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鵬和艾華的車幾乎同時到了十家子。


    孫英敏把那頭產奶的牛卸給了於波,那牛長8尺,高1.8米,一下車就尿了一大泡尿,象發河似的。她第一個問題是放哪?看了資料後,還是不知道怎麽喂?怎麽擠奶?聰明伶俐的她,跟孫英敏去於家窩堡了,找到了蘇日娜。


    孫英敏給秦玉卸了兩頭牛犢,也把秦玉驚住了,心說,這哪是牛犢啊?比育肥的架子牛還高大。她也去找蘇日娜了。


    蘇日娜讓秦玉給牛犢單搭一個牛棚,說不能和那些架子牛在一起養,皮膚容易長癬。


    那牛犢聞到酒槽味哞哞地叫,秦玉拿來喂了它們,它們才安靜下來,連頭都不抬地吃了起來。


    秦玉去找柳維嘉解決搭牛棚的問題,柳維嘉正為安置那30隻細毛羊發楞呢。


    蘇日娜說:“你得搭新羊棚,不能和山羊放到一起,被公山羊騎了胯,就生不了細毛羊了!”


    柳維嘉在場院通往戶裏的牆洞南邊,指揮勞力,開始建牛棚和羊棚了。


    蘇日娜跟於波坐車又去了公社,她先給那牛擠奶,邊擠邊告訴於波每天飲豆餅水,喂新鮮草,冬天得喂穀草和炒熟的苞米粒。


    機靈的於波在秦玉那看見牛犢吃酒糟了,帶回了一麵袋子,那牛大口地吃了起來。


    那鍋爐房的煙囪東邊,有鍋爐房和禮堂的牆夾成的兩米多寬、6米多長的夾縫,三麵有熱源,被楊永忱發現了,找來木匠,搭了棚架子,用建偏廈子餘下的石綿瓦棚了蓋,前麵支了牛槽子,給那龐然大物安了家。


    隻有於波那嬌小的身軀能進去給它擠奶,一擠就是半水桶,於波邊擠奶邊唱歌,那牛象似能聽懂音樂似的,奶水噴射如泉。


    雲鵬跟艾華說了給畢力格拉煤的事,艾華說:“近日你得陪我去一趟霍林河,先拉一萬斤大米探探路,關鍵得用孫英敏那輛卡車,一是那車有掛車,拉得多,二是咱們能練車。”


    雲鵬說:“那車可費油啊?”


    艾華說:“你不說霍林河有加汽油的嗎?咱有錢怕啥的?”


    跟孫英敏一商量,她也要跟著去,說他倆都沒票,她不放心。於是,三個人去頭道圈了,一邊安排人收大米,一邊練車。


    收大米是收稻子,收完稻子再磨成米,平時3000口人也就磨1500斤稻子,要磨一萬斤,24小時不停,也得磨上3天。


    這3天雲鵬鑽扣子的技術突飛猛進,和艾華打成了平手。


    第4天,他們拉著大米上路了,路過朿龍帶時,他們停了車,但見公路上大車、毛驢車排成了串,每輛車上都拉著用麻袋包著樹根的樹苗子,能有40棵,每棵都有5、60斤,那毛驢車都拉20棵。


    雲鵬一下車,老板子都認出他了,以為他是來檢查的,個個都說,我們包得嚴著呢,一點土都被丟。雲鵬問他們一天運幾趟?他們一齊回答4趟。


    楊永寬過來說:“雲鵬啊!你可做了一件得人心的大好事啊!原來那地裏有樹趟子,挖大壕都給挖沒了。說是種,年年插條子,被牲畜一啃皮就死,種了幾年沒見樹,大家夥都灰心了!”


    三隊的老板子說:“這回動真格的了,兩萬塊啊!真金白銀往上砸啊!種一棵見著一棵,大家心裏敞亮啊!”


    “你們幹幾天了?”孫英敏問


    “這是第三天,原定8天的任務,一天拉兩趟,大家早氣一趟,上午一趟,下午兩趟。原定一車拉30棵,大夥一趟拉40棵,連毛驢車都拉2趟,4天就能拉完!”一個老板子說。


    一個毛驢車的小半拉子湊近雲鵬小聲說:“他們的樹苗子沒數,就有兩個人查車數,我們每輛車都多拉一兩棵,保證能活一萬棵。”


    雲鵬能想象到這場運動宣傳到家了,也符合社員的願望,大家把功勞都給了他,讓他有些慚愧,看來,他是真的錯怪祝聯營了。


    路過白音塔拉,艾華把公裏數歸零後下了道,找到畢力格,裝了2000斤小米,這段路往返是50公裏,到包日楞氈包路口整好5公裏。艾華一直在用裏程表做著記錄。


    她說:“做生意就得精打細算,坐車裏也沒事,多記點數據沒壞處。”


    三人輪流開車,天黑前便到了霍林河。隻是那大長腿一次也沒伸過來,倒讓雲鵬覺得不舒服了。


    那臣一見艾華眼睛就定住了,讓雲鵬很是不解,孫英敏比艾華個高、顏值高,也沒見他有這樣的反應。商容看了大米和小米,當晚便做了大米飯和小米粥。


    頭道圈的大米香味撲鼻,比高麗屯的還好吃,那小米撈了一些出來,剩下的熬了粥,別有一番滋味。用小米米湯燉的茄子,連汁帶塊澆在撈出的小米飯上,如同現如今的魚籽泡飯,格外好吃。那時有句順口溜,叫做小米撈飯拌茄子,撐死老爺子。


    商容用飯盒裝了小米飯燉茄子、大米飯炒雞蛋、小米粥拌土豆醬,和艾華一起送給了供應點的頭。那頭嚐後,連夜開票全收,讓商容辦理入庫和付款手續。事情就這麽順利地辦成了。


    晚上,那臣要帶艾華出去到鎮子裏走走,艾華毫不猶豫地跟他去了。回來時,艾華高興地跟孫英敏說:“這裏外來的人太多了,夜市上賣啥的都有,大米3毛一斤,白麵3毛5一斤,豆油3塊一斤,黃豆1元一斤,隻要你有貨就不愁賣!”


    雲鵬湊過去聽,孫英敏說:“就沒人管?沒人抓?”


    艾華說:“那臣哥說了,這裏需要人,辦事處的警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有他們發的暫住人口證就行。那臣哥說,他們集體戶跟辦事處各部門都非常熟,有他罩著,就是一個掙!趁現在一切都沒人管的時侯,隻要有貨,就能撈上一大筆!”


    “別那臣哥那臣哥地叫,你跟他又不熟,知人知麵不知心,小心上當受騙!”孫英敏說。


    “他是滿族,我也是滿族,他說我是皇親祖親,姓愛新覺羅,改的姓艾,他是皇親宗親,姓葉赫那拉,改的姓那。”艾華說。


    “不管怎麽說,你也得防著他點,我看他看你的眼神不對勁!”雲鵬插話說。


    “我心裏有數,下回來,我帶我姐夫的妹夫來,他是上海知青,見得廣,我不為別的,就為打通這條運輸線,一旦那輛八噸車給我開,能坐7個人,他這就是我們的站腳之地!”艾華信心滿滿地說。


    雲鵬心說,路是我指的,人是我帶來的,我決不能讓她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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