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三裏不同鄉,五裏不同俗。”龍河公社雖然緊挨著二十家子公社,還有東遼河相連,但是民風卻迥然不同。


    出現上一章的場景是有原因的。原因之一是:原來這兩個鄉都歸伊滿縣管轄,公主鎮1953年時曾是專區所在地,因為那時英城還歸ln省管轄。1956年英城劃入吉林省後,專區改為了地區行署,搬到了英城。懷仁縣城便從老懷仁鎮搬入了公主鎮,又因為公主鎮太靠南,再往南沒有發展空間了,便把這兩個鄉劃歸懷仁縣了,都改稱為滿族自冶鄉。1958年成立人民公社,自治鄉稱呼便不叫了。那時,他們的風俗相差無幾。


    原因之二是:二十家子比龍河地勢平緩,離公主鎮又近,兩個公社出現了差距,隨之而來的是二十家子來了上海知青,並一直由知青當權,百姓接觸到了許多大城市的生活方式,思想正來越開放。而龍河的趙書記在那一幹就十多年,仍按原來的思路去幹,人們的思想卻越來越封閉了。


    原因之三是:趙連文雖然能幹,但是文化水平不高。他本人行政概念模糊,又愛死摳文件,以資代勞是縣革委會下的文件,他便把修道的不滿歸到了縣革委主會主任謝長恭身上了。他認為各局和他是平級,應該是兄弟單位,你對我好,我對你就更好,你對我不好,我也不屌你。建設局本來對他挺好的,但是,他因為縣革委會對他不公,用他抓垡子是給謝主任看的,對建設局的領導他仍以貴賓相待。


    這次修道,交通局比雲鵬先來了,來了就建了四個攪拌場,收他們的山皮土,用他們的白灰和沙子,都是論方給錢,老百姓拉土就掙錢,公社的白灰和沙子就近就賣了錢。為此,他把交通局奉為了上賓,大有有奶就是娘的意味。而他在百姓中的威信還十分高,大有一呼百應之勢。


    雲鵬從歡迎的場麵中發現了問題,因為趙書記上了陳局長的車,他隻能尋問坐在他車上的公社革委會主任了。


    一問得知,公社把本應集中使用的三合土款的大部分都讓拉土的生產隊掙去了,沒有形成建水泥廠和磚廠的合力。而他們的釆土也沒有計劃性,哪裏便於運輸便在哪裏爆破。因為誰拉到土就能領到錢,為此,各生產隊的老板子都在搶土,致使爆破點不斷增多。


    雲鵬到公社後介紹了二十家子的做法,趙連文卻不屑一顧地說:“各有各的打法,他們生產隊日值高,我們日值低,我在提高社員的積極性。


    雲鵬發現他很固執,便跟他說了下步建廠的事。他卻說你年青,不懂得調動群眾的積極性。


    陳萬程在看爆破點後提出了問題,說他們的爆破點都選在了去水庫那段路的坡上,破壞了植被,容易造成土石滾落。


    此時,陳萬程的話比雲鵬好使多了,趙連文這才坐下來聽勸了。


    他之所以不聽雲鵬的話也是有原因的:他是一個聽其言觀其行的人,是陳局長過年沒休息來測量勘察激發了他們的幹勁,雲鵬卻沒來,使他對其產生了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的印象。


    雲鵬從他一句“你年青”的話中就反應到了這一點。他卻沒生氣,因為從他身上看到了柳維嘉的影子,他對柳維嘉曆來是逆來順受的,已經習慣了。但是,他沒有柳維嘉那麽會算賬,多少讓他有些不舒服,見他肯坐下來聽勸了,便給他算了一筆賬。


    他說:“給社員增加日值沒錯,但是你能年年修路嗎?而俗話說得好,莊稼不得年年種,你得從農林牧副漁方麵增收才有後勁。今年有好的苞米原種叫黃莫,一坰可密植3萬株,一株能打3兩,畝產能達900斤。但是一斤種子5元錢,一坰地需要200斤,二五一千元,社員們能認嗎?”


    趙書記撇了撇嘴說:“那丹玉3五毛一斤,社員還嫌貴呢,五元一斤?能產出金苞米啊!”


    雲鵬說:“那是原種,一坰地能打地5000斤,一斤能賣1元錢,你種不種?”


    “種完賣誰呀?”班子成員們一齊說。


    “賣給我呀!我全收。收完了我賣1元2一斤都瘋搶。因為9000斤苞米能賣900元,減去種子240元,還剩660元,而丹玉3能產600斤才賣600元,減去50元種子錢是550元,同樣施肥除草的,一坰地能多掙110元。”


    趙書記服又不服地說:“是這麽回事!但是,咱們是嘮修路呢,你說這個有啥關係啊?”


    “在社員不認買這種子時,公社買了,用事實教育他們咋就沒關係呢?因為公社手裏得有錢才能買啊!所以,你趕上修路這個機會能掙錢了卻給群眾分了,再往回收容易嗎?”雲鵬問道。


    “我聽明白了,你是說先壯大集體經濟,公社有錢了腰杆壯了,就能帶著群眾做大買賣!別說!你雖然年青,道行不淺。我就說嗎,組織上用人不瞎用,對不起啦!我這個人心眼實,你過年沒來,我有些懷疑你了!尋思謝主任都辦不了的事,你一個副主任也就說說算了,是交通局發了善心才來修這條路的!我給你賠不是啦!”趙書記憨厚地說。


    雲鵬聽了這話,知道趙書記是個老實本份的人,便想借機鼓勵一下陳局長,也消除一下他的顧慮,便說:“陳局長是老縣委委員了,資格比我老,做的也比我好,他是修路的專家,咱們都得聽他的。”


    陳萬程見雲鵬不僅沒有說出石書記批評他了,而且當眾捧他,還能把倔強的趙書記說服了,也很佩服他的才幹,便說:“你們按預算要攪3萬左右立方土,用大車兩個月也拉不夠,雲主任安排用汽車拉料了,呆會咱們踏查一下,不怕遠,找一個合適的地方集中爆破取土,你們出勞力裝卸車就行了,他們掙工分,你們掙錢,那點白灰和沙子不值多少錢,山皮土是大份,能掙三四十萬呢。咱們都聽雲主任指揮,你們保證不吃虧!”


    人捧人高,陳局長的話把雲鵬的威信捧起來了,趙書記表態說:“你當縣領導夠格,我們都聽你指揮!”


    雲鵬知道當斷不斷,必有後患的道理,便說:“你們的攪拌土是後期用的,還趕趟,趙書記下令先停工,陳局長先把你那30輛車調過來,今天我們不走了,好好研究一下取土方案。我用電話把各公社的駕駛員調過來,在這裏讓你們司機現場培訓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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