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


    孤山嶺。


    順著末江往孤山的方向,江岸兩側的景象已經大變了樣。


    這裏已經搭建起了許多個簡易的木棚,無數的野人正在忙碌著,不停的為自己的住所加磚添瓦。


    “多米利克大人,二十位會計學徒折騰了三個晚上,才把所有野人的名冊統計出來,總計九萬八千六百五十四人,其中老弱婦孺共有六萬三千九百人,剩下的全是青壯,如果將他們全部送到礦洞或者煉鐵場工作,那麽孤山嶺的勞動力能夠翻上一番……”


    喬拉·莫爾蒙從兜裏抽出一卷羊皮紙,攤在多米利克麵前的桌子上,然後一絲不苟惡匯報工作。


    他看起來略顯疲憊,但臉上溢出的笑容卻毫不遮掩。


    不到四十歲的“大熊”如今兩鬢透出幾縷斑白,皮膚也變黑了許多,但說話的聲音中氣十足。


    記得兩年前,逃亡厄斯索斯的喬拉·莫爾蒙,還是一名小心翼翼、千方百計隱藏自己身份的“通緝犯”。


    如今他不僅被赦免了罪行,還獲得了多米利克的重用,舉止投足之間已經恢複了曾經的上位者風範。


    孤山領地超速發展,人口規模從十五萬左右,突破二十五萬。


    但是,多米利克手下的高端管理人才極為緊缺,因此將喬拉提升為孤山嶺的政務總管,原本的守備官一職由胖禿頭文德爾爵士擔任。


    這下,“大熊”身上的單子更重了,可憐他自從第二任海塔爾家族的老婆跑了,就是孤身一人。


    多米利克身為領主,覺得自己有必要為手下的人安排好家庭問題,這樣他們才能專心工作。


    但是喬拉·莫爾蒙本身年紀不小,還禿了頭,結了兩次婚,又被剝奪了熊島伯爵的身份,如今隻是多米利克麾下的一名騎士,又有哪家貴族的女孩看的上他呢?


    多米利克心中思緒翻飛,喬拉依舊一絲不苟的匯報工作:


    “不過如此下來,原本用於領民居住的房屋不夠了,生活物資也有所短缺……我建議領地擴建城區,加蓋倉庫才能儲存更多的物資……”


    “就按你說的辦吧,你幫事我放心。”


    多米利克點了點頭,同時拿出一張剛剛畫好的城鎮規劃圖,在他的規劃中,整個孤山嶺是要全部改造一遍的。


    茅草房、木屋,以及泥巴壘起來的平方全都改為石頭建築,反正孤山嶺到處都是山,不缺石頭這種建築材料,


    同時鎮上的街道全部拓寬,起碼要容納下兩排並駕齊驅的馬車。


    現在孤山嶺不缺錢,又不缺人,遏製發展的瓶頸不複存在,多米利克終於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放手施展一番了,試問哪個領主不想親手打造自己的領地?


    眼下,有個他一直想要打造的東西——廁所。


    先前多米利克忙於礦產和鐵器的生產製造,以及領地的擴張,應對周圍流民、山地氏族、野人的威脅,沒有精力關注這些,現在他徹底忍受不了了!


    一個隨便閑逛也不會踩到地雷的世界,是多麽的美好!


    沒有親身經曆過的人,想來是很難明白。


    維斯特洛大陸的貴族,可不像電視劇裏那麽雍容華貴,甚至有些貴族可以很多年不洗澡、不擦拭皮膚。


    就說君臨的紅堡,整個維斯特洛大陸權力政治的核心。


    但是生活在那裏的國王、王室、貴婦亦或是大臣,當他們需要解決排泄問題是,通常都會找個不是那麽顯眼的地方就地解決。


    再加上紅堡本身沒有排水溝之類的排汙裝置,簡直就是一個大型的公共衛生間,到處都是人和動物的排泄物,空氣裏彌漫的全是令人作嘔的味道。


    這也是河灣的玫瑰精油,在君臨銷量一直很高的原因——貴族們常常要用它來遮住身上的臭味。


    堂堂的王都君臨都是如此,更何況一些偏遠的貴族,他們甚至公開要求人們減少洗澡次數來達到強化自身體質的目的。


    再加上,在“七神”的教義中,洗澡並不是一件友好的事情,教徒們宣稱“洗澡隻會讓人們墮落於肉體上的享受,從而忽略諸神給予他們所有人的聖潔軀體。”


    比如,劇情裏七神教會的總主教——“大麻雀”,就是一個常年不洗澡的人。


    貴族們尚且如此,底層的平民更是有樣學樣,大街上隨地大小便根本不算什麽事。


    如此不堪的公共衛生狀況,讓多米利克忍不住心憂。


    恐怕沒等到“異鬼入侵”,維斯特洛大陸的人們就會迎來一場異界版本的“黑死病”!


    “大人,行政大廳的每個房間都有便桶,侍從門會定期打掃,而領地裏的領民們不需要這種東西,他們直接在地上解決就行,或者裝在便桶裏,排進末江,江水會帶走這些汙穢……”喬拉一臉不解的表情,顯然他也喜歡隨地大小便。


    “正因為如此,整個江岸不見半尾魚,有的隻是漂浮其上的各種大便……”


    多米利克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解釋,直接命令喬拉召集匠人,修建廁所。


    在這個問題上麵,他是不會妥協的。


    等喬拉走後,多米利克開始撰寫野人奴工的管理和晉升製度,孤山嶺因為野人的到來迎來人口的劇烈增長,但這些野人若是管理不當的話,同時也會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


    末江沿岸。


    野人的臨時聚集地。


    快到傍晚的時候,多米利克在江岸燃起了篝火,然後將所有野人聚集起來。


    這裏聚集的野人奴工差不多有5000多人,二十多個野人聚集地的一個。


    其中有恩瑟人、硬足民、穴居人、海象民,食人部落……,他們原本的部落氏族被打亂,然後重組。


    一盆盆大鍋紅燒肉被搬運到這裏,架在新搭起來的簡易泥灶上,火焰燃起,紅燒肉的香味彌漫開來。


    野人奴工們望著背對篝火、身影被拉出狹長陰影的領主大人,惶恐地低下腦袋。


    也有一些膽子大的,偷偷湊到鐵鍋旁邊,大口大口的嗅著紅燒肉的香味,仿佛光靠香氣就能把自己喂飽。


    多米利克站在篝火前、新搭建的高台上,向野人們宣布自己的製度:


    “我是恐怖堡的繼承人、孤山領的領主,以及你們的主人!”


    “把你們召集在這裏,是想告訴你們所有人,不論你們曾經是哪個部落的野人,在這裏隻要努力勞作,你們就能擺脫奴工的身份!”


    “沒錯,我給你們一個擺脫奴工身份,重獲自由的機會!”


    野人們頓時響起了一陣喧嘩,他們原本以為等待他們的是不休止的壓迫、勞作,以及殘忍非人虐待,可現在他們看到了不一樣的結果。


    多米利克等野人們徹底安靜下來,這才繼續說道:


    “從明天開始,你們每個人都將分到一份工作,同時也會有專人指導你們如何完成自己的工作。


    完成工作的人,我會每個月發放工錢,當你們的工錢積攢的足夠多的時候,就能用它來贖回你們的自由!”


    此話一出,現場安靜下來,隻剩下一片片呼吸聲。


    一名身材高大的野人上前喊道:“領主大人,您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多米利克一字一頓道,“你覺得我有和你們說謊的必要嗎?”


    “諸神在上!”


    “偉大仁慈的領主!”


    “我要給領主大人端洗腳水!”


    “我要給領主大人擦屁眼!”


    “我要給領主大人生猴子……”


    前排的野人奴工們隨著呼喊聲跪了下去,接著是後排的,直到場下黑壓壓的一片。


    呼喊聲此起披伏,越來越多,越來越大。


    站在高台上的多米利克大手一揮,“篝火燃得再猛烈些,給他們吃紅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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