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鵬回到戰區便找到了嶽峰,跟他說了他和秦書記會麵的情況。嶽峰立刻表態支持雲鵬的想法,並告訴雲鵬,秦書記剛剛給他打了電話。原來他是秦書記派過來的,專門監督柳維嘉先斬後奏權力的。


    他跟雲鵬說:“組織工作的一個重要職責是監督權力的使用,柳維嘉是黨外人士,一旦堅持己見動用秦書記給她的權力,對不該停職的人做出免職決定,我就要動用組織程序予以勸阻。這半年來,她沒有用這個權力,我也就沒有作為。另外,她交了申請書,讓我有了活幹,我建議你把她入黨問題也納入這次人事調整中。據我考察,她已經成熟了。”


    雲鵬從這件事中對秦書記的用人之道有了體會,既給權力,以保證大目標的推進;又有監督,確保權力不被濫用;這簡直可以稱作領導藝術,更願做他的馬前卒了。


    艾華的運輸隊沒有回霍林河,魯曉麗坐不住了,這個季節青黃不接,需要大量的大豆做豆腐、升豆芽。本來她定了3車24噸4萬8000斤大豆,並且要連運兩趟。當她聽說運輸隊在運稻苗,並且需要10天時間時,便截了三掛拉煤車,親自出馬救急了。


    艾華告訴她,這三掛車的煤要送到於家窩堡、堿鍋和雙城磚廠。魯曉麗為能風光地回到第二故鄉很是得意,尤其是她帶著何飛過來的,到於家窩堡已經天黑了,便住了下來。


    黃祥在狗肉館安排她和司機吃飯,老知青就剩秦玉、王美麗和栗武了,也被請去陪同了。


    魯曉麗見王美麗抱著孩子,驚訝地問:“這是是誰的孩子?”


    栗武回答道:“是我的兒子,今天才滿月。”


    魯曉麗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她不知道他倆竟成了一對兒,胡亂地問道:“叫什麽名字?”


    “大名還沒起呢,小名叫根兒,是紮根的意思。”王美麗說。


    “你倆結婚了嗎?”魯曉麗口無遮欄地問,她是想說,計劃生育有規定,栗武到歲數了嗎?一不留心就直接問了。


    “我超齡了,他還差兩年,我倆歲數加一塊夠登記了。因為我們是紮根的典型,公社給我們登記了。”王美麗聽明白魯曉麗的意思了,解釋道。


    “我說的麽,王姐長得年輕,我都忘了你是70屆的了!”魯曉麗為自己說話冒失打了圓場說。


    秦玉說:“我們下來時,咱們三屆知青一共37人,成了6對,他倆是第一個結婚的,這孩子也是咱們三屆知青裏的頭一個。”


    “6對?都誰呀?”魯曉麗問。


    “季秋實和高萍,金波和劉娜,張彪和樸英素,任民和於波,雲鵬和黎想,還有他們倆。”秦玉掐著手指說。


    “那你可少說錯了一對,雲鵬跟黎想是老皇曆了,他跟咱們帶青老師孫英敏。”魯曉麗說。


    秦玉的心格登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不動聲色地聽魯曉麗說證據。


    魯曉麗繼續說:“雲鵬和她開一個車總往霍林河跑,我是啥眼神呀!他倆說話那語氣和對光的那眼神,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你那是瞎猜的,她倆差4歲昵,不可能!要是說雲鵬跟紅梅我還信!”黃祥說道。


    “差4歲咋的啦!我王姐比栗武還大4歲呢,這孩子不都有了嗎?這男女生談戀愛有一個特點,就是女生橫,男生順,雲鵬都當書記了,孫英敏還命令他呢,不稱官職,直呼其名。紅梅就不一樣,她啥都聽雲鵬的,有心追雲鵬也是剃頭挑子一頭熱。你再看我家何飛,我說啥他都聽,我讓他跟我來,他就請假跟來了!不信你就等著瞧,他倆要不是一對,我這個魯字倒著寫。”魯曉麗說。


    莊飛說:“這麽遠的道,她一個女的,自己押車來我也不放心啊!反正我那活兒也不忙。”


    “聽見了吧!這不是聽不聽的事,是愛不愛的事。”魯曉麗驕傲地說。


    秦玉對魯曉麗的話沒有全信,也沒有不信。她覺得她也是猜的。但是,她說的紅梅剃頭挑子一頭熱倒是挺準的,黎想也總是和雲鵬大呼小叫的。不過,她心裏也咯咯嗒嗒的,正所謂關心則亂。


    魯曉麗又嘮了霍林河的事,說省裏已經向民政部申報了,馬上就要叫霍林河市了。現在人口已經5萬多了,今年還要大批招工。


    她又說起了感謝雲鵬勸她的事,秦玉聽出她心裏也有雲鵬,心裏更犯嘀咕了,因為她形成了這樣一個邏輯:她心裏有他就會細致觀察他身邊的女人,她自己也是一樣,或許她真看出了什麽,秦玉的心裏埋下了疑雲。


    第二天,魯曉麗去了堿鍋,艾華已經給雲鵬打了電話,使他卸完煤便裝上了黃豆。


    她沒啥嗑嘮的,把和秦玉論知青成對的事跟雲鵬說了。雲鵬一聽,如聞炸雷,心說,這個嘴大舌長的女人壞了我的大事,讓我咋見秦玉啊!本想送她到十家子,為了躲避秦玉,找了一個借口不送了。並跟她說,他隻愛黎想,孫英敏是他的師傅,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讓她以後別再憑空想象,說他跟孫英敏的事了。


    魯曉麗聽雲鵬信誓旦旦,竟相信了,但是,她仍然不以為然地說:“孫英敏條件比黎想好,她爸能幫你再進一步,我看你和她比和黎想有發展。”


    雲鵬對魯曉麗的世俗之見有些心驚肉跳,心說,我和孫英敏的事還真不能暴露,一旦公諸於眾,外界都得說我攀高枝,影響比得罪秦玉、紅梅乃至柳維嘉更大。


    柳維嘉把整水田的事哄起來後,惦記著劉木榮送苗的事,便從雙城去了長久。


    劉木榮用兩輛日野車在給長久運秧苗,因為日野車有專用的苗盤架。車從頭道圈出來是奔信州城走的,從信州城到老懷仁50公裏,老懷仁離雙城20公裏,雙城離永久15公裏,行程是100公裏,沒有苗盤架很難保證秧苗不受損傷。


    那兩輛日野車的苗盤架能裝1500盤秧苗,3盤能插1畝地,一趟可給50坰地供苗。他們一天跑兩趟,得4天供完。


    永久公社動員了3000名勞力插秧,每天每人才插1000棵秧,比稻區社員少插2000棵,可謂精工細作了。他們也不想這麽慢,是因為要培養種水田的能手。


    柳維嘉放心了,因為過4天,雙城和蓮花可以超容地完成整地任務,兩個公社出3000人,那100坰地一天就能插完。她倒惦記起沙城子那36坰稻田了,又匆匆奔那兒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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