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一晃,


    四人來到太極山腳下。


    望著高聳入雲的山峰,紀酒咽了咽口水。


    “程哥,你被騙了。”


    程維雨:?


    “什麽?”


    紀酒記性很好的說,


    “你說的那個五歲的孩子,他不可能上去得去。”


    他這個幾百個月的大人,都退縮了。


    程維雨把手搭在他的肩上,給他指了方向。


    “你看。”


    紀酒一看。


    那邊果然有一個小孩子蹦蹦跳跳的下山。


    “不是,他都下來了!”


    紀酒:!!!


    他還能沒上去,


    人家都下來了?


    很好,他對自己更有信心了。


    四人順著石階一直爬到半山腰。


    半山腰霧氣最重。


    周圍的人已經看不清了。


    紀酒抓著木欄杆。


    程維雨以為他走不動了,站在原地沒動。


    “上來,我背你。”


    紀酒推了他一下。


    “我還可以。”


    周南行在他身側。


    “上麵的霧有點大,別走丟了。”


    紀酒“嗯”了一聲。


    就在他們繼續往上爬的時候。


    忽然,


    刮起一陣大風。


    薛懷明眼疾手快的把紀酒的肩按住。


    “蹲下!”


    “抓住了,別鬆手。”


    紀酒心懸了起來。


    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明顯。


    “要不,咱們下去吧?”


    周南行看了看下麵的路,根本看不到路。


    “現在風大,不能鬆手,等風停了就下去。”


    可是,


    風一直沒有停。


    反倒是像一隻無形的大手,抓著他們往山下拽。


    力量大到欄杆“哢嚓一聲”斷裂。


    程維雨瞥了一眼。


    “大概是年頭久了,畢竟是木頭的,斷了也正常。”


    紀酒還是擔心。


    四人現在被困在半山腰,上不去,下不來。


    還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


    周南行說,


    “一會兒如果真的摔下去,你抱住我,我給你當墊子。”


    紀酒抬頭望著他,


    “能不能說點好話。”


    周南行程維雨薛懷明互相對視一眼。


    “是我們非要拉著你來的,有責任保護你的安全。”


    紀酒搖頭。


    “不是。”


    “是我也想來,跟你們……”沒關係。


    紀酒話還沒說完,


    一陣風就直接將他們卷了下去。


    一直到摔到山下,不過眨眼間的事兒。


    紀酒腦袋都是懵的。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趴在了他們三個的身上。


    真應了周南行的那句話,他們給他當了墊子。


    山下石頭凹凸不平。


    而紀酒僅僅是扭傷了右腳。


    可想而知,三人承受了多大的撞擊力。


    程維雨薛懷明當場昏死過去。


    周南行還有一點意識,


    “紀酒……”


    “看電話還在不在。”


    “在的話,打電話讓人來接你……”


    他沒說來接他們,大概也知道自己不行了。


    紀酒摸索身上的電話,摸了半天也沒摸到。


    他又摸他們的,最後隻摸到一手的血。


    被嚇死的臉色慘白,都忘記了自己身上的疼痛。


    他急的要命,


    “沒,沒了,電話都沒了,怎麽辦?”


    “你們流血了。”


    另外兩個人已經昏迷,隻有周南行還算清醒。


    紀酒抓著他的手,


    “周哥,你怎麽樣?”


    周南行眼神恍惚,


    “我沒事兒,別擔心,你看看能不能出去……”


    這是個斷崖,


    上邊就是他們上山的地方。


    紀酒喊了好久的“救命”也沒人過來。


    他拖著扭傷的右腳,一遍遍的往上爬,周南行想要叫他別爬了。


    可是,


    他不爬,他也會死在這兒。


    不像他們仨,一會兒就死了。


    紀酒大概要受很久的折磨,不是餓死就是嚇死。


    很可憐的,


    還是讓他爬吧。


    受點苦,總比死在這裏強。


    三人的血液順著斷崖的石頭縫兒滴進了一個山洞裏。


    一滴,兩滴,三滴。


    周南行的手指動了動,轉眼便沒了氣息。


    另外兩人也一樣。


    胸口不再起伏。


    紀酒還沒發現,他拚命的往上爬。


    身上劃得都是傷口。


    不知道爬了多少次,傷口混合著泥土,他堅持了好久才爬上去見到人。


    等他帶人去的時候,


    隻看見三個人泡在血水裏。


    從那天開始,


    紀酒大受刺激,精神變得不正常。


    後來,


    他家裏人給他找了醫生。


    醫生又推薦了一個催眠師。


    每天都催眠,將近一個月,他才隱約忘記三人死亡的事。


    回憶結束後,


    紀酒的眼淚劈裏啪啦砸在屏幕上。


    三隻手伸到了他麵前,


    一隻抬下巴,兩隻擦眼淚。


    網友:他們還怪有默契的。


    紀酒:……


    “你們都死了,為什麽還來上學?”


    周南行看著他,


    “因為放心不下你。”


    紀酒聞言更傷心了。


    他當時要是死活不去,也死活不讓他們去,或許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祁慕白說,


    “每個人的命數都是注定的,能改命的人極少。”


    “他們三個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原本隻是傷劫,可惜遇見了老鬼。”


    便由傷轉死沒了命。


    紀酒望著祁慕白,


    “我以為他們換了個芯子,沒想到他們三魂少了兩魂不說,還變成了鬼。”


    眼裏進根兒睫毛都難受的要命。


    魂魄裏被強行擠進了兩個陌生的魂魄,一定難受的要命。


    想到他們的喜好變得如此的極端。


    紀酒想,


    當時他們一定很崩潰吧。


    還故意裝作沒事的樣子,怕他發現什麽異常。


    “白先生,您說是有東西故意害了他們是嗎?”


    祁慕白“嗯”了一聲。


    “他們的血滴在了一隻老鬼屍骨上,那老鬼在他們還沒死的時候,帶走了他們的魂魄。”


    沉默三人組這次不沉默了。


    周南行說,


    “確實是一隻老鬼,他那裏有很多的孤魂野鬼,好像是在做什麽實驗。”


    “我們三個還有自己的意識,是趁他不注意跑出來的,隻是,他派了一些鬼來招惹紀酒。”


    “我們晚上出去,也是因為這個,或許是我們跑出來,他惱羞成怒了。”


    “我們死的比較晚,逃出來的又早,不怎麽受他的控製,但是另外兩魂已經被他完全控製。”


    “如果可以的話,還請先生幫個忙,別讓這些鬼怪近他的身。”


    這個他,


    自然指的是紀酒。


    他們死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


    哥仨目光虔誠。


    紀酒卻搖頭。


    他不怕他的室友,


    因為這是他最熟悉的人。


    “白先生我可以加卦錢,加多少都可以,求你幫幫他們,幫他們變回自己。”


    “幫他們脫離那隻老鬼的控製,行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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