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貴到了磚窯,馬上把所有設備、工具、物資登記造冊,攏了投資,一共投入了1萬元:建平台隻花了500元,設備花了5000元,扯電花了2000元,買磚花了1500元,水泥、沙子、煤、人工、夥食費花了1000元。


    他又做了預算:30人一個月開資900元,25窯磚燒煤25噸1000元,25萬塊磚收入1萬2500元,毛利1萬零600元。心說,這買賣大呀!一個月就回本,以後一個月掙1萬,今年能掙4萬元,是大隊其他收入的總和,真的捧上了金飯碗。


    燒窯還得雲鵬幹,黃祥把他聘為了技術員,對外叫廠長,因為隻有報知青集體戶的名號,才能擋住公社,讓他不敢輕言吞並。


    蘇青完成了使命,定了60萬塊紅磚,便要撤退。雲鵬說:“你不能這麽快就走,起碼得等我們把5個窯都建完再走,我們出三波窯就夠再建3個磚窯的了,頂多15天,你再陪我們15天。”


    蘇青說:“這兒設備是新的,有操作說明書,建窯和燒磚又用不著我,我還有一大堆事兒辦呢,不能在這兒耗著啦!”


    雲鵬說:“你要建集體戶也得等5個窯都出磚了才能開始,半個月就能給你6萬塊磚,你就夠建5隊戶的了,這期間我給你燒磚,你給我建酒廠,咱們再換工一次工,你指揮一次磚和幹打壘的混和工程多有意義呀!”


    最後這句話捅到了蘇青的軟肋,沒有親自完成一次幹打壘的全過程還能讓他心動的事了。


    他不僅答應了,而且做出了相應計劃:讓孫英敏送兩個技術員回去,叫一個施工組過來,並招集5隊戶知青提前入場,順路帶任民再拉一趟煤,他留下繼續建酒廠,等施工組到了,在等集體戶建築用磚的幾天時間裏,一舉拿下酒廠來。


    雲鵬參加了6月11日的軋磚裝窯大戰:早晨4點開工,4個人刨土,4個人運土,兩個人運磚,開機半個小時便停了下來,因為這一陣容供不上機器運轉。


    那機器一個小時能出1440塊磚,雖然每塊磚0.0014立方米,但是那土範卻是0.24公分寬、0.48公分長、0.25公分高的,用土0.028立方米,除以4等於0.007立方米,也就是說,一塊坯所用的土方量是製成坯的5倍。


    那麽1440塊磚坯的用土量就是10.08立方米,別說4個人,就是10個人也完成不了這麽大的刨土量,即使一個小時完成了,也堅持不了8個小時。


    黃祥當機立斷,啟用了推土機。那推土機一小時可推20立方土,但是,要在45度角的坡上作業,必須推出之字形道路。結果早氣工都搭在了推路作業上了。


    7點鍾,拖拉機爬到了坡的最高處,它的能量爆發了,每一鏟便能推下半立方土,那土象瀑布般地傾瀉下來,雲鵬放心了,因為他知道,一方實土等於兩方虛土,而進到土範裏的都是虛土。


    這樣一來,4個刨土工變成了4個裝土工,4輛推車子在30米的運距間往返,每車可裝1\/4立方土,一小時可往返10趟,便是10立方,可以供上機器了。


    但是,出坯的兩個人不夠用了,他們也是30米的運距,一輛車一次隻能裝100塊磚,還要在窯內擺磚,隻能往返4趟,運800塊磚,得有4輛車才能完成1440塊磚的裝窯任務。於是,黃祥、馮貴都上陣了,隻有雲鵬在執機。


    一個小時下來,12個人幹得汗流浹背,看來12個人肯定堅持不了8個小時,黃祥又把婦女都用上了,才使局麵穩定下來。


    看來,馮貴要用30人是有道理的,24個人運土運坯,加上一個司機、一個執機、一個技術員、一個電工、兩個管理人員,正好30人。也就是說,五隊戶再上18個人,把常青餘出當電工,再培養一個執機員、一個技術員才能使磚廠正常運轉,還需要任民不斷地拉煤。


    下午5點,經過13個小時的磨合,第一窯磚坯裝滿窯後,還剩了1512塊坯。


    第二天早氣工,雲鵬指揮裝煤了。將2000斤煤裝進爐裏也不是簡單的事,5米長的爐膛,每層隻有70公分高,需要一個小個子蹲到裏麵接筐,馮貴承擔了這個任務,先裝中層,再裝底層的玉米秸稈,最後裝上層水淋淋的濕煤塊,中層和上層還需要用苞米秸稈墊底,一個小時下來,馮貴成了黑煤球。


    封兩個窯門又用了800塊磚坯,然後是用土封窯,因為窯是透氣的。推土機推來了10立方活土,人們把窯埋上了,又踩實了。那土在燒完窯後,還得撤下來,因為要散熱,隻有通風,才能達到氧化,磚才能變成紅色。


    焙幹後的土就不能軋磚了,但可以澆濕後循環利用。這一埋一撤也需要4個小時,沒有充裕的工人是不行的。


    早上8點鍾,雲鵬點火了,那煙囪上麵又接了兩米高的,帶遮雨帽的薄鐵煙囪,就象火鍋子上邊的插筒,但見,黑煙滾滾,彌漫了西梁子。雲鵬聽老窯工說過,有煙就有熱量,冒煙不是壞事。


    與此同時,軋磚機又轉動了,為第二窯磚準備“食物”了。


    沒有敲鑼打鼓,也沒有燃放鞭炮,黃祥怕招來麻煩,接下來就是等待,等待明天8點開窯,看一下老窯工的辦法是否靈驗。


    當然,也不是消極等待,而是在裝第二窯的勞動中等待。


    蘇青沒有上西梁子,他不想看過程,隻想看結果。他也沒有等待,和張彪兩個人幹了一天,用2400塊磚壘了鍋台,修了台階,搭了通道,第二天又開始鋪地炕了。


    飼養場的女生們一有閑餘就過來幫忙搬磚,男生在為張彪挑水,頂替他幫馮泉生搭手抬籠屜和蒸籠。那張彪不僅和灰,還有砌磚的半身之體,和蘇青配合的很默契。


    孫英敏辦事能力很強,即使沒有蘇青撐腰,她在公司也吃得開,因為她的舞伴上至經理,下到庫管員,沒有不給她麵子的。


    她很快從公司第一施工隊要來了一個施工組——10個瓦匠、兩個木匠、一個技術員、一輛卡車,第二天一早便向於家窩堡出發了。


    她又把整裝待發的一個她看好的,20名已經結成集體戶的知青,以及他們的家長請到了活動室,神秘地向他們說了提前去於家窩堡的好處。


    家長們聽說去了就可以進磚廠上班,掙工資,都十分高興,知青們也都很興奮,她給他們兩天的時間做準備,並且保密,以防走露風聲,引來其他戶的爭奪,自己帶著任民去了遼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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