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時的林相眼睛很亮:“隻是劍法的話,劍心連環肯定不及玄生一劍、七步寒星點這些。


    “洪豔寒也是在一鼎時,選擇了念生劍法的一式劍式錄入命靈,隨後二鼎到七鼎的六道命靈玄術都是圍繞這一式劍法錄入,終在第七鼎誕生本命玄術時誕生絕世劍法——玄生一劍。


    “我覺得劍心連環很適合我,我也想走走洪豔寒的路子,看我七鼎的本命玄術是什麽。”


    林泳澄怔住,眼眸凝固在林相臉上,微寒的冬風拂過林泳澄的臉頰,鬢邊的發絲擾亂睫毛的清淨,卻擾不動她半分眸光。


    林相和阿喜察覺的林泳澄的異樣,阿喜輕輕地喚了聲夫人。


    林泳澄回神過來,低頭淺淺一笑:“你剛剛的神色有你父親當年的幾分樣子。”


    林相偏頭默然,自在觀下認真理清剛剛的話語心緒是自發從靈魂而起,還是由身體潛意識而來。


    細細究來:“……前世,果如夢幻空花嗎。”林相分不清是剛剛那番話是受前世影響還是今生來自血脈傳承裏的意氣風發。


    掩過思緒,林相揚起小臉,微微笑,右嘴角的小痣如月牙滴淚:“喜姨,我們繼續練吧。”小短腿揮著木劍再次迎上。


    以力運劍,舉重若輕,舉輕若重。這些需要林相一次次地練習才能掌握,自在觀構築的那片湖水,如鏡子,身體發力引起的漣漪能讓林相在湖底看得很清楚。如練拳時一樣,練劍時自在觀的存在能讓他更為細微地調整劍與身體每一次配合的不足,努力讓身體傳遞在劍上的力道可以達到十成十。


    時間一晃即過,林相在冬初滿了七歲,開始往八歲邁步,一如他在庭院揮劍邁步,向前、再向前。


    按照某些地方的虛歲算法,林相都可以說是八歲了,可惜生在冬季,大半年都是虛的。


    林泳澄也按虛的給他算:“養氣也有倆年了…”


    林相嘟囔:“還差幾個月。”


    “…拳腳純熟,木劍也會用了…”


    “木劍隻會基礎劍式,劍心連環還不能完整使出。”


    “…也該進行一些實戰訓練了…”


    “從來沒沾到喜姨衣角一下,這能算嗎?”


    “…這可不是平日和你喜姨那種訓練,可是要見血的。”


    “哎?”等到林泳澄說完,林相才反應過來林泳澄最後句啥意思,怪隻怪他接話茬接太順了,林相怨念深深地埋汰了某隻花妖。繼而反駁道:“我隻拿過木劍練習,好歹讓我拿鐵劍練練啊,殺雞好歹也要用牛刀呢。”


    林泳澄淡淡道:“就是殺雞,殺雞還要什麽技巧?白長了一對天生雙持的手,這手生來幹嘛的?”


    “練劍,寫字,翻書,吃飯……”林相巴拉巴拉說了一大通。林泳澄挑著眉,一個暴栗敲他頭上,帶著北地口音斥道:“恁地話多!還不快殺雞去!”


    旁邊阿喜再也憋不住笑意,很大聲地笑了起來,林相磨了磨牙,小短腿咚咚地轉身去廚房扭雞脖子去了。


    實際上,真麵對時,林相才發現:“這事兒,挺難的哈。”說完這句話,他和一隻大公雞隔著籠子大眼瞪小眼。


    玩跳傘、山地車速降時,他不是沒摔過、沒流過血,但流別人的血和自己的血一樣嗎?況且雞不是魚,這玩意兒的血是熱的、紅的。即便這個世界有靈玄之道的存在,有的生靈的血也不是紅色,但林相知道人族的血絕大部分都是紅的。


    林相知道林泳澄要鍛煉自己什麽,均國製定了嚴格的法律,並有強力的執法部門來針對玄氣師不假,可浮明這麽大,均國也隻占了山北西麵,還有更多地方奉行的還是弱肉強食。


    林相抿唇:“第一次殺雞,不見血也可以吧?先殺雞,後麵再來見血殺。”


    於是……


    憑借和阿喜對練出的靈活關節,拉開籠門,曲肘一彈,一隻小巧白淨的拳頭砸在雞頭上,公雞當場暴斃。林相再把雞脖子一扭,施施然地拍拍屁股起身,一轉身,小臉馬上僵了下來。


    林泳澄冷笑望著他:“這兒還有三隻雞,挨個殺給我看。”手一拋,三隻捆得結結實實的公雞在林相腳下撲騰。


    隔著一窗冬日陽光,雞翅膀撲騰起的灰塵,幾片翻飛的雞毛,林相和林泳澄對視。今年冬季比往年冷,上一場大雪積下的雪花還未化盡,林相感覺廚房內雖有陽光,尤感清寒。


    林相先低下頭:“殺就殺,煩死了!”順手抽出案板上的菜刀,圓潤的木柄讓他找到幾分握木劍的感覺,順著這份感覺,一刀斬過一隻昂起的雞頭。


    脖頸連著雞毛夾著熱血被刀身平平掃過,雞頭順勢帶著幾滴血翻飛,脖子噴出的熱血濺了一縷在林相身上,更多的是在地上青石蜿蜒崎嶇。


    林相看著那蜿蜒的紅愣在那裏,廚房的陽光裏帶著幾分腥氣,撲鼻刺鼻。


    林泳澄凝眉:“憑意氣殺雞,和以暴製暴有何區別?後麵倆隻好好殺,傷口要小,血不要濺太多。”一如以往練劍時,指點林相的語氣。


    林相的心緒被這份語氣裏理所應當的意味安撫下來。他屈膝半跪在剩下的倆隻雞前,把脖子上的毛拔出一小塊寸圓大小的地方,拿出一隻碗放在地上倒入清水。


    隨手拎起一隻雞,約莫著有七斤重,長時間的鍛煉讓七歲的林相拿的很穩。可惜手指太短不能抓著雞爪握雞頭,隻能把雞倒吊綁在柱子的鐵釘上。


    林相握著菜刀的手很穩,刀刃輕輕劃過溫熱的雞皮,緩緩凹陷進去,血從刃鋒溢出。


    林相立馬把裝清水的碗放在雞頭下方,一手抓住雞頭仰起,一手抓住雞爪,防止雞掙紮太厲害讓滴入碗裏的血線亂抖、濺得一地血。


    待到血流盡,把脖子往翅膀後麵一別,剩下一隻雞如是炮製。


    看到林相在清理廚房現場後,林泳澄點頭說道:“很好,過幾天休沐跟我去辦件事兒。”


    林相隱隱猜到是做什麽,隻是點了點頭,他覺得他需要洗個澡冷靜下。


    熱水淋頭,衝去一身血氣,林相想到林泳澄那句話,不由得想到四個字:“屠雞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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