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爾菲德說的簡單,但率領一支艦隊躲開可能出現的敵軍,其中的驚險用腳丫子都能想象得出來。


    這個女人似乎天生就渴望去冒險,估計也是薇爾菲德不願意結婚、老老實實當貴婦的原因。


    多米利克以“國王之手”的身份發表了一番感言。


    岸邊圍觀的人群,按照預定好的發出歡呼聲。


    歡迎典禮宣告結束。


    一大群人返回紅堡。


    多米利克騎著一匹高頭大馬,薇爾菲德伴隨左右。


    在他們後麵是坐轎子的胖威曼伯爵,一長串禦前大臣,及其他大大小小的貴族、騎士們,最後由兩列衛兵殿後。


    他們穿過漁民廣場,沿著爛泥道騎行,然後拐到狹窄彎曲的鉤巷,向著伊耿高丘的紅堡進發。


    一列長槍兵守衛著紅堡的青銅大門。


    在多米利克等人到達後,長槍兵隊列則向兩邊分開,放一行人通過。


    淡紅色的城牆高矗於頭頂,其上擠滿頂盔摜甲的巡邏衛兵……


    …………


    夜幕降臨。


    紅堡的宴會大廳為白港艦隊舉行盛大的歡迎儀式。


    然而此時,多米利克卻悄悄移步到一處房間。


    沉寂無聲的陰暗房間裏,周圍是搖曳的燭光和重重的陰影。


    即便如此,騎士還是壓低了聲音。


    “稟告多米利克大人,三日前,史坦尼斯的軍隊已經越過銅門城,進入禦林,現在估計離君臨不過三百餘裏……”


    多米利克麵前的年輕騎士名為巴隆·史文,胸膛寬厚,身材壯碩,胳膊肌肉厚實。


    他年輕、勇敢有禮,武藝嫻熟,精於長槍,擅長流星錘,射箭更是一等一的好手。


    即使以多米利克略顯挑剔的目光,也不得不承認他是一位合格、忠勇的好騎士。


    巴隆·史文是風暴地石盔城伯爵古利安·史文的次子。


    他原本在君臨城為勞勃國王效力,後來加入王嶺軍隊,在出征河灣的戰鬥中展現出不俗的風采。


    因此被多米利克調到身邊擔任近衛。


    說起來,風暴地的史文家族特別有意思。


    自“五王之戰”打響,古利安·史文伯爵稱病留在家堡,不加入任何一邊。


    他的長子先後追隨效力於藍禮、史坦尼斯,次子巴隆則在君臨效力。


    如果他有第三個兒子,八成會送去泰溫·蘭尼斯特公爵那邊。


    那時的泰溫大人手握西境雄兵,大半的河間地都是囊中之物。


    史文家族行事雖不榮譽,卻很有古老家族特有的生存智慧。


    不管將來哪方勢力掌權,他們家族都能繼續得到重用。


    “多米利克大人,還有一封信件,是從被扣押的信使身上搜到的。”


    巴隆爵士恭敬的遞上手中的燙金信件。


    多米利克接過,掀開羊皮紙上的金蠟,一目十行。


    信裏的內容並不複雜,基調是一份勸降信。


    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在信中一遍又一遍強調自己王國合法繼承人的身份,而喬佛裏·拜拉席恩是偽王,他才是“好大哥”勞勃的唯一繼承人。


    信裏還提起了曾經與多米利克的“結盟”,彼此的蜜月期,那時史坦尼斯答應解開黑水灣的封鎖,多米利克則承諾幫他對付藍禮·拜拉席恩。


    整封信的措辭十分誠懇,但擺到台麵上的東西,就略顯誠意不足了。


    史坦尼斯僅僅承諾繼續讓多米利克擔任“國王之手”、“禦前首相”,統禦禦前會議,已經獲得的“赫倫堡公爵”稱號保留,其他實實在在的東西卻是一點沒有。


    哪怕將北境的統治權、暫時許諾給他的口頭聲明,也沒有見到。


    果然很“史坦尼斯”!


    實在太死腦筋了,多米利克是傻了才會投誠於他。


    “巴隆爵士,辛苦你了。”多米利克擺擺手,示意對方下去。


    巴隆爵士並沒有挪動腳步,反而行了一禮:“大人,我有一個請求懇請您答應。”


    多米利克好奇地看了他一眼:“請說。”


    “……”


    讓多米利克意外的是,巴隆爵士的請求出乎的意料。


    比起擔任他的近衛,巴隆爵士想在下一場戰役中,親自領軍與史坦尼斯的軍隊作戰。


    想英年早逝,這倒是個壯烈的辦法。


    這些年輕騎士,總以為自己戰無不勝。


    殊不知,戰場上死得最多的,就是他們這種年輕的愣頭青。


    多米利克無奈,但仍舊答應了他的請求,不過換了另一種方式:


    “我給你500名精銳騎兵,繞過國王大道,抵達史坦尼斯軍隊的後方,並盡可能騷擾對方……”


    “具體該怎麽做?”巴隆爵士一板一眼的問。


    “你怎麽做都行,就是不能正麵對抗敵人!”


    多米利克說,“騷擾史坦尼斯的營地和車隊,伏擊斥候,迂回消滅落伍的士兵,把屍體吊在他們行軍道路的樹上。


    此外,我要你時時發動夜襲,要頻繁,要突然,叫他們不得安寢——”


    “大人,這是否有些……”


    巴隆爵士看了眼多米利克的眼神,“無恥”這個詞被咽下喉嚨:“是否有些違背騎士精神?”


    “戰場可不是講騎士精神的地方,如果你做不到,我可以換別人,而你會繼續擔任我的近衛。”


    沉默了半晌,巴隆爵士右手握拳,重重錘在胸口:


    “遵命,保證完成任務。”


    看著巴隆·史文的背影消失。


    多米利克忍不住哼了一聲:“是個不錯的年輕人!”


    …………


    宴會很快結束。


    等多米利克返回首相塔的時候,卻發現薇爾菲德已經在他的臥室裏等著了。


    與宴會上的不同,現在的薇爾菲德看上去格外迷人。


    她換下了戎裝,穿了一襲白色天鵝絨低胸禮服,棕色發辮散開,披在裸露的肩頭,腰上係一條鑲祖母綠的織帶。


    唯一與場合不相稱的是。


    她麵前的橡木桌上,擺著一堆熱氣騰騰的食物。


    多米利克隨手搬過一把椅子,坐在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


    他表情奇怪的問道:“我們的主角難道在剛才的宴會上沒有吃飽?”


    “眾所周知,淑女從來不會在宴會上大吃特吃的,那樣隻會把曼德勒家族的臉丟光。”


    薇爾菲德朝他無辜地眨眨眼。


    “是嘛。”


    這句話說得有點女裏女氣的。


    如果出自珊莎之口,多米利克不會感到任何奇怪,但他沒想到薇爾菲德也會說出這種話。


    不可否認,薇爾菲德準備了一桌美味食物。


    奶油栗子湯、脆皮熱麵包和拌蘋果與鬆子的菜蔬沙拉。


    接著是鰻魚派、蜜汁火腿、黃油胡蘿卜、白豆培根,還有塞滿蘑菇和牡蠣的烤天鵝。


    薇爾菲德的腮幫子鼓鼓的,一看就在船上餓了很久。


    多米利克不是太餓,也沒有跟薇爾菲德搶食的意思。


    每道菜都把最好的部分留給她,自己僅僅淺嚐幾口。


    “史坦尼斯的軍隊應該快來了吧?”


    薇爾菲德一邊用匕首叉起一塊蘋果,優雅地小口咬著吃。


    “不錯,不過我們無需擔憂。”


    多米利克切下幾片火腿塞進嘴裏,指出了這點。


    如今君臨城的守軍非常充足,如果他願意,甚至可以擺開陣勢跟史坦尼斯來一場野戰。


    不過多米利克不準備這麽做。


    因為他的目的,不僅是擊敗來犯之敵,而是留下史坦尼斯的“王家艦隊”,有它扼守在黑水灣,君臨的海上貿易將一直受限……


    君臨守軍中,精銳部隊歸屬多米利克直接指揮,胖威曼伯爵指揮3000餘名金袍子,達斯丁伯爵夫人麾下有1500人的北境軍隊,以及紅堡裏的500多名野人……


    再加上二十多艘君臨艦船、以及上百艘白港艦隊,水手和士兵加在一起也有7、8千人了。


    史坦尼斯的軍隊估計差不多也是這個數字。


    而多米利克據城而守,占據地利。


    除此之外,“小惡魔”提利昂·蘭尼斯特已經在黑水河裏布置了“攔索鐵鏈”和“野火”。


    可以試想史坦尼斯的“王家艦隊”會在黑水河遭受到什麽毀滅性的打擊。


    因此,多米利克根本一點不虛。


    多米利克先為薇爾菲德切上一片火腿,又給自己來上一片。


    享用火腿肉時,薇爾菲德談起在海上的見聞:


    “這些日子,海上的水手一直傳言:


    風息堡已經陷落,史坦尼斯即將帶著火與劍,帶著那些諸神才知道是什麽的黑暗力量殺向君臨。”


    對於史坦尼斯的來襲,薇爾菲德顯然比她表現出來的要緊張。


    “據說史坦尼斯擁有一把叫做‘光明使者’的神劍,一擊就摧毀了風息堡的城門,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君臨城的城門也同樣不堪一擊……”


    薇爾菲德瞧著多米利克不以為意的樣子:


    “多米,你不相信這事?”


    “為什麽不相信呢?”多米利克莞爾。


    一陣苦笑,回蕩在緊閉的窗戶之間。


    梅麗珊卓能生出“影子殺手”、差點孵化龍蛋,如今手搓一把神劍,在多米利克看來,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


    “那你為何若無其事的模樣?”


    “因為不怕。”


    “為何不怕?”


    “不怕就是不怕。”


    多米利克笑道:“再說了,我在君臨城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既然史坦尼斯的“光明使者”有對城特效,那他幹脆不守城門。


    多米利克緩緩說起了自己的打算:


    “如果我在激戰中打開君臨城門,而城內早已部署好伏兵。


    史坦尼斯的軍隊入城必定直奔紅堡而去,擁擠在狹窄的街道上。


    到時候,‘飛雷神’和‘野火’就能發揮恐怖的威力了。


    然後,我再率領精銳部隊堵上缺口,史坦尼斯的軍隊會困守其中,城內、城外兩支軍隊合圍,史坦尼斯就腹背受敵了……”


    戰術很簡單,多米利克的意圖也非常容易弄明白。


    但聽在薇爾菲德耳中依舊被震撼到了。


    打仗,哪有自己主動打開城門的?


    多米利克是個很善於發現問題的人,而且能從每一場戰鬥中汲取經驗。


    一係列的征戰,讓他遠超這個世界的腦洞與環境結合起來。


    這個時代的攻城戰、幾乎沒有巷戰,攻守雙方幾乎都不守縱深和街巷,最重要的是守城牆。


    更不會有人會意識到:


    城牆裏麵竟然也會有伏兵?


    所以一旦讓史坦尼斯“攻破”了君臨城的城門。


    入城後,他們必然表現得膽大驕悍,一窩蜂湧進君臨裏劫掠。


    多米利克可以用準備好的“飛雷神”、“野火”使勁招呼。


    一番突襲、擾亂敵軍建製,造成混亂,然後重兵從側翼堵城門,利用地形分割合圍。


    到時候,史坦尼斯隻怕成為甕中之鱉,“王家艦隊”對他的威脅,也不複存在。


    對多米利克的計劃,薇爾菲德在腦中消化了很長時間。


    畢竟,整個維斯特洛大陸的曆史,從來沒有人這樣做過。


    “多米,你無時無刻不讓我驚歎!”薇爾菲德感歎道。


    “你也是,實話說當我得知你是白港艦隊指揮官的時候,除了驚訝、還有感動。”


    多米利克的目光不複先前的嚴肅和凝然,變得十分柔情:


    “在海上漂泊可比岸上危險得多,薇爾菲德,你不該為我做這麽多的。”


    “這是我應該做的。”


    隻有多米利克坐上鐵王座,薇爾菲德才能以他情人的身份擺脫家族的束縛,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是當作聯姻或者生育的工具。


    從某種意義上將,薇爾菲德也算是覺醒女性權力的先驅者。


    “薇爾菲德……”多米利克神色動容,半響才說道:“謝謝你。”


    他的感動是真的。


    畢竟人非草木,又孰能無情?


    說實話,這片大陸上,他不怕人跟他玩花招。


    就怕人跟他玩真心。


    就像薇爾菲德如此這般不計回報的付出。


    “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必定有會一個始終支持他的女人。”


    薇爾菲德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多米利克一把將她抱過來,摔到床上,嘴裏說道:


    “同理,在每個自由的女人背後,也必定會有一個在關鍵時候能為她挺身而出的男人。”


    話落,他開始了動作。


    “真是拿你沒有辦法。”


    剛剛還在一本正經的談論正事,多米利克突然就幹起了這種事。


    不過這也證明自己的魅力不是?


    薇爾菲德心道。


    多米利克義憤填陰的說道:“之前在‘勞勃之錘號’上你挑釁我的小眼神,我現在要懲罰你。”


    “還真是斤斤計較的男人呢……”


    薇爾菲德回眸幽怨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又眉眼含春、盡顯嫵媚的說道:“那我願意向多米利克大人道歉,快來懲罰人家吧。”


    說著她故意扭了扭纖細的腰肢。


    今晚無疑又是注定操勞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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