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此間的公道


    臨冬城,會客廳。


    當多米利克走進會客廳的時候,裏麵已經擠滿了人。


    顯然,這裏已經被臨時征來,當作國王的審判之地。


    多米利克放眼望去,隻見四處人影晃動。


    勞勃國王臉色凝重,整個人跨坐在長廳盡頭的高位上,王後瑟曦和詹姆站在他旁邊。


    “千古一帝”喬佛裏手臂和腦袋紮著厚重的絲質繃帶,活像一隻木乃伊,看起來好不淒慘。


    另一邊是艾德公爵,懷裏抱著抽抽噎噎的艾莉亞。


    小姑娘顯然也知道自己闖禍了,渾身顫抖不停。


    多米利克走過去瞧了一下,隻見艾莉亞一臉汙泥,眼淚在臉頰上留下了粉色的痕跡,看樣子沒有受傷。


    不過也是,在臨冬城的地盤,誰敢對公爵之女下黑手,豈不是嫌活的太長。


    多米利克自然知道按照劇情發展,艾莉亞和喬佛裏遲早會打起來,可沒想到竟發生的這樣快。


    他們這才認識不到兩天啊!


    “多米利克爵士。”一旁的珊莎湊到多米利克的懷裏,把小臉貼在他的胸膛上,似乎在尋求安全感,“艾莉亞不會有事吧?”


    她顯然在為妹妹擔心。


    “沒事的,一切有我。”多米利克輕撫珊莎的小腦袋,安慰道。


    “好了,人都到齊了!”


    勞勃國王環視一圈,放開嗓門道:“現在開始吧。”


    心裏卻說,這是什麽事嘛!


    隻不過兩個孩子之間打架,結果下手重了一點,打的頭破血流而已,又不是什麽大事!


    可是瑟曦這個蠢女人,非得把事鬧大,弄得勞勃也騎虎難下,畢竟他是國王,有必要維護自己的權威。


    如果連自己的兒子都保護不了,又如何讓手下的封臣們心悅誠服。


    “陛下,艾德公爵的女兒艾莉亞,和一名屠夫學徒聯合起來襲擊了喬佛裏王子,還讓一頭野狼咬傷了他的胳膊……”


    “才不是這樣。”艾莉亞高聲道,“是他先欺負米凱的。”


    “明明是你和屠夫小子用棍子打我,還放狼咬我。”喬佛裏不甘示弱,上前道。


    “事情不是這樣的。”


    “明明就是這樣的!”


    “你說謊!”艾莉亞大叫。


    “你住嘴!”喬佛裏吼回過去。


    ……


    艾莉亞和喬佛蘭一邊大喊,一邊對視著靠近,眼看就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再打一場,分出個高下……


    “夠了!”


    勞勃國王大吼著站了起來,熊掌一樣的手掌重重拍在桌子上,聲音裏充滿了惱怒:


    “伱們以後都是要結婚的人,怎麽能為這點小事大打出手呢?真是太不像話了!”


    四周頓時安靜了下來,勞勃吹胡子瞪眼的對艾莉亞說:“孩子,你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告訴我,但一定要講實話,要知道欺騙國王可是滔天大罪……”同時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喬佛裏,示意他閉嘴。


    艾莉亞開始講述事情的始末,當說到用一根棍子把喬佛裏敲的頭破血流的時候,人群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多米利克也跟著笑了起來。


    待到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看過來的時候,多米利克才意識到自己笑得聲音太大了,似乎有點過分。


    “咳、”多米利克咳嗽了一聲,解釋道:“喬佛裏王子真是英勇,手裏拿著一把精鋼長劍,竟被一個小女孩用棍子敲得頭破血流……”


    人群接著哈哈大笑起來,甚至有人都笑岔氣了。


    王後瑟曦和禦林鐵衛詹姆,以及蘭尼斯特家族的人,頓時向他投來冰冷的、不善的眼神。


    “現在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艾德公爵連忙替女婿解圍,“艾莉亞你繼續說。”


    ……


    艾莉亞說完,輪到喬佛裏了,但兩人的故事版本大相徑庭。


    一時之間,勞勃國王也分不清是非對錯。


    “我看事情就到這了,小孩子家家打架罷了!”勞勃沉重的起身,看樣子恨不得早點脫身。


    “勞勃,她必須受罰不可,要不然王室的威嚴何在?”瑟曦站了起來,擺明了這事不能就這麽善了。


    “你想如何?”


    勞勃臉色不善,口中咒罵道:“她可是你未來的兒媳,眼下不過是一個孩子而已,難道打她幾鞭遊街示眾嗎?


    該死,不過小孩子打架,現在沒事了,反正也沒什麽嚴重後果。”


    瑟曦氣壞了,“小喬受傷一輩子都會留下疤痕。”


    “那就留著吧,或者能讓他長點教訓。”勞勃說著走向一旁的艾德公爵,“奈德,你好好管教你女兒,我也會好好管教我兒子,不然等到他們結婚以後,可就麻煩大了!”


    似乎想到了什麽好玩的場麵,勞勃國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陛下,我樂意至極。”艾德公爵頓時鬆了一口氣,心想這事總算了了。


    但是王後瑟曦顯然不可能善罷甘休,“那頭狼又怎麽辦?它咬傷了你的兒子,蹂躪了王室的尊嚴!難道就這麽放了它?”


    勞勃停下腳步,轉身皺眉,“我倒是把那頭該死的狼給忘了,可是它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


    “誰說我們沒有狼?”瑟曦指著大廳一旁的另一頭冰原狼,它跟著主人珊莎而來。


    無疑,瑟曦要殺這頭無辜的狼泄憤,並挽回喬佛裏的尊嚴。


    “可是它是無辜的……”艾德公爵麵帶難色。


    “別說了,奈德,這事到此為止吧。”在眾人前,勞勃不得不賣瑟曦一個麵子,畢竟他可欠蘭尼斯特家300萬金龍呢?


    再說了,隻不過一頭狼而已!


    “冰原狼本就桀驁不遜,野性難改,假如不除掉的話,你的長女也會遭殃的。”勞勃解釋道。


    這時候珊莎也明白了勞勃國王的意思,她眼神裏滿是惶恐:“不要殺淑女,淑女很乖的,它從不咬人!”


    眾人這才知道,她養的狼原來名字叫“淑女”。


    “這不關‘淑女’的事!”艾莉亞忍不住大叫,“咬喬佛裏的是‘娜梅莉亞’!”


    但是沒人在乎。


    ……


    多米利克摟著悲痛不已的珊莎,仔細打量身旁的小狼。


    他不知道珊莎為什麽給一頭狼起“淑女”這樣的名字,但仔細一看,卻覺得這名字恰如其分。


    珊莎曾說它是整個狼窩裏最嬌小,最漂亮,也最柔順服帖的一隻。


    此刻,小狼“淑女”睜大明亮的金黃色眼眸,望著他,多米利克忍不住摸摸它厚實的毛發。


    “陛下請不要這樣。”見女兒露出悲痛的神色,艾德公爵懇求道。


    “這事我可管不了,那個瘋女人該死!”


    勞勃一言不發,邁著沉重的步伐,正準備轉身離開。


    會客廳裏,頓時一片死寂。


    身材高大魁梧的“獵狗”桑鐸走了過來,正要親自抓住小狼“淑女”,明正典刑。


    王後瑟曦·蘭尼斯特那雙碧綠的眼眸中,閃爍著勝利的光芒……


    似乎在這頭狼上,可以找回她兒子失去的尊嚴。


    “等等……”


    多米利克大步上前,擋在“獵狗”桑鐸麵前,他身形高大挺拔,但遠沒有“獵狗”桑鐸小巨人一樣那般魁梧。


    那此刻,卻散發出讓人不自覺想要臣服的氣勢。


    “既然喬佛裏王子和艾莉亞小姐各執一詞,事實難辨……”


    “但這頭無辜的小狼,不該背負莫須有的罪名,我希望能讓諸神決定它的命運……”


    “所以……”


    “我要求比武審判!”


    時光停歇,整個會客廳像是啞劇一般的寂靜,就連掉下一根針的聲音都觸耳可聞。


    “年輕人,你確定要為一頭狼,進行比武審判?”


    勞勃國王忍不住停下腳步,眼神中帶著驚訝、好奇、不可置信……以及久違的、些許的興奮。


    “不隻是為了一頭狼,更是不想一個女孩傷心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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