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為那是我做的一個離奇的夢。”


    並且隨著時間的長大,那種感覺愈加的明顯。


    因為長得不僅是年齡,還有智商。


    一個七歲的孩子,一個人放學鑽進了山裏,就為了去找人玩兒。


    在那個年紀,確實挺合理的。


    誰讓她的膽子大,天天土裏打滾,根本不知道什麽叫做害怕。


    大人也不會在小孩子麵前,刻意的去提什麽鬼啊怪的啊。


    那東西不禁提。


    孩子小,容易看見。


    一提就很有可能找上你。


    村裏大都是老人比較多,他們都挺忌諱這個。


    所以,


    聞棠在童年裏,確實沒有怕過鬼。


    但是,


    她一頭栽進了水裏。


    她又是怎麽上來的?


    小竹比她瘦多了,能拽得動死沉死沉的她?


    還是從水裏拽出來的。


    況且,


    她還暈水,頭朝下栽進水裏是很容易窒息的。


    她睜眼的時候還是第二天早上了。


    除非她剛掉進去,小竹就把她給拽上來。


    否則,


    她必死無疑。


    那麽,


    為什麽她叫了她那麽久,她都沒出來?


    還有那條紅色的蛇,飄浮在水麵上毫無氣息,一看就是死了。


    她長大後才發覺,她手上的那兩個洞,似乎是蛇咬的。


    那種紅蛇她查過,叫什麽紅噴毒眼鏡蛇,光看名字就有毒。


    假如她被蛇咬了,小竹給她吸了一下血。


    而她也確實在她嘴上看到血跡了。


    除非這種蛇沒毒,否則根本解釋不清。


    再加上後來回到村裏。


    她外公外婆都沒說她,村裏人也像是忘了這件事兒一樣。


    她打聽了好幾天關於這個新同學的消息。


    竟然詭異的沒有一個人記得。


    小孩兒記性不好,小竹出現的時間又短。


    大家忘記很正常。


    聞棠憋了好幾天,才去找她的老師。


    在進門之前,她在走廊上徘徊了很久。


    不想去,又好奇。


    她知道小竹不是他們村裏的,她以為是隔壁村的。


    因為經常有隔壁村的過來試課。


    她們這裏沒那麽講究,來了就讓進,合適就留下,不合適就走。


    來來往往進進出出,每個月都會有那麽幾個。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她們的班主任是一個男老師,戴著眼鏡,年齡不小,看著反正挺嚇人的。


    聞棠忐忑的走到辦公桌前,


    “老師,小竹怎麽沒來啊?”


    班主任直接被她給問住了。


    “哪個小竹?”


    “今天有逃課的嗎?”


    “也沒人跟我請假啊?”


    聞棠緊張的把手背到身後,不停地捏手指。


    “就是前幾天,一個叫小竹的小丫頭。”


    “她就來了一天,好幾天沒來了。”


    “老師你知道她家在哪兒不?”


    她老師或許是記混了。


    還真給她指了一個地方。


    後來,


    聞棠去找的時候,才發現她老師給她的地址不對。


    那也是個小丫頭,但不是她要找的那個小丫頭。


    勇氣也隻有那一次。


    用過之後,就再也沒有了。


    時間一長,雖然心裏還惦記著,但是沒有一開始那麽執著了。


    再次看到小竹,是夢裏。


    夢裏,


    小竹跪在莊稼地裏,似乎是在除草。


    臉上,手上,渾身上下都是泥土。


    聞棠高興的朝她跑了過去,卻撲了一個空。


    急得在一旁大喊,


    “小竹!”


    “小竹你看看我!”


    “我在這兒啊,我是你最好的朋友聞棠!”


    “小竹!!!”


    跪在土地上的小竹,似乎還真的抬了一下頭。


    那一刻,


    聞棠手舞足蹈,無比激動。


    時隔這麽久,


    她終於又見到了她的好朋友。


    沒錯,


    是好朋友。


    她就是這麽認定的。


    不管小竹認不認,這個最好看的就是她最好的朋友。


    她要跟她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可惜,


    也隻有一下,小竹又低下頭,繼續幹活。


    仿佛剛剛的那一眼隻是錯覺。


    聞棠蹲在地上看著她。


    “你手都紅了,別弄了行嗎?”


    “小竹……”


    忽然,


    小竹身體前傾,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聞棠:!!!


    她想把她扶起來,卻發現自己的手還是穿過了她的身體。


    聞棠抬頭才發現,


    原來小竹的身後還站著一個看不清臉的女人。


    她的好朋友忽然趴在地上,是因為那個人拿了一根樹條子正在抽她。


    似乎是因為力氣太大,導致小竹直接趴在了地上。


    地麵上的草,還是那種帶刺的草。


    一下子就把小竹的臉劃破了。


    聞棠想也沒想的抓了一把土,揚在了那個女人的臉上。


    女人懵逼了一瞬,呸了一聲。


    還要繼續拿小竹撒氣。


    聞棠一把又一把,把地上都刨出了一個大坑。


    看不清楚的女人臉,被糊上了一層土,倒是有些輪廓了。


    不過還是看不清,像是有什麽東西擋著一般。


    隻要這個女人想要抽小竹,她就拿土揚她。


    這是她在這個地方,唯一能夠接觸到的東西。


    聞棠不知道與她對抗了多久。


    “薑竹!”


    “回家!”


    女人嚎了兩嗓子,給聞棠嚇了一跳。


    他們村也有吵架很厲害的大娘,但是像這個這麽凶的還是第一次見。


    兩相一對比,她覺得她村裏的大娘簡直不要太溫柔。


    聞棠站在原地嘀咕道,


    “她姓薑?”


    忽然,


    薑竹回頭看了一眼。


    聞棠:!!!


    “小竹,你能看見我嗎?”


    “小竹……”


    話還沒說完,


    薑竹轉回了頭。


    聞棠知道,她聽不見,也看不見。


    看著兩人下山,她也跟了上去。


    回到了薑竹的家之後,


    聞棠才知道,這世界上原來還有比自己村子還要落魄的地方。


    她倒是沒有嫌棄,直接跟到了薑竹的家裏。


    畫麵一轉,


    薑竹在黃土搭的灶台上做飯,還要一邊燒火一邊做。


    地方又小,煙又大。


    熏得她眼睛都紅了。


    外麵的人跟死了一樣,沒有一個人進來幫忙。


    反而坐在一起有說有笑,


    半句話都沒有提起在廚房做飯的薑竹。


    “太過分了!!!”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不要臉的人!!!”


    看的聞棠實在是火大。


    她一邊罵一邊尋找找個趁手的工具。


    “tnnd,看我怎麽收拾你們!”


    準備出去收拾他們。


    卻發現,


    在這裏,她除了土,什麽都抓不到。


    看到哪裏有土之後,


    聞棠火速的在樹底下刨了一個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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