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夕顏隻帶了幾件衣服就登上了去w市的飛機。她一路都很興奮,總結著開場白,想著怎麽的登場才能一鳴驚人嚇他一跳,她一直在想象徐岩一會兒看到她的表情,想想都興奮得想笑,她摩拳擦掌就等兩三個小時以後了。


    飛機還沒起飛,她正想的入神,沒發現有腳步由遠及近,隻是餘光隱隱看見一道人影坐在了她旁邊的位置上。想到一會兒兩三個小時要做個伴,她綻放起春天般革命友誼的笑容,準備和旁邊的人打個招呼,卻不想,她不回頭還好,一回頭可是嚇了一跳。


    她旁邊坐著一個形容枯槁的年輕女人,死氣沉沉毫無生氣,簡直像是哪個古墓裏剛挖出來的幹屍,一雙眼睛腫得高高的,都看不出原形了,眼眶通紅,仿佛隨時隨刻都會流出眼淚。喬夕顏收斂起笑容,想說什麽都活生生給吞了回去。


    算了,這姑娘八成是遇到什麽事了,這會兒估計也不願意別人打擾她。


    喬夕顏剛把頭轉向舷窗的方向,耳邊就聽到一聲頗帶哭腔的聲音:“姐姐,我能和你換個位置嗎?”


    喬夕顏詫異的轉頭,瞪大眼睛:“啥?”


    “姐姐,我想靠窗坐,你能和我換個位置嗎?不行就算了。”


    “行行行。”


    喬夕顏趕緊和姑娘換了位置。姑娘雙眼通紅,不住的說謝謝。


    飛機起飛了,終於要到w市了。喬夕顏心裏樂開了花,但她不敢表現的太明顯。她身邊坐了個人肉水龍頭。從飛機起飛就開始哭,眼淚吧嗒吧嗒的掉,看的喬夕顏心驚肉跳的。


    喬夕顏拿了張紙巾給她,小心翼翼的安撫:“妹子,別哭了。”


    她接過紙巾,擺擺手:“謝謝姐姐,別管我了,我失戀了。”


    “失戀了老哭也沒用啊。”


    妹子哭的抽抽噎噎的:“除了哭我什麽都做不了,我難受。姐姐你別理我了,我一會兒就好了。”


    喬夕顏無奈的輕歎了一口氣,閉上了嘴。心想,是什麽樣的愛情能讓人哭成這樣呢?她很好奇。因為這份好奇,她突然很想試一次,即使粉身碎骨她也認了。人啊,不經曆點挫折,又怎麽能成熟?又怎麽能知道平淡的可貴?


    她這麽想著,手上的拳頭握得更緊了些,愈發覺得這次的旅程不同尋常,至少,她的心境是截然不同的。


    愛情是陽光,婚姻是影子,沒有陽光的時候,影子的蹤跡也很淺淡。為了將這段婚姻維係下去,也許她該試著和徐岩談談戀愛,最不濟,她也該單戀單戀他。


    喬夕顏不過小憩一下飛機就安全降落了,到達的時候已經到了五點,她一聽到廣播提示就下意識的跳了起來,等到她拿完自己的行李才想起來忘了和剛才的小姑娘道別。


    罷了,也隻是生命中匆匆來去的過客,大約是後會無期的。


    開了手機,她走出空港,看了下時間,已經快六點,攔了出租車進城。w市是一五計劃最早期的一批工業城市,城市環境汙染的較嚴重,天空灰灰的,好在水多,城市不算太幹燥。初夏的w市已經很熱,喬夕顏隻穿了件中袖仍是覺得大汗淋漓。出租車司機人很熱情,聽說她第一次來w市,一直跟她講著風土人情,喬夕顏最易被人扯開話匣子,一開就沒完沒了,她講的太投入了,電話也忘了給徐岩打一個。


    她隻記得大概的地名,司機說那是要過江的,他的車限號今天過不去,隻好將她拉到城中繁華地帶,她再自行換乘,她付完錢下車才想起給徐岩打電話。早上七八點,正是這座城市蘇醒的時間,路上行人都形色匆匆的趕著上班。繁華的路上人流車流熙攘,已經可以看見堵車隊伍的雛形。她一邊撥著電話,一邊想拿錢包,誰想,也不過才在街上走了幾分鍾而已,她再回頭去翻包,發現整個包已經被劃開了,錢包已經不知所蹤,再回頭一看,沿路都是她包裏掉的東西,歪歪斜斜正是她行走的路線。


    臥槽!她又開始控製不住的要罵人了。這他媽是什麽狗屎運氣,兩個月不到,連被劃兩個包,她上輩子是不是殺了這幫小偷祖宗十八代啊,這輩子攆著她偷啊!這幫小偷起的也夠早的啊!!兔崽子們不睡覺是不是啊!!


    她罵罵咧咧的回頭撿東西,衣服啥的還撿回來了,有些圓滾的小物件已經滾的不知所蹤,有些路人同情的看著她,幫她撿點東西,好心提醒她:“這路段小偷猖獗,下次注意。”


    她出師不利,覺得晦氣極了,在心裏罵娘,心想,再也沒有下一次了!!!


    昨天和喬夕顏掛完電話已經近一點。徐岩睡到七點就循著生物鍾起來了。他不喜歡吃酒店的食物,徐岩對早餐一直有自己的執念,總是希望一醒來能喝熱騰騰的豆汁,吃什麽倒成了其次。


    洗漱完畢,他剛準備出門,嶽蘇妍就給他發來傳真。陳漫無償把手上所有的股份全給了他,他讓秘書給打過去的款項也因為無法進賬都退了回來。他們之間真的全無牽絆了。這一次陳漫做的很徹底。一如她的人。自傲到讓人不忍直視。


    徐岩有時候真的覺得,感情的事是奇怪的,過去他也曾深愛她,她的懂事她的體貼她工作上強有力的手腕,一切都成為他愛她的理由。


    可時間將一切都消磨了,他越來越覺得自己老了,他不再想要轟轟烈烈,他隻想輕鬆簡單的活法。


    他曾向陳漫求過三次婚,也許真的是冥冥中自有安排吧,三次陳漫都以事業為由向後推遲,直到他的感情被消磨殆盡,越來越不想繼續這段感情。


    他感覺自己變了,他無法忍受一個女人在他的生命裏指手畫腳頤指氣使,他開始不想回家,不想麵對她,她無法忍受的找他吵架,他說的最多的話就是:“隨便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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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她徹底崩潰,提出分手,然後離開。


    陳漫離開的時候,他也曾想過去挽留,可每一次的妥協和挽留不能維係一輩子。她若總是如此,神也會累。他索性決定自己生活,逐漸適應。


    事實證明,他也確實做到了。三年,他從十年的感情裏走了出來,培養了新的團隊,建立了新的習慣,接受了新的女人。


    陳漫倔強但她也會脆弱,可他卻已經不為所動。也許,男人真的多薄情,他如是評價自己。


    外人多愛評價他沉穩,任何時候都從容不迫,氣定神閑,其實他沒有那樣淡定的品格,隻是麵對生活,他缺少了激情罷了。


    能遇到喬夕顏是他始料不及的。他很慶幸當初的選擇,喬夕顏很簡單,她多年來隻長年齡不長情商和智商,看著挺聰明其實對人對事都傻傻的,懵懵的,有一股熱情和衝勁,像極當年的他和陳漫。


    很多男人在功成名就都想找個年輕的女人,倒不是麵子和肉/體,隻是想在這些還生機勃勃的人身上找尋自己那些流逝的時光。


    徐岩在喬夕顏身上也找到了這種感覺,很奇妙的感覺,所以他不想放手,一刻也不。


    徐岩收起了傳真,出了房間。這間酒店30層以上全都是為商務人士準備的。一層樓房間不多,開門的朝向也很巧妙,每一個門都對著一個走道,碰不到別的門就能直接到電梯口。避免了很多尷尬。


    他走到電梯口,大約是還太早,這邊的電梯在檢修,隻能換另一乘,他穿過走道,正碰到旁邊房間的男人回來拿東西。那男人目不斜視,行色匆匆,與徐岩擦肩而過。徐岩隻來得及大概看清他的長相。


    一個和他年齡差不多的男人,穿著筆挺的西服,頭發梳得很順,隻有一兩綹劉海掉下來,為他平添了幾分不羈。


    隻是一麵之緣的人,徐岩也沒怎麽記在心上,他繼續走著,就聽到走廊裏兩個清潔人員正在小聲說著八卦。


    一個說:“3206那個先生真的挺亂的,每天晚上都帶不一樣的女人回來,你沒看他房裏垃圾簍喲!”說完兩人一起會意的壞笑。


    另一個說:“3208也住著個先生,也不知道是幹嘛的,連煙都不抽一根,房間裏一根長頭發都沒有,不知道是人真好還是性取向有問題。”


    徐岩無奈挑眉。看來不管在哪裏都不存在真正的管理嚴謹。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


    他整了整襯衫,挺胸走出去,3208的徐先生輕輕咳了兩聲,兩個清潔人員看到他嚇了一跳,趕緊噤聲,推了清潔車就走了。


    徐岩隻是笑了笑,大家工作都不容易。他可不會去投訴。不過他要考慮考慮也許晚上該丟兩根煙頭,或者帶兩根女人的頭發回來,不然讓人誤會可真是不好意思。


    他正想的入神,電話就響了,拿出來一看,竟然是喬夕顏,嘴角不禁揚起了溫暖的弧度。


    “這麽早就起來了?”


    “嗯。”喬夕顏的聲音聽起來還挺興奮的,她搶著說:“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


    徐岩想了想:“壞消息吧。”


    “我的錢包在江東路被偷了。”


    江東路是w市的繁華路段,徐岩笑容更深了,他故意逗她,說:“我怎麽有預感另外一個其實也是壞消息?”


    “嘿嘿,”喬夕顏笑嗬嗬的,聲音難能的軟糯:“老公,我在w市!快來接我!”


    徐岩笑眯眯的掛斷電話,心裏想的是,終於不用辜負清潔人員的期望了,長頭發也不用去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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