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錚從來沒有跟人告白過。不知道該說什麽樣的話,可以討女孩子的歡心。


    糾結掙紮了很久,在無數種或溫柔繾綣或熱情奔放的選擇中,秦錚選擇了最簡單直白的方式。


    ‘‘是,我喜歡你。’’


    這是阮綿綿第一次聽到這麽直接的告白,加上上輩子一起。這是她第一次聽見有人直接對她說喜歡她。


    話一出口就像是塵埃落定一般。秦錚的心定了,阮綿綿的心也落了下來。


    氣氛又陷入了沉默中。


    他們兩人對視著,但是卻沒有那種旖旎的氛圍。


    秦錚的眼神直白又坦蕩,那種平時被冰冷所包裹住的深情現在毫無遮掩一覽無餘。


    而阮綿綿的眼神裏則充滿了糾結與疑惑。


    ‘‘可以問問,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嘛?’’跟他相識,滿打滿算也就是用月做單位而已。


    ‘‘很久之前就喜歡了。’’喜歡的話一旦說出了口,其他也沒有什麽好遮掩的了。的確是很久很久之前了。


    很久之前?!秦錚來到向陽大隊還不到兩年呢。難不成是一來就對自己一見鍾情了?


    ‘‘你是從到這裏來的時候,就對我一見鍾情了?’’心裏是這麽想的,也就這麽問出來了。


    ‘‘嗯。’’秦錚點頭,‘‘算是吧。’’


    秦錚的坦蕩和直白讓阮綿綿打消了原本打算婉轉一些的想法。


    他配得上自己的實話實說,用模棱兩可的態度來敷衍他,是對他的不尊重。


    深吸了一口氣,阮綿綿開口說道,‘‘非常感謝你能喜歡我。看得出來,你是一個非常優秀,也非常好的人。能被你這樣的人喜歡,真的是我的榮幸·····’’


    ‘‘可是,我沒有打算跟任何人發生男女之間的感情。’’


    ‘‘這與任何人都無關。是我自己的問題。簡單的說,就是我不相信愛情,也不相信任何男人。’’


    ‘‘我希望,你不要在我這裏浪費時間了。我給不了你任何的回應。’’


    阮綿綿一口氣說完,沒有給自己留下一點點喘息的機會。


    秦錚看著如釋重負一般的她,除了手指略微的僵硬了幾度,其他的地方毫無異常。


    他點頭道,‘‘我知道了。’’


    然後,伸手開始把之前從麻袋裏麵拿出的東西一件一件的往櫥櫃裏麵收拾。


    阮綿綿伸手拉住他的手,阻止了他的動作,‘‘你不用這樣的。這是我的生活,我自己可以搞定的。’’


    秦錚彎起了嘴角,微笑道,‘‘是你不用這樣才對。你隻是現在不喜歡我。又不是說我們不是朋友了。不能做戀人,難不成還不能做朋友嘛?’’


    這是阮綿綿第一次看見秦錚露出這樣的表情,他一直都是冷冷的,甚至有時候是淡漠疏離的。隻有在麵對她的時候,才會泄露的那一點點溫柔。


    所以她才輕而易舉的的看出了他對自己的喜歡。


    可是,他這樣笑,她也是第一次看見。但是為什麽明明是在笑的,可是感覺卻有一些悲傷。


    ‘‘秦錚,你到底懂不懂。你喜歡我,所以你會做一些對我來說好的事情,比如,你會借著給大黃送吃的,事實上是給我送的。但是,我不喜歡你,我就不能毫無羞恥之心的接受你的好意。這是在占你便宜,把你當冤大頭。’’說到後麵阮綿綿的聲音不自覺的大了起來,有點控製不住的感覺。


    ‘‘我知道。但是,我不覺得是你在占我便宜。’’相比於阮綿綿,秦錚的情緒依舊很穩定,他不疾不徐的說道,‘‘我喜歡你,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所以我不覺得你是在占我便宜,把我當冤大頭。當然,如果,你覺得我現在的靠近讓你難受了,你可以跟我說,我會保持好距離的。’’


    明明是一番表白的話,聽在阮綿綿的耳朵裏,卻感覺到了一絲絲的卑微。


    她根本沒有想通,自己哪裏有讓人喜歡的地方。


    ‘‘我不是這個意思······’’


    ‘‘好了,先不說這些了。我幫你把東西放好,你如果覺得心裏過意不去的話,那就給我錢吧。這些東西一共給我十塊錢就行。’’秦錚提前結束了這個話題。


    他不想再繼續說下去,他怕再繼續說下去的話,他以後連來這個院子的資格都沒有了。


    阮綿綿也不知道最後怎麽就會變成她掏錢買了秦錚拿來的東西。


    收了錢,秦錚也不多做停留。出了廚房門,連大黃他都沒有理一下,直接就走了。


    出了院門,還順手把院子門給關好了。


    阮綿綿站在廚房裏,久久沒動。


    她沒想明白,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這算是拒絕成功了,還是沒成功啊?


    秦錚出了阮綿綿家的院子,徑直去了村裏的河邊。


    這片河灘比較陡,村民們鮮少往這邊來。洗衣服挑水,都是往更下遊的河灘去,那邊比較平坦。


    一個人坐在河邊的大石上,看著那奔流不息河水,他拿出一根煙,點上。


    他很久很久都沒有抽過煙了,這輩子還是第一次抽。


    也許是身體的不適應,第一口下去的時候,他還被嗆了口氣。


    猛咳了一陣之後,他看著自己手裏的煙,一直冒著繚繞的煙霧,透過煙霧,他的視線好像穿過了霧氣,看到了另一番的景象。


    他是秦錚。


    是海城秦家的人。他的父親秦漸鴻曾經是有名的愛國商人。在抗戰時期,捐贈了大量的金錢與物資支援抗戰。秦家的子弟和旁支也有非常多的好兒郎投身軍中,為國效力。


    他本來也是有哥哥姐姐的,但是,他的哥哥姐姐們,都為了國家民族而慷慨赴義了。


    可以說,他們秦家為了這個國家,不但捐出了幾乎所有的身家,還搭上了秦家大半家族的性命。


    新中國成立之後,孤家寡人的父親,在同宗長輩的安排下娶了他的母親方念慈。


    他出生的時候,他的父親已經快五十歲了。


    秦家世代經商,就算是家業全都沒有了,一切從頭再來。也沒有難住秦漸鴻。


    不過短短十幾年的時間,秦家又恢複了往日的輝煌。


    隻可惜,好景不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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