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煦仁聽了吉日木圖冠冕堂皇的解釋後,不屑的撇撇嘴。


    待送走了吉日木圖後,方煦仁回到了營帳內。


    “送走了?”


    方煦仁點頭,“送到軍營口,看著他上轎子。”


    沈鈺同樣妥善將兩份協議放置在一個木盒中,交給一旁的王副將,“八百裏加急送回皇城,並告知皇兄漠北國將會送大公主來月國為質,另外,我們不日將班師回朝。”


    “屬下遵命,”王副將抱拳作揖,接過沈鈺手中裝著協議的木盒。


    “都退下吧,準備一下,我們回大本營。”


    一個多月未見許昭,他都有些想她了。


    ……


    沈淩戈一收到自家皇叔要回來的消息,第一時間告訴了許昭。


    計算了日子,大概在三日後就會回來。


    三日後,許昭起了一個大早,她爬上了軍營前的山丘,朝著遠去望去,絲毫見不到人影,想來軍隊離這兒還有些距離。


    沈淩戈:“昭昭姐,許久未見我皇叔,可有想他?”


    別看他年歲小,可他能察覺出來,皇叔對昭昭有不同的情感。


    本來還沒這想法,可聽了沈淩戈的問話,許昭心底泛起漣漪。


    即便在沈鈺的視角中,他們已經有十年未見,可之前於她而言,不過才一禮拜未見,如今卻是實打實的一月未見了。


    被這麽一問,許昭如實回答:“確實有些想他了。”


    沈鈺這個人,表麵上看起來挺冷淡的,但骨子裏很細心,他心懷天下,會為了百姓著想,有仁有義。


    沈鈺對於她而言,不再是停留在史書上的隻言片語,而是一個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


    而且,和沈鈺待在一起,許昭會覺得很安心,他會無條件的支持著她,信任著她。


    就像這次月國發起的戰爭,但凡沈鈺有一丁點的質疑和不信任,恐怕都不會如此順利的攻下漠北。


    沈淩戈心中偷笑,看來皇叔這不是單方麵的喜歡。


    隻可惜沈淩戈如今歲數不大,不過是十來歲的年紀,壓根不知道不是每一種思念都能當做是喜歡的。


    時間尚早,如今漸入冬季,這會兒溫度低,站在山丘上,風迎麵吹來,到有些刺骨的冷。


    “昭昭姐,我們先回去吧,皇叔他們恐怕要過了晌午才能到。”沈淩戈出門著急,隻穿了一身單衣,這會兒冷得唇色發紫,忍不住搓著手。


    他的麵色和動作,許昭看得清楚,“走吧,”見著沈淩戈一點也不注意,多叮囑了幾句,“如今天氣轉涼,早上寒氣重,即便你年輕,也應該多穿些衣服,身體是自己的,若是連你自己都不在意,何人會替你在意?”


    “昭昭姐教訓的是,清河定當謹記。”說著便是作揖。


    瞧著沈淩戈的模樣,許昭說道:“我們比賽看誰先跑回軍營吧。”


    她許久沒有運動了,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動一動。


    隻要跑起來,就會暖和些。


    “好!”


    “我倒數三二一,說完跑之後才可以跑。”許昭簡單說了一下規則。


    “沒問題。”沈淩戈欣然同意。


    “三……”許昭做出了長跑的準備動作。


    沈淩戈見著好奇,於是便學著做了起來。


    “二……”


    “一……”


    剛說完一,許昭如離弦之箭,咻一下跑了出去,完全不給沈淩戈反應。


    沈淩戈:“!!!”


    等沈淩戈反應過來自己被騙了之後,快步追了上去,“昭昭姐,你不講武德!”


    不講武德一詞,這還是沈淩戈從許昭那學來。


    沈淩戈一邊控訴許昭,腳下的步伐倒是隨著許昭的速度,緊緊跟在她的身側。


    “你一習武之人,讓讓我怎麽了?”許昭說的理直氣壯。


    知曉不過是玩鬧,沈淩戈並沒有真的生氣兩人說說笑笑的跑回了軍營。


    “趕快回去把身上的汗擦了,換身厚實的衣裳。”沈淩戈這孩子有自己的想法,總叫人不放心,沈鈺既把他托付給自己,許昭自是要對他上心些,凡事都要多次叮囑。


    許久不鍛煉,許昭大喘著氣,慢悠慢悠的走去了夥房,平複自己紊亂的氣息。


    到了夥房,她要了一壺剛燒好的水,拿回自己的營帳內。


    這麽一番跑步,她背後出了薄汗,天氣轉涼,若是不擦拭幹淨,恐有風寒的可能。


    晌午過後,軍營外聲勢浩大,任誰都能知道這是大軍得勝回營的聲音。


    沈淩戈原是陪著許昭在夥房裏炒菜,一聽說大軍回來了,也不纏著許昭,興衝衝朝著軍營外跑去。


    許昭並未跟著出去,而是想著大軍歸來,眾將士大抵都餓了,她要加快速度把一會要吃的菜給做出來。


    這一段時間裏軍營內人不多,夥房躲懶,休息了夠,如今精神頭倒是足,聽聞大軍是得勝歸來,各個動力十足要犒勞三軍。


    沈鈺騎著馬,老遠就看到了站在軍營門口的沈淩戈,卻並未瞧見許昭。


    他心底一慌,莫不是許昭又離開了?


    許是他的焦急影響到了胯下的馬兒,馬兒的步子不由加快了些,原本還是慢慢走著,這會兒小跑了起來。


    沒一會兒,沈鈺就來到了軍營門口,他一臉凝重的勒住韁繩,嘴裏念著:“籲!”


    馬兒在原地踏步兩下後停在了沈淩戈的麵前。


    沈鈺翻身下馬,朝著軍營裏看,還未等他開口詢問,沈淩戈就先開了口。


    “昭昭姐在夥房給大家準備午膳,所以沒有出來迎接。”


    沈淩戈見著皇叔的馬一下子就跑到了他的麵前,皇叔這匹馬可通人性了。


    見著他如此著急,一副尋人的模樣,這其中的道理,沈淩戈這個鬼精鬼精的人一下就猜出來了。


    聽到許昭還在,沈鈺送了一口氣,還好沒有離開。


    上一次離開之後,是十年,沈鈺不敢保證下一次見麵會是在什麽時候。


    “走吧,很久沒吃昭昭做的飯了。”沈鈺恢複了從前的清冷。


    身後的大軍自有幾位副將會安排好,無須他來操心。


    許昭端著食盒來到沈鈺的營帳,沈家兩叔侄已經等在營帳內,沈淩戈纏著沈鈺給他講講戰場上的事情。


    沈鈺講的簡單,可沈淩戈依舊能感受到戰場上的危險,這樣的日子,他的皇叔竟然獨自麵對了十幾年。


    沈淩戈如是想著,心底開始泛酸和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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