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十家子,秦書記把馬國鳴攆下車,讓他馬上組織噴淋抗旱;又讓紅梅和柳維嘉回縣裏坐陣,宣傳和督促噴淋行動;把雲鵬留在了他車上,向河邊大壩駛去。


    秦書記跟雲鵬說:“你進入角色挺快,把目光放到了全縣也十分令我欣賞,地區李主任又提起你了,我想帶你看看工程現場,看你還有啥新點子,我代你向他匯報。你這次能提拔為常委,就是他和孫常委推薦的。這次不用直升機了,孫常委沒來,我仍在南窪子坐陣。我帶你來看工程,是為了他一旦想起你來,你不致於打啞炮。”


    雲鵬說:“您這麽關懷愛護我,真讓我感激涕零。”


    秦書記說:“你不用感謝我,過去你一直要上大學,我留不住你,隻能給你壓力,激發你的潛能,是殺雞取卵的做法,你不恨我就行了!”


    “是你給了我幹大事的職位和機會,我咋能記恨你呢?沒有你,我現在隻是秦玉的角色,可能還在賣馬呢。”雲鵬說。


    “你小子是福將,不賣馬你能遇見布朗書記嗎?他向我推薦你時,我也沒想到你在搞科學種田,和我的專長又吻合了。”


    “那是柳維嘉搞的,我隻是被她帶動的。”


    “我聽王虎臣說了,柳維嘉是有能耐,但是很難駕馭,她就聽你的,我第一次接觸她也發現她個性太強,才用了你。我現在還納悶呢,你是怎麽管住她的?”


    “是她管住我了!我被她的實驗成果、增產增收計劃和吃苦耐勞的精神感染了,就一切都順著她,支持她!”


    “原來是這樣的啊!那我就知道你福從何來了,是虛懷若穀,不求名利,坦誠待人再加上文化基礎得來的。人啊!機遇隨時都有,就看你想要什麽,隻想自己的利益,再好的機遇都會失之交臂,隻有想到給別人謀利益,才能遇到大機遇。”秦書記感慨地說。


    去大壩的距離不遠,兩個人嘮到這,車就到了壩下。雲鵬一看,這是灣溝的工段,他們停在了二道壩前。二道壩和新築河堤形成了5萬平方米的魚塘,兩邊的山丘炸平了,原來小遼河的兩個入水口歸一了,隻留下雙河老渡囗閘門的入水口了。那水從直徑1米5的水管中形成1米粗的水柱噴出,使小遼河的水流很急,讓雲鵬很詫異。


    他問秦書記:“這麽旱,這東遼河的水位咋還這麽高呢?”


    秦書記說:“稻子正在分蘖,是二龍山水庫在放水灌溉,上遊不一定幹旱。”


    兩個人登上堤壩,見水已升到離壩頂隻有1米高了,他又問:“稻子分蘖需要用多長時間送水。”


    秦書記說:“這水到二伏末才放完,所以我讓各公社隻出少量的人接石料,等上遊關閘時再砌築。問題是石料隻能卸在道邊,大壩下邊都是稻田,汽車進去會毀苗的,石頭也會占地的。”


    “地區不知道這時砌石會毀稻田嗎?我去找李主任反映情況,收完稻子還有一段暖天氣,那時砌才對呀!零上8度水泥就能養生。”


    “就你能!這砌石不用水泥,隻要刨土臥石就行,現在不備石料,到秋你用啥砌!所用車輛多是各縣糧庫的運糧車,到秋還有時間拉石頭了嗎?你想到的,地區領導就想不到嗎?你找李主任不是找挨呲呢嗎?以後考慮問題要全麵,遇事要穩重!三思而後行!”


    雲鵬被秦文章訓了一頓,心裏卻很高興,因為他知道這是秦書記對他的愛護,便說:“是我莽撞了,以後一定謹聽書記教誨。”


    秦書記說:“我在考慮下一步,這石頭隻砌壩裏,不砌壩外,可咋往壩內搬呢?尤其是坡底石,要求必須50公分厚,這大石頭還不能砸開,哪塊都得200多斤。這二裏多地倒運不算啥,鋪上圓木滾子就能拉動,那壩下的渠溝和4米高的壩坡咋辦呢?”


    雲鵬急劇地思考著,他腦海裏浮現了三國演義中攻城的石炮,是用杠杆和蹊翹板的原理,把石頭拋出去,去砸城門或城牆,抑或砸城頭的兵將。但是,剛挨了訓,他吃一塹,長一智,沒有馬上說出來,想做一下實驗再說。


    秦書記也沒想讓他就回答,又提出了另一個問題,這臥土砌石得咋砌呢?


    雲鵬沒少看蘇青打地基,最下層都選上邊寬平,下邊帶尖的石頭,把尖往土裏臥,便用一個溜口溜說出了砌法:“尖朝下,麵朝外,臥進土裏踩一踩,紋絲不動才算完。”


    秦文章笑了說:“這個口訣好,你這腦袋是吃啥長的?幹啥亊都有竅門,不上大學真白瞎了!”


    “那明年你就推薦我上大學唄!柳維嘉當部長比我強!明年她預備黨員就轉正了。”雲鵬說。


    秦書記說:“你現在是地管幹部了,我說的不算嘍!柳維嘉我說得還算,但是剛剛召開的十屆三中全會公報你看了嗎?鄧小平又恢複職務了,前一段他就主張恢複高考,現在推薦工農兵大學生還沒信兒,我估計大學十有八九要考試招生了。公職人員尤其是有職務的讓不讓考還兩說著呢。”


    雲鵬一聽才想起孫英敏來,這一段忙的沒給他寫信,也沒打電話,她說郵考試資料也不知道郵到沒有?肯定沒郵呢,要郵到了,我昨天在堿鍋,肯定有人送給我了。她還不知道我上縣裏了,明天是二伏,後天是周六,我得給她打電話了,問她啥時放暑假?啥時回來?


    秦書記提出再到其他段上看看卸石料情況,兩個人便下了壩,一路向東,看到許多汽車在拉石頭往各個工段送,信州城以西的都是縣糧食車隊的掛車,石頭都是從哈拉巴山拉來的;信州城以南的則是各企業獻工的車了,運石點在龍山采石場;一打聽才知道英城農資公司車隊是往對岸的梨園縣拉石料的,而聯合收割機廠則往哈拉巴山以西的遼河縣運呢。


    這一流域全長260公裏,兩岸要砌5米高的石坡,需用石料100萬立方,要用車輛12萬車次,一輛車一天拉2趟,一趟8立方,拉20天,需要350輛車,而有的車沒有掛鬥,一次隻能拉5立方,就需500輛車,不是地區組織,這一工程各縣是不敢想的。而僅100萬立方的石頭就需800萬元,工程之浩大,可見一斑。


    雲鵬晚上才回到宿舍,見自已的宿舍成了軍營,對這個當過軍人的翟斌很是滿意,到紅梅那一看,收拾得也十分整潔,那是蘇日娜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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