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翼帶著小淘開車去了a市東北角的一個民用機場。他們接了沃爾夫,同行的還有近藤海。他的臉上也帶著銀色麵具,不同的是他隻有左邊臉頰上的半塊麵具,如星的寒眸淡淡掃過小淘身邊的秦翼,心裏雖有疑惑,臉上卻不動聲色。


    “小淘,這位就是沃爾夫先生。”他為小淘介紹著,淩厲的目光細細打量著一旁的秦翼。


    小淘禮貌而又客套地和沃爾夫握手,並且將秦翼介紹給近藤海:“這是飛鷹幫的老大洛林,洛先生,他是我的朋友,特地來保護沃爾夫先生的。”


    “原來是洛先生,這次麻煩你了。”近藤海含笑點了點頭,算是跟他打了招呼,漆黑的眸子深邃黝黑,滴水不漏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他對秦翼充滿了防備,似乎擔心對方會傷到小淘。


    秦翼沒有太多的反應,很自然地跟他打了招呼,眼神柔淡祥和,嘴角勾著淺淺的微笑。他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沃爾夫和近藤海上車。然後,他和小淘坐到了主副駕駛坐上,由他開車駛往陸軍14區。


    這是個很早就廢棄的陸軍基地,後來被改建成船廠,出過幾起離奇的凶殺案之後,便沒人敢再在這裏工作,沒過多久船廠的老板就把地皮低價賣給了政府。不過,因為地方比較偏僻,所以政府也沒有進行規劃修建,時間久了也就廢棄了。


    秦翼將車子停到了地下車庫,所有人開門下車。


    “這裏已經廢棄了這麽久,什麽都沒有,真的可以仿製出芯片嗎?”小淘看著周圍空曠而又蕭條的樣子,除了廢銅爛鐵,根本什麽都沒有。而仿製武器芯片,必定需要一個安靜、設備齊全的環境。


    近藤海沒有立刻回答,轉頭看向大門口,黑色邁巴赫緩緩駛入,停靠熄火後,胡安從車上走下來,並且繞到另一次的車門前,將秦放請了出來。


    黑色的羊絨風衣,頭上戴著一頂黑色小禮帽,右手拄著拐杖,一步一穩地朝著他們走來。他微微低著頭,嘴角微揚著弧度,眼神淒冷深邃,暗暗注視著麵前的近藤海。


    “想不到近藤先生也親自來了。”他說著,扯下手套,和近藤海握手。


    “秦老爺子,好久不見。”近藤海客套地回禮。


    “這位就是沃爾夫先生吧。”他又看向一旁的外國人,對方穿著白色大風衣,頭發花白,臉上架著銀邊眼鏡,樣子好似學者一樣斯文儒雅。


    “您好。”對方說著有些蹩腳的中文,跟秦放握手。


    秦放和對方打完招呼之後,又看向近藤海道:“近藤先生,現在打算怎麽做?”


    “這裏,秦老爺子應該比我熟悉,不是嗎?”近藤海笑了笑,領著眾人走到東麵的牆角處,上麵有個暗格。他移開一塊方磚,裏麵就露出一個鍵盤器。緊接著,他簡單地按了幾個鍵,地板滑動,露出一排整齊的樓梯,顯然是個地下室。


    他從上衣口袋裏麵掏出手電筒,打亮道:“走吧。”


    小淘略帶意外地跟著他下去,倒是身後的秦放很淡定,沒有一點驚訝的表情。


    他們走到地下室,近藤海拉下了牆上的電閘,整個甬道立刻燈火通明,周圍都是鈦合金的支架和防彈玻璃構建的窗子。沿著甬道走到底部,拐彎後進入一個房間,這裏麵擺放著世界上最先進的電腦、儀器,儼然一個大型實驗室。


    近藤海,打開其中一台電腦,道:“沃爾夫先生,您就在這上麵進行設計。”


    沃爾夫點了點頭,打開自己的公文包,道:“請問,你們的樣本在哪?”


    秦放聽了這話,示意胡安取出那半塊芯片,親自送到沃爾夫手中:“就是這個。”


    “不介意我打開這個,掃描資料吧?”沃爾夫一臉嚴肅地問道。


    “您請。”秦放應允,但是目光卻十分專注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小淘看著周圍的環境,表情略顯疑惑:“近藤先生,為什麽你會知道這個地下研究室?”


    近藤海沒有回答,表情似乎有些出神。他的目光定在一個位置,眼神深邃而又悠遠,似乎在回憶著什麽。


    小淘見他失神,輕輕推了推他的肩膀:“近藤先生,您怎麽了?”


    “小琴!”他看著小淘,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神專注而又神情。但是很快的,他就好像察覺到自己認錯了人,放開她的手:“對不起,我把你看成你母親了。”


    小淘將手放到口袋裏,抿著唇笑了笑:“沒關係,我們接下去要做什麽?”笑容有些尷尬,雙眼不自覺地留意著周圍的環境。


    因為近藤海的失態,讓她明白,這個地方可能是自己的母親以前呆過的地方。而身後的秦放,一開始就沒有意外的表情,所以他也一定很熟悉這個地方。


    ――


    胡安臉色鐵青,將電話送到秦放麵前,簡單地解釋了一下:“老太爺,綁匪可能知道我們在追蹤他們,華輝街的弟兄打電話來說,看到從一輛銀色雷克薩斯車裏丟出來一件帶血的小孩子外套!”


    這話,讓所有人的心“咯噔”了一下。小淘沒有聽到他說什麽,但是因為他靠近秦放,所以本能的抬頭看去,讀懂了他剛才所說的話語。


    “帶血的外套?”小淘猛地站起身,漆黑的水眸直直地瞪著秦放,語調響亮而又急切:“瓜瓜有沒有事?”


    秦放擰著眉接起電話,聽著手下的匯報,低低地應哼著:“他們又換車了?那小少爺怎麽樣?”他滿是嚴肅地質問著,突然大發雷霆道:“飯桶!你們什麽都看不清,是幹什麽吃的?!”


    “混蛋,他們到底想幹什麽?!”小淘急了,一想到小西瓜可能受傷,心就無法平靜下來。


    這時候,秦翼的手機震動著他的口袋,他拿出電話接聽道:“什麽事?”


    “少爺,車上的綁匪剛通過衛星信號傳了一段話給我,讓我們別再追蹤下去,否則會對小少爺不利。”喬治故意將聲音壓低,以免被旁人聽到。


    秦翼微微蹙眉,好看的薄唇線條生硬,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他們又換了什麽車?”


    “張林,別再查了!這些人一定有備而來,車上裝了反監察的裝備。”小淘非常擔心兒子的安全,一把握住他的手,聲音清冷卻有些顫意,水亮的黑眸糾結中帶著一絲懇求。


    秦翼清楚她心裏的恐懼,輕輕反握住她的手,道:“放心,我不會再查,隻是想知道瓜瓜現在在什麽車上,安不安全。”


    小淘皺起眉頭,用力回握著他的大手,天知道她心裏有多害怕。雙手冰冷,掌心滲出涼涼的薄汗。


    秦翼聽完了喬治的敘述,收起電話望著她道:“放心,那血是他們斃掉了一個警察的血,瓜瓜並沒有受傷。”聲音溫柔和煦,嘴角緊繃的線條緩緩舒展,眼神儒淡好似春風。


    “真的?”小淘的眼睛閃著清冷的寒芒,視線緊盯著他的眼睛,眼底流露出一絲淡淡的不信任。


    “我為什麽要騙你。”他依舊平靜,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相信我,在沒有得到他們要的東西前,瓜瓜一定不會有事的!”


    他的表情十分篤定,言辭也極為認真懇切。


    小淘心裏明白“關心則亂”的情況。她對小西瓜正是這樣,因為過分在意,所以有什麽風吹草動就亂了方寸。其實,她自己也明白,現在綁匪做的一切事情,不會是在嚇唬她,恐嚇她,隻要芯片沒有交給他們,瓜瓜就不會有事。


    她低頭垂眸,暗暗做了幾次深呼吸後,再次抬頭看向秦放:“既然秦老爺子答應了我的請求,那麽關於芯片製作的時間和地點,我會再跟您聯係的。”說著,拉起秦翼,準備離開。


    “好。”秦放認同地點了點頭,揮手示意胡安送客,自己則轉身往樓上書房走去。


    小淘和秦翼在胡安的陪同下離開了秦家別墅,他們很平常地坐進自己的車裏,吩咐司機開車離開。


    兩人就那麽靜靜地在車裏坐著,逼得表情都不算樂觀。


    忽然,秦翼的手機再次響起,他看著屏幕上的來電顯示,緩緩放到耳邊:“小楠,有什麽事嗎?”


    “張林,你告訴小淘近藤海先生安排的前蘇聯的退休武器設計師已經登機了,大概6個小時後,就可以到達a市了。”


    因為小淘失聰,所以孟楠就成了她的耳朵,為她做著一係列的聯係工作。


    秦翼聽著她的陳述,目光緩緩移到小淘臉上,嘴角漾起柔和的淺笑:“武器設計師晚上就會到。”


    “那麽地點定在哪裏?”


    秦翼沒有立刻回答,漆黑的雙眸謹慎地掃過四周,隻是用唇形告知道:“以前的陸軍14區,現在的廢棄船廠碼頭。”


    小淘會意地點了點頭,表情又有些糾結起來。她擰著眉,


    “應該隻能他們聯係我們,我們沒辦法聯係到他們。”秦翼解釋,目光瞥了眼車窗外凋零的樹木,路邊的黃葉被秋風刮得四處飛舞,給人一種蕭條零落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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