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維嘉出了化驗室,便聽到吉普車聲,急忙從飼養場過道穿過來,見石書記正在抬頭看“文體之家”那塊匾,便迎上去說:“哎呀!石書記你咋來啦!”


    石書記說:“我咋就不該來呢?我想看看你們的集體戶不行嗎?你不歡迎啊!”


    “歡迎!歡迎!雲鵬——石書記來啦——”柳維嘉大聲喊道。


    這一嗓子,把雲鵬和秦玉都喊出來了,雲鵬先把秦玉介紹給了石書記。


    石書記說:“秦玉?我在省招生委員會看到你的名字了,你的分數考得不低呀!評卷老師都說你字寫得好,門口那個牌匾也是你寫的吧!怎麽人才都出在你們戶呢?可惜了,你報的第一誌願是北大,差了25分沒進推薦線,但是上東北師大沒問題了。”


    “那我呢?”柳維嘉急忙問。


    “我還真留心你的考分了,180分及格的卷子才推薦到省裏,你考了168分,但是,你考了外語救了你,也被推薦到省裏了,因為你隻填了一個誌願,你就等農大的錄取通知書吧!咱們約定的事你可不能反悔啊!我這常務副部長的職位會給你留到畢業的。”


    柳維嘉沒有尖叫,而是異常平靜地說:“沒考上就是沒考上,錄取通知書來了我也不去!我不想要這個照顧。”


    石書記說:“好樣的!你不走我最高興了。”


    柳維美擠上來了,怯怯地問道:“那我呢?”


    石書記問:“你叫啥名?考了多少分?報的哪個學校?”


    “她是我妹妹,叫柳維美,考了172分,報的是長春光機學院。按您說的,她落選了是吧!”柳維嘉說。


    “也不算落選,180分以下的由地區級院校和中專按招生名額從高分到低分擇優錄取,還是有希望的。全省170分以上的才5000多人左右,占考生比例的4%。”石書記勸慰道。


    “那我也不走了,明年再考,我就想考光機學院,那裏的學科和化學物理都有關,今年我也學外語。”柳維美說。


    石書記笑著說:“你倆還真是一個媽生的,都有誌氣!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明年6月份就舉辦第二次高考。”


    “天冷了,進屋裏嘮吧!”秦玉提醒道。


    “不冷,我想先看看這個酒廠,誰帶我去看看。”石書記說。


    “這酒廠原來是集體戶的,現在歸生產隊了,讓四隊隊長雲鷹帶你去吧!”秦玉把雲鷹叫過來說。


    雲鷹說:“柳維美是酒廠的化驗員,我倆一起去吧!”


    “行啦!你就是不出頭,你倆跟我一起去吧!”秦玉說。


    “雲鷹?你和雲鵬是?”石書記試問道。


    “他是雲鵬的弟弟,我們戶老知青走的走,提的提,就剩我了,有五個老知青的弟弟妹妹來接我們班了。”秦玉邊走邊說道。


    石書記風趣地說:“這挺有意思啊!你們挑到了一個好大隊,弟弟妹妹也跟來了,可謂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這句話惹怒了秦玉,但是她沒有外泄,仍用綿裏藏針的介紹起了四隊戶的創業史:


    在酒廠她先簡單地介紹了工藝流程後說:“我們剛下來時,這個四隊是大隊日值第三高的生產隊,您猜多少錢?”


    石書記說:“看你們大隊部的架式,咋的也得勾1元錢以上吧!”


    秦玉笑了說:“你說高了,那時隻勾3毛6分錢。啥概念呢?就是一個勞力除了領全家老小的口糧外,隻剩40多元錢,平均一人一年隻有8元錢的生活費。是柳維嘉當了隊長後,引進優良麥種,搞米麥間種,75年才實現了翻番,日值勾到了8毛2,而那時大隊的平均日值才5毛錢。”


    “隻憑科學種田嗎?就沒有多種經營收入嗎?例如這酒廠。”石書記問。


    “這酒廠和磚廠都是雲鵬在75年創建的,但是75年不僅沒沾上光,而且大隊還背上了債務。1976年又給酒廠配套了架子牛育肥場,可是磚廠卻被公社搶走了。還是靠科學種田,通過賣種子,這一年四隊的日值又翻了一番,達到了1元8,那大隊是公社返還了磚廠和木材加工廠的股份利潤後才建的。柳維嘉的米麥間種不僅使大隊日值勾到了1元錢,而且帶動了四個窩堡的日值都達到了6毛以上。”


    “你是說雲鵬和柳維嘉一個幹工業,一個幹農業才改變了這裏的麵貌?”石書記問。


    “雲鵬不僅幹工業,而且幹商業,他能升到現在的職務是幹出來的。柳維嘉不僅會使糧食增產,而且處處考慮到社員增收。他倆都是人才,現在已經把北部戰區帶起來了,我相信,他倆今年會把全縣農業生產推向一個新台階,隻可惜,柳維嘉要走了。不過,她妹妹接過了她的班,他和雲鷹又是一對優秀的組合,今年我們大隊還能再持續一年,明年,她再走了,可就不好說了。”秦玉不失時機地推薦了柳維美和雲鷹。


    石書記不問了,他想多看一些,加深對秦玉所說的話的印象。在飼養場,他又聽了酒廠和架子牛的鏈接後,沒有進戶裏,看完大棚後,提議去磚廠了解了一圈,又對十字街的供銷點、狗肉館、波瀾成衣鋪、大車店、牲畜交易市場、拖拉機站以及四隊的豆腐坊、五隊的粉坊、三隊的油坊、二隊的磨米廠進行了走訪,對雲鵬和柳維嘉的事跡越聽越多了。


    他不想走了,要住下來,秦玉把他和司機安排到了大隊部住。這次他體驗了地炕和火牆的神奇,更對苞米剝皮機和脫粒機感了興趣,這時他才知道那水泥地麵是大隊的場院。


    秦玉利用當向導,在臨上學前為雲鵬、柳維嘉、柳維美和雲鷹在新書記麵前做了鋪墊和推薦,這塊壓艙石完成了她最後的使命。


    雲鵬和柳維嘉跟到大隊,把計劃交給了石書記,他看後說:“看來,我的思路要改動一下了,最近有一種思潮,叫做無工不富、無商不活,我受到了影響,現在我要加上一句“無農不穩”!這三者是相輔相承的,於家窩堡就是這三者結合的致富典型,我要好好解剖這個麻雀。”


    秦玉拿出了茶具,給石書記沏了一壺茉莉花茶說:“今晚您是吃朝鮮族風味還是蒙古族風味,我去安排一下。”


    石書記說:“你這茶具和沏茶的手法讓我看到了你的文化底蘊,我就想吃四隊戶的風味,你們去準備吧!不要特殊安排,我就是要體驗你們戶的日常生活,等我研究完你們的計劃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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