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個維斯特洛,河灣地的富裕程度僅次於盛產黃金的西境,農業則冠絕七國。


    河灣地盛產甜瓜、葡萄、蜜桃、蘋果、桃子等。


    青亭島出產的金色葡萄酒,更是譽滿天下。


    舊鎮的特產木豎琴亦廣受歡迎,同時作為維斯特洛大陸上曆史最為悠久的城市,這裏是學城的所在地,學士雲集,亦是七神信仰的中心。


    據某些學士推測,河灣地能夠征召100,000人左右的軍隊,再加上青亭島的雷德溫艦隊,以及盾牌列島和其他海岸領主的船隻。


    單純從數量上來說,河灣地的軍力在整個七國首屈一指。


    再加上藍禮獲得了絕大多數風暴地領主的效忠……


    “既然如此,藍禮大人,您為何不率軍直接進攻君臨城,那裏如今隻剩不到兩千的守軍。”


    瓊恩·萊特麵不改色地問道。


    “這個問題問得好!”藍禮投來讚賞的目光,這個史塔克家的私生子的處變不驚,獲得了他的尊重。


    “誰都知道,國王之手多米利克·波頓率領三境聯軍討伐泰溫·蘭尼斯特,為我老哥勞勃和艾德公爵複仇……”


    藍禮顯然是站累了,找張折椅坐下,往後一靠,十指交叉抵在下巴下,微笑地看著瓊恩道:


    “如果這個時候,我率軍突襲君臨城,世人豈不是認為我跟蘭尼斯特是一夥的,甚至會有人懷疑我是謀害我老哥的凶手之一……這可不是我所想要的。”


    原來是這個理由!


    瓊恩嘴角抽搐,忍不住想笑。


    這個可笑理由的背後——


    藍禮應該是想的是多米利克大人和泰溫公爵打得兩敗俱傷,然後再出來摘桃子。


    這才是藍禮·拜拉席恩真正的心思!


    隻不過他沒想到多米利克大人這麽快就將泰溫公爵趕回了凱岩城……瓊恩心想。


    藍禮接著說道:“瓊恩子爵,如今泰溫公爵已經被趕回凱岩城,西境戰事已了,勞勃的大仇也算報了。


    這個時候我已經沒有必要為了避嫌,而不去進攻君臨城……


    今天,我之所以接見你,就是為了告訴你這個消息!


    我已經和諸位大人商議過了,即日便統領大軍直下君臨城。


    希望你們的‘國王之手’能當個明理的人,隻要他投入我帳下,便能底定大局,避免一場無畏的戰爭……”


    瓊恩默然不語。


    這位藍禮公爵,真是打得如意好算盤!


    多米利克大人的軍隊如今分別駐紮在金牙城和奔流城,金牙城的軍隊要和西境對峙,奔流城的軍隊隻有半數,兩萬餘人,即便能回防,也難擋藍禮的八萬大軍……


    “我能當個偉大的國王,強大而慷慨,聰明,公正又勤勉,對我的朋友我無比忠誠,對我的敵人我決不寬恕,我有寬大的胸懷,耐心——”


    “——以及謙遜?”瓊恩不客氣地補充。


    藍禮哈哈大笑:“你總得允許國王有幾個缺點嘛,我遠比你想象的——”


    他突然停下,煩亂地望著下方的略顯混亂的軍陣,問道:“怎麽回事?”


    遠方傳來一陣劇烈的馬蹄聲。


    黃塵漫天,一隊騎士風馳電掣的趕了過來。


    領頭的是一位帶著有翼頭盔的騎士,他猛力催促著他那匹氣喘籲籲的坐騎。


    “有急事稟報陛下!”他高喊,士兵們紛紛為他讓開道路。


    藍禮向下探出頭,“我在這裏,爵士。”


    “陛下。”


    騎士翻身下馬,爬上高地,單膝跪地道:


    “我盡了最大努力趕來,從風息堡。我們被包圍了,陛下,科塔奈爵士正與他們交戰,但是……”


    藍禮聽後身形一頓,臉色一陣發白,呼吸變得粗重,不複先前的從容:


    “這……這不可能!泰溫·蘭尼斯特還在凱岩城,多米利克·波頓的軍隊分布在金牙城和奔流城,鐵群島的海盜已經北上……怎麽會有人來襲擊風息堡?”


    “是您的哥哥,史坦尼斯公爵,他率領艦隊從海岸登陸,如今兵臨城下。對了,他自稱為‘史坦尼斯國王’……”騎士硬著頭皮解釋。


    “原來是史坦尼斯!”


    藍禮鬆了口氣,無奈撫額:“雖然我們血脈相連,但我從未喜歡過他,也從未把他當作我哥哥……”


    沒想到史坦尼斯竟然惦記起莪的風息堡來,我原本不想和他爭鬥,他畢竟是我的手足,可如今,史坦尼斯卻趁著我在這裏駐軍,偷襲我的後方……”


    “陛下,我以為不必去管他!”


    金樹城的馬圖斯·羅宛伯爵插話,“風息堡固若金湯,供應充足,代理城主科塔奈爵士更是身經百戰的老戰士!


    何況全天下有什麽地方、造得出足以擊垮風息堡城壁的投石機?


    史坦尼斯大人想圍就任他圍,沒他好果子吃。


    而當他又饑又冷地待在那裏無所事事時,我們早已拿下君臨城……”


    “要我從此背上懼怕史坦尼斯的罵名?”藍禮悶悶不樂道。


    “隻有不懂事的傻瓜才這麽說。”馬圖斯伯爵據理力爭。


    藍禮望向其他大貴族,“你們也這麽以為?”


    “我認為史坦尼斯對您是一大威脅,”藍道·塔利伯爵宣稱,“讓他圍攻風息堡,隻能讓他的勢力增強,而您的兵力將在接連的戰鬥中逐次削弱。


    君臨城不是一般的堅固!


    而那位‘國王之手’多米利克·波頓大人,至今從無敗績,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打敗的。


    等您終於攻下了君臨城,說不定史坦尼斯大人已經變得和您一樣……或許還更強。”


    其他人紛紛附和,表示要先解決“屎蛋”這個後患,才能安心進攻君臨城。


    藍禮看來很滿意,他點頭道:“那麽,我們就先解風息堡之圍。”


    終於來了!


    看來多米利克大人預料的沒錯,拜拉席恩家族終將爆發一場內戰……


    瓊恩心中湧現出難言的信服感,這世間竟然有未卜先知的人……他提前在信件中得知多米利克大人的推測。


    “藍禮大人,”他朗聲道,“既然您要和史坦尼斯大人戰鬥,我的使命就已告終。請準許我返回,我會將您先前的話,原封不動的帶回給多米利克大人。”


    “哎,眼下你不能走。”藍禮突然站起身來。


    瓊恩愣住了,“大人,囚禁一名使者隻會有損您的威名。”


    藍禮擺擺手,笑道:“瓊恩子爵,我沒想囚禁你,隻想要你在一旁‘圍觀’。


    您將用自己的眼睛、好好看看我的敵人是什麽下場?如此那位‘國王之手’才能聽你親口轉述。


    千萬別害怕,我們會保護你絕對安全。”


    一旁的山姆威爾怯生生道:“不會我也要去吧。”


    他父親藍道伯爵立即投來一個狠厲的目光,“蠢貨,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


    當天晚上,藍禮·拜拉席恩立刻將部隊分開。


    他把龐大的步兵軍團留在苦橋保護他的王後、車輛、輜重、牲畜,以及那堆笨重的攻城機器,然後率領手下的精銳騎士和自由騎士星夜揮師東進。


    瓊恩和山姆威爾一行人,被迫跟在後麵,好親眼“圍觀”藍禮·拜拉席恩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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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奔流城。


    秋日的上午,氣溫仍然有些低,但燦爛的陽光已經能夠讓人感到幾分暖意。


    坐在院中的秋千上,撫摸著青藤編成的繩纜。


    珊莎默默地想著心事。


    北境人長期習慣了溫吞吞的太陽,來到南方後很多人都不太適應,覺得天空中那個大光球實在太刺眼了,而且也更炎熱了。


    珊莎卻是個例外!


    她喜歡太陽,喜歡沐浴在明媚的陽光之下,讓她有種格外溫暖,格外熟悉的感覺,心情也會變得很好。


    如果此刻多米利克大人能陪在身邊,那就更好了。


    珊莎下意識地咬了咬嘴唇。


    她知道多米利克大人身為“國王之手”,公務繁忙。


    身為一名淑女,一位合格的未婚妻,珊莎可不想因為自己的任性,而占用他的寶貴時間。


    “在想什麽呢,珊莎?”


    艾莉亞突然從身旁顯出身形,像是突然出現的幽靈,腳步跟貓一樣沒有任何聲音。


    對此,珊莎已經習慣了。


    “沒想什麽,”少女抬起手,將垂在臉頰邊的幾縷發絲攏到耳後,“發呆而已。”


    艾莉亞格格笑了兩聲,“我們一起抓貓吧?”


    這陣子不知怎麽回事,妹妹她變得愈發自信了。


    珊莎微笑不答,繼續想著自己的心事。


    艾莉亞悄悄瞥了一眼,見她臉上神情淡淡的,沒什麽變化,便也不再說話,靜靜陪她坐著曬太陽。


    珊莎的心智,遠比妹妹要成熟。


    她在想多米利克身邊的女人,除了那位神神秘秘的貼身侍衛貝妮塔小姐,更讓珊莎在意的是白港曼德勒家族的薇爾菲德·曼德勒小姐。


    早在她與多米利克大人訂婚之前,就隱約有人傳言薇爾菲德小姐與多米利克大人曾經相愛……


    而事實上,多米利克大人對那位薇爾菲德小姐的態度,也明顯不同於常人。


    即便是珊莎這種戀愛腦,日子久了,也能看出端倪。


    就如同歌謠裏的佛羅理安和瓊琪,貴族男女之間,也會發生一些不合禮法的戀情。


    珊莎對此也有所了解。


    隻不過自小生活在臨冬城,父親艾德公爵和母親凱特琳夫人的言傳身教,讓珊莎沒有機會接觸到那些匪夷所思、不堪入目的東西……


    “珊莎,我們一起去洗澡吧!”艾莉亞接著提議道。


    “現在可是白天。”珊莎不情願地說。


    “白天才能看得清嘛……等會你就知道我長大了……”


    …………


    霍斯特公爵的書房。


    幾天積壓的公務,多米利克不到半個上午就處理完畢了。


    畢竟這個時代的節奏,十分緩慢,再忙能忙得過前世的九九六、零零七?


    跟珊莎和凱特琳夫人想象中的公務繁忙根本不是一回事。


    多米利克隻是打著公務繁忙的借口,給自己一些單獨思考的時間。


    薇爾菲德在女泉鎮協調糧草後勤事宜,貝妮塔在金牙城替他搜集情報,麾下的封臣、得力手下都在各地各司其職。


    身邊隻剩下奔流城裏的史塔克一家人。


    羅柏·史塔克在助理學士蜜莉兒·蘭尼斯特的精心照料下,恢複的不錯,已經能夠下床行走了,隻不過一直拒絕和任何人交流。


    多米利克一直在思考怎麽安排他?


    如果羅柏死在金牙城,無疑最好的局麵,北境和河間地會更加同仇敵愾的和泰溫死戰到底。


    但他活下來了!


    多米利克不可能繼續讓羅柏去死。


    拋開珊莎、艾莉亞、凱特琳夫人這些感情羈絆。


    若是他真的做出這種事,三境聯軍立馬分崩離析,而多米利克本人也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名聲掃地,或許比“弑君者”還臭。


    不得不說,從君臨城借用艾德公爵的政治遺產上位“國王之手”,再到說服穀地出兵,指揮三境聯軍……


    多米利克無形中一直借助了史塔克家族的聲望。


    因此謀害羅柏,跟自毀聲譽沒什麽區別……


    “看諸神的意思吧。”


    多米利克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


    他走上石砌陽台,陽台呈三角形,好似巨艦船首。


    多米利克一隻手放在粗糙的石欄杆上。


    感受著四周的寧靜,他原本就不是多麽愛熱鬧的人。


    事實上,如果當真空閑,無人打擾,他反而求之不得。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享受孤獨,本身就是一種強者的心態。


    孤獨才是人生的常態,熱鬧過後,喧囂過後,滿足過後,總是寂靜的感覺。


    強者其實更容易孤獨,這是精神層麵上決定的。


    所以為了排遣這種孤獨,強者想要的更多,想要更多的滿足。


    就像是一個獵手,越是空虛越是想要捕獵,越是孤獨越是喜歡追逐。


    整個維斯特洛的曆史上,無數英雄豪傑投身權力的漩渦,在血腥的鬥爭中廝殺、追逐,正是為了滿足這種孤獨……


    多米利克想著正好可以借著這段孤獨的時間,潛下心來練練劍術和射箭。


    他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和人動手了,劍術生疏了不少,戰力指數也從“272”跌到“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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