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樹城。


    血氣染紅了夜空,月光在烏雲的遮掩下忽明忽暗。


    上千名士兵在混戰中拚命廝殺,或哀嚎,或發出無聲的淒厲呼喊,但隨即被怒吼聲淹沒。


    廝殺仍在繼續。


    一陣火光和煙霧中。


    馬圖斯·羅宛伯爵望見一個傷兵拖著身子,痛苦萬分地爬過戰場,掙紮著往回爬,生命之血在汙泥塵土中留下一條細長的紅線。


    在脫離戰場之前,他便死了。


    此人鎧甲上繪著羅宛家族白底金樹的紋章,是為他而戰。


    整個戰鬥持續到了深夜……


    馬圖斯伯爵的兵力足有兩千之眾,卻都是烏合之眾。


    反觀藍禮這邊,麾下隻有五百人,卻都是精銳之師。


    很快,馬圖斯伯爵的部隊落敗,四散而逃,來不及逃走的跪在地方投降乞饒。


    諸神該死!


    失算了。


    馬圖斯伯爵實在沒想到藍禮的部下,竟然還保持這麽強的戰鬥力!


    整個河灣地都向那位“國王之手”臣服,他們不該各奔前程、作鳥獸散嘛?


    馬圖斯伯爵想逃走,但一切都遲了。


    敵人砍倒他身邊的護衛,包圍上來。


    一隊人馬從火光中奔出,好似甲胄與利劍的洪流。


    為首的騎士全身綠甲,他擁有長而飄逸的棕色頭發,還有一對漂亮的金色眼睛。


    頭頂的圓盔閃著暗紅的光芒,繪著“三朵金玫瑰”的披風在肩頭飛舞。


    他的身份呼之欲出。


    藍禮·拜拉席恩的情人兼“彩虹護衛”的隊長,高庭第三子“百花騎士”洛拉斯·提利爾。


    盡管他年輕,身形苗條,卻武藝高強,能夠將劍、斧和釘頭錘都使用到極致。


    在戰場上有非常強的統治力!


    馬圖斯伯爵敗得這麽快,“百花騎士”的統帥能力功不可沒。


    洛拉斯在馬圖斯伯爵麵前勒馬,高聲道:


    “馬圖斯伯爵,為你的背叛付出代價吧!


    我剛剛說了,以天上諸神之名,必將你砍翻在地,現在時候到了——”


    “洛拉斯爵士,這一切都是誤會……”


    馬圖斯伯爵趕緊求饒。


    “誤會?”洛拉斯憤怒地說,“我要把你——”


    “百花騎士”反手狠狠一拳砸下。


    厚重鋼拳下,馬圖斯伯爵頰骨“嘎啦嘎啦”地碎裂。


    他暈了過去,整個世界消失在一片紅色的痛苦咆哮中。


    不知過了多久,馬圖斯伯爵醒來,發現自己躺在藍禮麵前。


    藍禮讓人舉著火把,在馬圖斯伯爵麵前晃動,好讓自己看清這個叛徒的臉。


    他贏了,為何心裏卻如此空虛?


    這是勝利啊,甜美的勝利,是他日夜祈禱的奇跡。


    可惜,敵人不是史坦尼斯,也不是多米利克·波頓,而是該死的馬圖斯·羅宛!


    “我們損失了多少人?”藍禮看向一旁的洛拉斯。


    “起碼有一百多個吧,不過敵人死得更多,剩下的不是逃了,就是投降了。”


    火炬的光芒,映在洛拉斯的綠色鎧甲上。


    他的頭盔和頸甲上滿是來不及擦洗的血跡,全都是敵人的。


    “一百多個忠心耿耿的部下。”


    藍禮幽幽歎息,看得出他是真的傷心。


    這些人不離不棄的跟著他,沒有死在苦橋的一係列戰役中,反而死在一個卑鄙的叛徒手中。


    “馬圖斯伯爵,你現在還有什麽話說?


    或許殺了你,日後每晚我都能沉睡安眠,不再噩夢纏身。”


    “公爵大人,不、藍禮陛下,我錯了,我不該鬼迷心竅,我不該背叛您!


    可是我的女兒被綁架了,對方讓我抓捕您,我實在是無可奈何啊……”


    馬圖斯伯爵此刻醜態百出。


    他哭喊著歇斯底裏的咆哮,各種撒潑打滾,還在做著垂死掙紮。


    但卻並沒有什麽卵用。


    “馬圖斯大人,對於你的背叛,我並不生氣,甚至還能體諒一二。


    真正讓我生氣的是,你不該試圖拿我的腦袋,向那位國王之手邀功!”


    藍禮的嘴唇一如往常般帶著淺笑,那雙冷漠的眼眸卻一點也無:


    “至於你的女兒,和吟遊詩人……的那位。


    有機會的話,我會替你救回她……看在諸神的份上。”


    馬圖斯伯爵身體一顫,對方的語氣不帶絲毫感情,根本沒有求饒的餘地。


    他的掙紮和喊叫卻反而都戛然而止,心中隻剩下了恐懼和懊悔。


    此時天已大亮,旭日東升,但他卻感受不到絲毫暖意,渾渾噩噩的全身冰涼,手腳無力,冷汗浸透了後背。


    “洛拉斯爵士,給他個痛快吧!


    畢竟我們曾並肩作戰過!”藍禮一陣唏噓。


    “遵命,陛下。”


    長劍揮動!


    血水飛濺!


    碎肉跳動!


    馬圖斯伯爵的頭顱瞬間高高飛起,他雙眼外凸,舌頭吐出長長一截,連慘叫都發不出。


    眼睛裏的畫麵,天旋地轉。


    半秒後,他的頭顱重重摔在地上,像是被摔碎的西瓜。


    破爛不堪臉上,死死瞪大的眼睛中充滿驚駭和不可思議。


    仿佛到死也不明白。


    兩千人怎麽輸給了五百人?


    怎麽會發生這種事情?


    “……接管城堡的防務,金樹城願意宣誓效忠我的貴族,他們的權力和財產將得到承認,不受任何傷害,膽敢違抗的人將遭到徹底毀滅。”


    藍禮下達命令。


    等城堡裏的各種事項處理完畢。


    洛拉斯來找他。


    “陛下,”他問,“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藍禮盯著麵前一盤燕麥餅、蜂蜜和血腸發呆,這是他的早餐。


    這個無眠之夜讓他渾身酸痛,看見食物隻想作嘔。


    他放在橡木桌上的手指輕輕敲動起來,腦海內思緒翻飛。


    還能怎麽辦?


    向那位國王之手投降吧!


    藍禮往椅子後一靠,無奈道:


    “我準備寫一份信,讓金樹城的學士用信鴉送往高庭,看看多米利克·波頓願不願意接受我們的投降,允許我們成為守夜人……”


    “信鴉的分量不夠,還是我親自去送信吧,正好可以回高庭見一見我的家人,雖然他們已經成了階下之囚。”


    洛拉斯主動請纓道。


    “好吧。”藍禮知道洛拉斯說的對。


    雖然很不舍,但依舊同意了。


    畢竟洛拉斯是公爵之子,享譽七國的著名騎士,不僅代表榮譽,和他的關係七國皆知,遠比一隻信鴉更有說服力。


    等洛拉斯帶著信件告別離去。


    藍禮覺得自己正是下沉溺斃中的人。


    沒什麽可做的了。


    隻好在這座城堡裏,在凜冬降臨前,手握長劍,等著,等著……


    …………


    高庭。


    自從那天宴會過後,多米利克花費了數天時間,跟河灣各大貴族私下達成了各項協議。


    利用他“國王之手”的身份,和戰爭勝利帶來的威懾。


    分化、拉攏、掌控!


    在河灣地,形成了對他有利的局勢。


    那些跟隨多米利克作戰的貴族士兵們的封賞,也都落實下來。


    畢竟“苦橋之戰”中,河灣貴族死了那麽多人,空出來好些無主的城堡和莊園。


    從提利爾等戰敗家族身上,更是刮出了不少油水……


    這天,忙完了一天的公務。


    晚上用過餐,多米利克攢了一些火氣,想釋放一下。


    薇爾菲德去處理後勤事務,貼身侍衛貝妮塔為他收集情報消失了好久,珊莎和凱特琳夫人還待在奔流城照顧羅柏·史塔克,女仆梅拉妮這幾日見紅,“小玫瑰”瑪格麗忙著和即將遠赴絕境長城的父親、二哥告別……


    能幫他釋放的人選不多了。


    於是他叫來了新任“南境守護”、“河灣總督”奧頓·馬瑞魏斯公爵的妻子——坦妮婭夫人。


    良田不宜荒廢,要勤耕多灌。


    被奧頓公爵荒廢的良田,幸好有多米利克來澆水施肥。


    “多米利克大人,您召見我做什麽?”


    剛一進門,坦妮婭夫人就撲到了多米利克懷裏,用雙手勾住他的脖子……


    坦妮婭夫人長腿巨茹,性感風騷。


    讓他愛不釋手,情不自禁。


    她身上有一股和凱特琳夫人一樣的熟女氣息,隻不過凱特琳夫人更典雅端莊,坦妮婭夫人則騷氣十足。


    “你猜莪要幹什麽?”


    “人家猜不到……”


    坦妮婭夫人媚眼如絲,俏臉酡紅的望著多米利克。


    猜不到,但是懂。


    她這幾天被這位“國王之手”越澆越渴,已經變成他的形狀。


    多米利克抱著坦妮婭夫人,固定好位置。


    打開自動駕駛模式。


    坦妮婭夫人手舞足導,扶腰直上。


    全場下來累個半死,完事後她爽得差點暈了過去……


    等坦妮婭夫人回到了臥室。


    卻發現丈夫奧頓公爵一直沒睡,坐在床上等她。


    “多米利克大人對河灣地有什麽規劃?”


    見到妻子回來,奧頓公爵連忙問道。


    這位“國王之手”雖然口頭上一直表示全力支持他統治河灣,但實際上並沒有采取什麽行動。


    奧頓公爵擔心自己的“南境守護”、“河灣總督”的位子還沒坐穩。


    等多米利克的軍隊撤回君臨城。


    河灣地的貴族們反撲過來,把他和馬瑞魏斯家族撕成碎片……畢竟叛徒自古以來都沒什麽好下場的。


    因此,奧頓公爵才覥著臉讓妻子“送外賣”的時候,去探探“國王之手”的口風。


    “忘了問了……”坦妮婭夫人一愣。


    剛才她隻顧著那個了,丈夫交代的問題完全忘到了腦後。


    諸神該死!


    她怎麽變成這樣浪蕩的女人?


    “也沒事,下次再問也行。”


    聽到妻子連問都沒問,奧頓公爵皺了皺眉頭。


    讓你去探探口風,你隻顧去“送外賣”了?


    連問都不問?


    不過他還是壓下不滿,隨後搖了搖頭,念頭驅散。


    …………


    翌日。


    原本屬於梅斯·提利爾的書房。


    多米利克又在不辭辛苦的、在坦妮婭夫人這畝良田上……


    坦妮婭夫人嬌軀緊繃,緊咬著唇瓣,俏臉通紅看著麵前的男人:


    “多米利克大人,人家最近服侍的怎麽樣?”


    坦妮婭夫人這次學聰明了,趁早把丈夫交代的事辦了,免得之後腦袋一片空白。


    “不錯,繼續努力。”


    慷慨的多米利克毫不吝嗇自己的鼓勵,摸著她紅潤的臉蛋,義憤填陰的說道。


    坦妮婭夫人臉上的表情一僵。


    我累死累活伺候你就為了一句努力?


    諸神該死!


    但她沒有跟這位“國王之手”討價還價的底氣,幹脆直接問。


    “我丈夫……”坦妮婭夫人話還沒出口。


    “坦妮婭,我以為我們之間是很純粹的感情,沒想到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一直想的是你丈夫。”


    多米利克一臉失望的歎氣道。


    坦妮婭夫人:“……”


    我們之間什麽時候有感情?


    不是一直被你強迫的嗎?


    從攻陷長桌廳的時候就開始了,逼著她不著寸縷、隻穿女仆圍裙……


    隻不過後來,坦妮婭夫人覺得還算舒服,懶得反抗罷了。


    多米利克見也懶得再逗她:


    “有什麽話快說吧,你丈夫讓你來幹嘛?”


    坦妮婭夫人老實交代:“我丈夫奧頓想問您接下來該怎麽規劃河灣地,等您返回君臨城後,他擔心隻憑馬瑞魏斯家族,應付不過來……”


    “就這?”


    果然,不是靠自己本事上位的人都心虛的很。


    這事奧頓·馬瑞魏斯公爵該主動來問多米利克才是。


    暗戳戳的讓自己的妻子來探口風,真是讓人瞧不起啊!


    “等下讓他過來,我親自跟他交代……”多米利克隨口道。


    坦妮婭夫人乖巧的點點頭:“嗯嗯……哦哦~~”


    …………


    半個小時過去了。


    一個小時過去了。


    書房走廊外,奧頓公爵開始懷疑人生。


    這種事不應該都是三五分鍾嗎?


    可為何他妻子坦妮婭進去已經一個多小時了?


    書房裏,風停雨住,雲消雨歇。


    “把奧頓公爵叫過來吧,我會告訴他河灣未來的規劃……”


    剛爽完的多米利克心情還是不錯的。


    “我先幫您把衣服穿上。”


    坦妮婭夫人俏臉緋紅,她很替自己丈夫著想。


    要是奧頓公爵進來看到這幕場景,豈不是會氣悶到吐血。


    等幫多米利克穿好衣服。


    坦妮婭夫人也整理了一下儀容,這才出門。


    “有消息了嗎?”


    走廊上,奧頓公爵起身迎了上去,


    嗅著自己妻子身上別的男人的味道,他心都在隱隱滴血。


    “多米利克大人讓你現在進去……”


    坦妮婭夫人迷離泛紅的眼神中透著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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