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個字成功讓我覺得,老大爺之前說的都是瞎編的。”


    “關鍵是,我還認真的聽了半天。”


    “以為他說的這些都是真實發生過。”


    周渡心裏至今仍然有一個疑問。


    冷清的街道,殘破的戲樓。


    白底黑字讓人望而卻步的警示牌。


    真的會有人在那裏賣東西嗎?


    賣的出去嗎?


    況且故事就算是編的,也講了一會兒。


    到底是廢了口舌。


    可是最後,老大爺泥人竟然不收錢,送給他了。


    這……


    “白先生,我想問一下,老大爺他是人嗎?”


    網友:這多冒昧啊,哈哈哈……


    祁慕白:“不是。”


    不吃晚飯:【我再也不說你冒昧了】


    心靜自然涼:【是我冒昧了】


    石榴酸奶:【所以,老大爺不是人?】


    空手接白刃:【你猜]】


    周渡沉默了。


    沉默時,似乎想起了一件事。


    他目送老大爺離開的時候,冤家路窄的看到了對麵的同學。


    隻不過,這次他們沒有議論他,而是看了他一眼轉身就直接走了。


    他還覺得奇怪呢。


    周渡當時並不知道,他的同學在另一邊看著他和空氣有說有笑的說了半天話。


    還看到他手裏似乎還拿著什麽東西,隻不過在他們看來空空如也。


    所以,這些人沒有議論他,是因為被嚇跑了。


    周渡:那還真是謝謝這個老大爺了。


    讓他少了一些麻煩。


    “謝謝白先生,我知道了。”


    網友:不是,哥,你咋這麽平靜呢?


    也或許是他不平靜不行,畢竟身體不好。


    還是被祁慕白親口認證的。


    八字極輕,生來體弱。


    說話都喘。


    網友:不過他們愛看,嘿嘿……


    “我那個時候,並不知道老大爺不是人,也沒把他說的什麽紅衣厲鬼當真。”


    所以,他進去了。


    從正門進去的。


    進去後才發現,裏麵的確實被人光顧過。


    不少鑲嵌的物品,都被人為的扣掉了。


    本來就被大火燒掉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半也被破壞的不成樣子。


    好多地方能清楚的看出來,是後來人為破壞的。


    還有燒到一半的桌椅,也把好的那一麵兒鋸掉,隻留下燒的焦黑的另一半。


    裏麵猶如被小偷光顧過一樣。


    老大爺說的是真的。


    真的有人來這裏,並且帶走了這裏的東西。


    至於拿了這些東西的人,到底有沒有死。


    他不知道。


    他那天出來的晚,在門口耽誤了一會兒,逛的時間也不長。


    感覺天黑,就出來了。


    “隻不過在出來的時候,我好像聽見了腳步聲。”


    網友:跑啊!!!


    池小魚:【你跑了沒】


    周渡:“我沒跑。”


    一隻貓:【有沒有可能他跑不了】


    周渡:“嗯。”


    他確實跑不動。


    網友:別說遇上鬼跑不了,就是遇上壞人,也是被抓的命。


    周渡繼續說道,


    “我回頭一看,什麽都沒有。”


    也可能是天黑看不清。


    他出來的時候,確實挺黑了。


    “我就回酒店了。”


    “回來的途中,我隱約聽見有人在唱戲。”


    網友:真的假的?


    你不知道的事:【真的假的,哥,我膽小,你別嚇我】


    三二一:【請大家帶好耳機,物理隔絕一切忽然出現的聲音】


    我怕罵不過人家:【要是它非得出現呢】


    小核桃:【那你就去s】


    我怕罵不過人家:【小核彈,你說誰?】


    咩咩:【小核彈,他說你】


    等你下課:【噓,我聽見我旁邊有聲兒了】


    功德加一:【我再仔細聽聽……】


    “當晚,我做夢夢見了那座戲樓。”


    “不過,我夢見的是它還沒燒的樣子。”


    聽人說,


    戲一開場,便不能停,八方來聽。


    一方為人,三方為鬼,四方為神。


    那是晚上,


    台下坐滿了人。


    他也是其中之一。


    人最後都走光了,戲還沒唱完。


    他就一直坐在那兒。


    聽著戲,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


    他好像回到了小時候。


    他小時候,很喜歡聽戲的,特別喜歡。


    偶爾還會跟著哼上兩句。


    從什麽時候不喜歡了呢?


    大概是高考之後,他說他想學畫畫,他爸和他媽當麵沒說什麽。


    卻在背後,找人托關係給他報了戲曲學院。


    因為他們就是那個學校畢業的。


    把他弄進去,輕而易舉。


    高三的時候,他隱隱約約有了些預感。


    他們不問他想報哪裏,也不問他的成績,跟無數個平常的日子一樣。


    他以為,是他們想開了。


    但是,他沒想到他們會完全不顧自己的意願。


    直接給他送進去了。


    大學的第一年,他就因為身體虛弱,氣息等問題被人胡亂的揣測。


    後麵的第二年,第三年,仍然沒能夠幸免。


    他生來就吃不了這碗飯。


    外人都能看的出來。


    可他們卻當做看不見。


    要說他是沒有目的進去,都沒有人相信。


    除非是喜歡到了極致。


    可是,若他真的喜歡到了那個地步,看到別人閃閃發光,再看看自己說話都喘,更別說是唱,哪個正常人能接受的了自己這樣?


    所以,大部分人都認為他是別有目的。


    可他,從來就沒有任何目的。


    他喜歡畫畫。


    喜歡一邊聽戲一邊畫畫。


    隻是從上大學之後,他告訴自己,他不喜歡了。


    他隻喜歡畫畫。


    他再也不會在畫畫的時候聽戲。


    別人學戲,他畫畫。


    別人化妝,他畫畫。


    別人表演,他還畫畫。


    畫了兩年,給自己攢了一個小家。


    他從家裏搬出來了。


    因為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成為不了他們想要的那個樣子。


    他這個號,生來就是廢了的。


    送到哪裏都沒用。


    離家前,


    他說,


    “我生來就不是唱戲的料,你們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也成為不了你們想要的那個樣子。”


    “爸,媽,你們再開個小號吧。”


    “我走了。”


    就這樣,他拖著行李箱走了。


    來到了一個,隻屬於他一個人的家。


    與家人,他已經有半年多沒聯係了。


    等周渡回過神,戲台上已經空無一人。


    他想,


    應該是戲唱完了。


    他現在也是真的不喜歡了。


    因為,一句都沒記住。


    “周渡?”


    “周渡?”


    夢裏的周渡被現實喚醒。


    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感覺眼裏灌滿了水,看人都不清晰。


    自己抬手摸了一把,發現滿臉清淚。


    周渡:?


    什麽情況?


    他哭了?


    他為什麽要哭?


    抬頭一看,旁邊正站著這次帶他們出門的陳老師。


    他眼神擔心的看著周渡。


    “你要不要去醫院?”


    周渡搖搖頭。


    “老師,我沒事。”


    “您忙您的就行。”


    陳老師站了有一會兒,


    “你確定?”


    他可是看見他對著空氣自言自語。


    難道是那廢樓真的有鬼?


    想到此處,


    “那你今天休息休息。”


    “最近這裏有大雨,在待一天,計劃明天回去。”


    周渡點了點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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