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他們兩個也沒有休息,直接就朝著百貨大樓的方向走去。


    ‘‘你以前來過這邊嘛?’’從剛剛開始,阮綿綿就很好奇了。


    秦錚好像就是這個市裏的人一樣,對哪兒哪兒都那麽的熟悉。一直都是他帶著她在走。中途也沒有問路也沒有走彎路。


    ‘‘嗯。’’秦錚也不否認,‘‘很久之前,來過幾次。’’


    ‘‘哦,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呢,對路這麽的熟悉。


    現在的城市的路,隻要來過兩次,基本上都是十分好認的。因為路段比較少,而且基本上都是橫平豎直的。沒有高架也沒有環線。地標性建築也就幾個。


    隻要不是路癡和路盲,認路還是很容易的。


    他們兩個一邊走著,秦錚忍不住問道,‘‘你有什麽想法嘛?你想在村裏搞村辦企業的事情,大隊長也跟我說了。’’


    ‘‘我現在就是想先看看這市裏的同類產品是個什麽情況,然後再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找到負責采購的人,弄張訂單回去。這樣大隊長就好給公社領導那邊一個交代了。搞資質的事情就會比較容易了。’’


    阮綿綿也知道自己的這個想法比較天真,但是,不試一試怎麽知道呢。


    試一試又沒有什麽損失,但是不試一下的話,那就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萬一被她莽到了呢。


    雖然說,現在都是照章辦事。但是也不可否認這是一個人情的社會啊。


    講人情的話,就意味著有操作的空間嘛。


    聽完阮綿綿的話,秦錚的心裏已經開始盤算起自己這邊能用到的人了。


    江河市百貨大樓采購部的孫主任好像還欠他一個人情。這次是不是就讓他給還了呢?!


    ‘‘那行,我們先去看看情況。我看到你留在大隊長家的樣品,實話實說,真的很好看。我個人覺得這樣的商品,還是很有競爭力的。’’


    這不是秦錚誇張,的確是真實的感受。這樣的東西就算是放到現在的港城,那也算的上是精品。


    江河市的百貨大樓目前算是江河市最高的樓房之一了,一共有六層。


    每一層都是不同的東西。


    阮綿綿沒有著急直奔手工裝飾品的櫃台。而且一層樓一層樓的逛著。


    從這裏,可以全麵的了解一下整個江河市的消費水平。


    百貨大樓裏麵的營業員跟供銷社裏的營業員完全的不一樣。


    每一個都十分的漂亮大方,而且對待顧客的時候,也是全程微笑,並沒有什麽不耐煩,愛搭不理的樣子。


    而且百貨大樓的人流量還是十分可觀,也沒有出現供銷社裏那種閑的幹私活兒的情況出現。


    整體的感覺就是四個字---欣欣向榮。


    在這裏,就可以看到一點點正常商業的影子了。


    路過女裝區的時候,阮綿綿停下了腳步,多看了一會兒。


    現在的成品服裝並不多,大家還是更願意自己買布回來做。


    這樣既省料子又省錢,而且還合身。可能唯一不太好的就是款式上沒有什麽過多的選擇。


    不過大部分的人對款式並不講究。


    ‘‘你有喜歡的嘛?’’秦錚看著阮綿綿盯著衣服半天沒動沒說話。隨即開口問道。雖然他看不太懂女人的衣服款式,但是她喜歡的話,他可以買下來的。


    還沒有等阮綿綿搖頭,剛剛服務完一位客人的營業員就走上前來說道,‘‘你們二位也是打算買結婚時候的衣服嘛?這個款式是今年剛剛才到的新貨。很多人都來買這個結婚穿的。’’


    阮綿綿一聽被誤會了,趕緊解釋道,‘‘不是,不是。我們不是要結婚。’’


    被否認了,營業員鬧了一個大紅臉,趕緊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以為你們兩個人是對象呢。’’


    也不怪人家營業員誤會了。


    阮綿綿和秦錚兩個人站在一起,女的又美氣質又好,男的也是又挺拔又英俊。怎麽看怎麽配一臉。


    ‘‘沒關係的。’’被誤會了,阮綿綿也不好意思留在原地了,直接拉著秦錚就走。


    前一秒還在為阮綿綿的否認而心塞,後一秒被她拉著走,心裏又莫名其妙的好了起來。


    秦錚突然覺得感情這種事情還真是折磨人。


    幸好一輩子就一個人,也隻需要經曆這麽一次。要不然真的是要瘋了。


    走出了好遠,阮綿綿才鬆開了拉著秦錚的手。


    為了緩解尷尬,她說道,‘‘直接去看飾品櫃台看看吧。’’


    秦錚不置可否,跟著她一起找到了飾品的櫃台。


    整個百貨大樓並不算小,但是飾品的櫃台卻隻有兩節,還在比較偏僻的位置。


    櫃台裏麵的飾品也少的可憐。


    隻是零星的有一些跟供銷社賣的差不多的東西。還有就是一些基礎的皮筋發繩什麽的。


    最顯眼的地方,整整齊齊的擺著一些偉人的像章。


    看來,就連市裏也沒有什麽好東西賣。


    這時,有幾個穿著都比較不錯的年輕的女同誌也走到了這邊,其中一個頭發還是燙的卷發。


    在這個時期,能把頭發燙卷的女同誌,大概率都是文工團或者是類似的機關單位的。燙頭發是因為工作需要,要專門開證明的。


    ‘‘你看,我早就說了,百貨大樓裏也沒有什麽好看的東西賣。多少年了,都是這些。’’其中一個女孩子說的非常無奈。


    那個卷頭發的女同誌滿眼的失望。


    ‘‘這裏都沒有的話,那豈不是隻能去京城了。’’


    ‘‘京城也未必有。’’另一個女孩子毫無負擔的潑冷水。


    ‘‘算了算了,還是走吧。耽誤時間。’’最開始說話的那個女同誌率先轉身走了。


    直到她們都走遠了,阮綿綿才對秦錚說道,‘‘其實,這些東西並不是沒有銷路的,隻是現在的人還沒有這個意識罷了。’’


    已經是75年的秋天了,那個四個人的幫派已經是強弩之末了,要不了多久就要被粉碎了。人們也會慢慢的從灰暗中走出來的。


    ‘‘我覺得你想的不錯。我會支持你的。’’反正她無論想幹什麽,他都會支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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