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要上6個磚廠,那可是1800噸煤啊,雲鵬驚喜之餘,擔心起自己運力不足了。


    孫英敏說:“要想幹,得一步一步地來。首先是選土,別看地連地,那土不一定一樣,得挖了土樣,拿到六建化驗室去化驗,隻有黏土才能燒出磚來。我可以去你們各處取土樣,你們回去先選址,那個地址既要離水源近,又要離電源近,還得便於運輸,土源得夠幹上10年的,最好是坡地,麵積至少得5坰左右。”


    6個書記不說話了,捉摸起自家的地塊了。


    雷鳴最先開口了:“我們水庫北麵那塊坡地就合適,有水,水庫有電,道嗎?用推土機幾天就能推出來,要不你們住下,明天去看看。”


    “我們雙城公社偏臉城大隊有一個泉眼,東高西低,那裏有以前建的土城牆,那土能打成牆,黏性肯定大,你去我們那取點土吧!修道和扯電都好說。”雙城公社的高書記說。


    “我們蓮花公社有條溝,興許能行。”


    “我們寶泉公社也有泉眼。”


    “我們沙城子謝泉大橋下的水是從堿鍋水庫流出來的,兩邊的河床子都是河淤土,不知道能不能行,那上流是堿鍋水庫的西邊,有十多坰堿巴拉子地,那土抹房子不用撒鹽,自己就僵巴。”


    “後高家娘娘廟大隊和於家窩堡就隔了一個皮家窩堡,我想,那土也差不到哪去,就是沒有水,我回去再踅摸踅摸。”


    孫英敏說:“你們回去先選著,選好了就往於家窩堡大隊打電話,從初二開始,我隨叫隨到,我有車,很方便過去。初八公司上班後,我就回英城化驗,成了的別高興,馬上進入設計階段,不成的也別惱,咱們繼續選行不行?”


    “太好了!雲書記命好,趕上你們係統包知青了,我們公社攤上了公安係統,鐵公雞,一毛不拔!還淨整事!”雷鳴發牢騷說。


    開席了,席間孫英敏和黃祥跟他們嘮了建磚廠的細節問題,把那5個1萬掰開了說,安電費包括了變壓器,工具費包括了鏈軌車,建棚費包括了建辦公室等等,讓他們心裏更有數了。


    雲鵬趁著他們都把注意力放到了孫英敏和黃祥那裏,和雷鳴悄聲嘮起了收黃豆的事。


    雷鳴一聽黃豆收購價7毛錢一斤,把雲鵬拉到外麵問道:“你需要多少斤?”


    雲鵬說:“先要1萬斤,以後每個月1萬斤。”


    雷鳴說:“我跟你說實話,我們水庫南邊都是窪地,隻能種黃豆,一年得種1000多坰,能產200萬斤,一戶能分500斤。我們公社有榨油廠,以油廠的名義收,4毛錢進,7毛錢出,一萬斤就掙3000元,你千萬別聲張,就從我這進,我一年保你12萬斤!有了這3萬6000元,就不愁建磚廠了!”


    “你們種的高粱多嗎?”雲鵬又為酒廠問道。


    “也不少啊!那玩藝旱澇保收,高粱杆能紮蓋簾子,高粱穗子能紮刷帚,社員們願種,一年能種2000多坰呢?各生產隊都用它做馬料,啥價?你要多少?”


    “這個價不能高,我們酒廠用,隻能按收購價,一年得18萬斤,8分1斤,運費我們出,但得要好的。”


    “我們有130個小隊,一個小隊得存1萬斤高粱,給你收上18萬斤來,拿苞米換行嗎?咱不能扣啞巴畜牲的口糧啊!”


    “那1分的差價我們出。”


    “你保證收我的黃豆就行,那1分錢就免了,多大點事啊!”


    兩個人打手擊掌了,雲鵬心裏開了兩扇門,心說,這個年拜得值了!孫英敏,你這個主意太棒了!


    吃完了飯,三個人連夜往十字街返。黃祥說:“這一趟值啊!我至少能銷出60萬塊磚。”


    雲鵬說:“我還解決了收大豆和買高粱的問題,收獲不小啊!”


    “開春五隊戶施工隊有活幹了,哪個磚廠也逃不過我的手掌心,就那個大煙囪,農村瓦匠就幹不了!”孫英敏興奮地說,“讓誰建我說的算,沙城子和後高家以後再說,他離咱們太近,容易搶咱們磚廠的生意,再說,要都建,咱們運煤也供不上啊!”


    雲鵬看著孫英敏,驚奇地說:“你也想到這個問題啦?”


    “這麽說,咱倆的心是相通的啦。”孫英敏順口溜出了這句話。


    這句話讓雲鵬熱血沸騰了,如果黃祥不在車上,他肯定衝動地親上她一口。他發現,她說出這句話後,臉色緋紅了,直視車窗,不敢和他對視了,讓他心中陡然升起了一線希望。


    沉默中,雲鵬閉上眼睛默念著:黎想,咱倆隻是玩伴,沒有談過戀愛,我喜歡你,是因為你好看,那不是愛,隻是喜歡。我現在知道談戀愛了,我愛上了孫英敏。


    “你想什麽呢?怎麽睡著了呢?”孫英敏問道。


    雲鵬被問得打了個激淩,忙掩飾道:“我可能是喝多了,有點困,就眯了一會。”


    “你可不能犯困,把黃書記送回去,咱們還得做計劃呢。我看得成立一個購銷組了,購糧銷煤,5天一次,你有合適的人選嗎?”孫英敏問道。


    雲鵬發現她仍在思考著運輸隊的事,自己卻想著兒女情長,不由慚愧得臉有些發燙。


    “賣煤的事我可以承擔,你們已經開通了銷路,我反正也得銷磚,兩亊一起幹了。”黃祥說。


    “老將出馬,一個頂倆,我看行!連咱們磚廠的供煤都由您管,煤這一塊就可以放心了。”孫英敏敞快地說。


    ”糧這一塊最好由王震去管,他給信州城、八家子、楊樹台供稻種,有抓手,咱們明天去給他拜年,再麵談。”雲鵬把心思歸了過來說。


    “你先前說的紅梅那條線也不能放鬆,信州城既是供糧大戶,也是用煤大戶,他們的磚廠應該及早拿下,咱們禮堂的暖氣再供上三個月,隻需180噸煤,運上7趟煤,5天一趟,也就隻夠運一個多月的,他們那是接替點。北部戰區的磚廠要在一個月內選址、踏查、取樣、化驗、設計出來,他們才能儲煤,這是環環相扣的。所以,咱們不能怠慢,要窮追不舍才行。”


    “說得對!把握住了戰機就要快速行動,這是我們當過兵的人的口訣,雲鵬你沒當過兵,體驗不到我們倆現在的心情。”黃祥說。


    雲鵬的臉更燙了,說道:“我聽你們倆的,一定跟上當兵人的腳步。這個春節不休息了,咱們動員一切可以動員的力量行動起來,打贏這場糧煤運輸戰,用勝利成果迎接春耕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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