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受不了,你出去待著。”玄玖催促。


    辰雲霽一愣,道:“這是我家。”


    “你扛凍還是她扛凍?”玄玖指著蕭錦笙質問辰雲霽。


    辰雲霽沉默一瞬,道:“關吧。”


    “看什麽看,吃你的。”注意到蕭錦笙在觀察著自己,玄玖將一盤烤雞放在她麵前,同時他自己麵前也有一盤烤雞。


    蕭錦笙拿起筷子,見辰雲霽麵前什麽都沒,疑惑道:“他不吃嗎?”


    “他成仙了,喝露水也能活。”玄玖回答。


    他將烤雞的肉一條條撕下,優雅品嚐,滿意點頭:“不愧是我。”


    蕭錦笙看著他,沒動自己前麵這盤,伸手去揪他盤子裏的雞腿。


    玄玖警惕盯她:“幹什麽幹什麽,這是我的。”


    “我們換一盤。”蕭錦笙說著,已經將兩盤烤雞調換。


    謹慎吃陌生人的食物,因為他們很可能下毒。


    但可以搶陌生人的吃,因為他們來不及下毒。


    “怕我害你?”玄玖也看出蕭錦笙的想法了。


    他嗤笑道:“我要害你,還需要給你做飯這麽費勁嗎。”


    說著,他手化為利爪,朝蕭錦笙臉側逼近:“我真要殺你,隻需動動手指。”


    “你很閑?”辰雲霽出聲,情緒依舊不帶起伏。


    玄玖也歇了逗蕭錦笙的心思,見蕭錦笙咬下一口雞腿,期待詢問:“味道怎麽樣。”


    嚐著口中寡淡又老柴的雞肉,蕭錦笙木著臉:“一般。”


    “一般?”玄玖笑了。


    他看向辰雲霽,情緒激動:“她說一般!”


    “我拿冰泉養的雞,我拿九星樹木當的柴火,才烤出來這麽兩隻雞,她說一般!”


    “誇他。”辰雲霽麵向蕭錦笙提醒。


    蕭錦笙一愣,看了眼明顯被氣到的玄玖,連忙改口:“很好吃,人間美食。”


    “這才有品味啊。”玄玖哼聲。


    蕭錦笙蹙眉,見玄玖情緒來的莫名,去的也莫名,滿腦子疑惑。


    “他有病。”辰雲霽解釋。


    蕭錦笙詫異,看向玄玖求證。


    就見玄玖冷笑,對蕭錦笙道:“他腦子有病。”


    蕭錦笙沉默。


    所以你倆,到底誰有病?


    辰雲霽大冬天還要開門開窗,吹著寒風,蕭錦笙就已經覺得他詭異了。


    如今又來個因為廚藝不被肯定而破防的玄玖。


    蕭錦笙一開始隻是覺得倆人怪怪的,直到她在空間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出來,發現院子傳來打鬥的聲音。


    寒雪冰冷中,還有一股血腥味。


    蕭錦笙警惕挪步過去,本以為有敵人闖入,結果看見在白雪中廝殺的辰雲霽和玄玖。


    玄玖利爪直接從辰雲霽胸膛穿過,鮮紅的熱血滴在雪地上。


    辰雲霽手中長劍,霹靂落下,斬斷玄玖一條尾巴。


    玄玖拔出染血的手,咬牙忍耐著,道:“繼續!”


    聞言,長劍再次舉起,又斬落玄玖一條尾巴。


    玄玖一拳,直接砸傷辰雲霽的龍角。


    眼前自相殘殺的一幕,已經讓蕭錦笙驚恐呆在原地。


    全身染血的倆人,也注意到蕭錦笙的存在。


    辰雲霽蒙眼的白紗被龍角滴落的鮮血侵染一半,他偏頭麵對蕭錦笙的方向,唇色發白,並未開口。


    玄玖撿起自己被斬落的兩條尾巴,抹了把臉上血跡,朝蕭錦笙笑道:“怕了就自己進空間。”


    “你們……”蕭錦笙看著他們,不知該如何詢問。


    昨晚她的觀察,雖然辰雲霽不怎麽搭理玄玖,倆人還時不時互懟。


    但能看出倆人關係不錯。


    可一早,就持劍自相殘殺。


    “覺得我們在自相殘殺?”玄玖已經將斷掉的兩條尾巴收好,朝蕭錦笙走來:“是血腥了點,可隻有這樣,我們才能活著。”


    “所以雲島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等你獸夫找來,你趕緊離開吧。”


    “為什麽?”蕭錦笙詢問。


    從昨天,這個玄玖說話就雲裏霧裏,神神叨叨的。


    “雲島的危險,跟終……”蕭錦笙想問,就被玄玖一把捂住了嘴。


    他笑著提醒:“有些話,可不能說。”


    “餓不餓?今天給你做烤雞大餐。”蕭錦笙被他拉著,來到廚房後麵。


    這裏用竹子圍了個雞舍。


    “這雞不是變異獸,是正常的家禽?”蕭錦笙驚訝。


    玄玖笑答:“好問題,我們需要食物,而我想吃雞,可世界上的雞都變異了,那我想吃雞怎麽辦呢?隻能自己圈養了。”


    蕭錦笙望著他,總覺得玄玖話裏有話。


    玄玖指著一隻鵝黃色的小雞仔,道:“今天烤這隻吧。”


    “它還沒鳥大。”蕭錦笙提醒。


    “是哦,還沒養好。”玄玖朝她笑得意味,又抓來一隻成年的雞:“這隻可以,不管是肉質還是口感,甚至帶來的營養都是最佳的,我耗費資源養它這麽久,也該到它上餐桌的時候了。”


    “這裏的一切,都是食物。”玄玖沉聲提醒。


    蕭錦笙臉色瞬間煞白。


    想到自己之前想問,都說了一半又被玄玖捂住的那個詞。


    她連忙追上已經去殺雞拔毛的玄玖:“我可以再問你幾個問題嗎?”


    “先說好,我也不是什麽問題都回答的。”玄玖殺雞的動作熟練。


    “你異能,多少星了?”蕭錦笙試探開口。


    這個問題,倒是能回答。


    玄玖目光落她身上:“十一星。”


    “辰雲霽呢?”蕭錦笙又道。


    “一樣,都是十一星。”


    “不能……升到十二星是吧?”蕭錦笙整理了今天接收到的所有信息,最終問出這一句。


    “比賽的獎勵很豐富吧,可以兌換星石?”玄玖沒直接回答,而是道:“有些東西,拿多了,隻會死得更快。”


    一瞬間,蕭錦笙緊抿著唇,呆在原地。


    一時不知道自己該相信終端,還是該相信隻認識一天的玄玖。


    她想跟七個獸夫商談,可一想到星圖在終端的管控下,內心本能打消了通過星圖傳遞這個驚悚的猜測。


    如果玄玖所說的是真的。


    這個在迷霧大陸,被所有人信任依賴的終端,實則是圈養食物,等待它們成熟宰殺的屠夫。


    她不敢相信,這個世界,究竟哪一邊才是真正的末世。


    是毒霧籠罩的迷霧西邊,是邪惡殘忍的霧屍,是危險凶悍的變異獸,還是……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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