉……到時候我就要當上小隊長,成為序列8,才能擁有這麽好的夥伴咯!”


    “祝賀。”薇尼奧雅笑道,“魔藥消化的核心,在於扮演。”


    “什麽?”新郎聽不清。


    “魔藥消化的核心,在於扮演。”薇尼奧雅聲音擴大了點,讓“靈巫”聽到了,尼爾也終於聽到。


    “謝謝你!”


    尼爾反應過來,這是個不可多得的知識,所以他紅著臉鄭重感謝道。


    陣陣狂歡在原先安靜的教堂開始,尼爾領著溫蒂的手跳起了舞步,舞步粗糙,但溫蒂很喜歡,也很有節奏,所以連帶得尼爾的舞步逐漸從稚嫩轉向成熟,看起來有如一位舞蹈女王引著自己的新郎漫步在令人豔羨的舞台之上。


    鼓掌聲,叫喊聲熱烈響起,在舞蹈結束,兩人緊緊擁抱,吻在了一起。


    “在必死的命運中破繭成蝶,用幸運和愛情嘲笑著死神的無能。”


    不管怎樣,自己還是改變了一些人的命運……我並不是無能,隻會有時候來晚,比如菲妮絲這種,自己阻止不了的……


    薇尼奧雅在喝著紅酒的時候不斷回憶起了之前的事情,不斷自我安慰著自己,不想讓自己觸景生情,況且按這個場景也並不應該想到這種事。


    ……


    經過一頓蹭飯後,這場婚禮結束了,薇尼奧雅起身,找了個理由離去。


    她告訴尼爾扮演法內容,隻是因為原著對其的唏噓和喜愛,和為了讓“靈巫”放心的原因。


    她現在有正事,需要找到布爾根,問問愛麗絲到底住在廷根的哪個地方,自己可不能一直等著對方下次來,再帶對方去心理治療,那樣指不定有可能黃花菜都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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