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提伯爵還好麽?”


    周淩風等人和特朗分別後,一路朝著西北前行,他們的地圖還差海妖團的。


    提起海妖團,首先周淩風想起的是那白發少女。


    那天的夜晚,那天的白霧,那天的白發倩影,都深深的印刻在他的內心。


    “無雙小姐,姑且問一下,第七大海賊海妖團的船長是誰?”


    無雙的表情波瀾不驚,她熟練的扭開酒塞,難得在周淩風麵前喝酒:“不知道。”


    晚霞醉人,醉人如霞。


    無雙精致的皮膚泛著微黃,在紅霞的照耀下,顯出女人的韻味。


    周淩風看的有些癡迷,發覺自己失禮,趕緊別開目光,看向大海。


    無雙似有感應,眉宇出現絲絲喜悅,然後靠在船欄上:“作為第二大神秘的大海賊,我們自然什麽都不知道,就連船長是男是女都不知。”


    “唯一知道的是,他們好像是霧氣所化,既不喜歡說話,也不喜歡遊蕩,在大海賊評級的時候,他們的出現還嚇了我們一跳。”


    周淩風覺得十分有意思,當著海盜也不做海盜的事。


    “海妖團,我想他們是海妖變的,所以不喜歡和人打交道,至於當海賊,隻是因為自保。”周淩風托著下巴分析。


    “你錯了,萊昂恩。”無雙用手理著秀發,不讓它淩亂:“海妖團並不需要庇佑,如果大海賊有實力排行,他們一定是前三!”


    黑夜幽深,即便是大海賊也會去睡覺。


    安尼斯悠悠晃晃的走著,他今天喝了不少的酒,對於幽靈船的人來說,這更像是一種詛咒。


    比起平常人,他們缺少人類的感知力,比如疼痛,比如感情。


    就像一個蘋果,無論怎麽咀嚼,都感覺像是嚼蠟燭。


    就像一塊牛肉,再怎麽美味,也和牛皮紙一樣難咽。


    紙醉金迷是一把雙刃劍,當一個人精度過度透支時,一切都會變得乏味,哪怕是女人,哪怕是金錢。


    唯有火辣入喉的烈酒,才能在一瞬間讓他們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葛莫那個家夥,我倒是期盼他能夠取代我,有時候我的確受夠了行屍走肉。”安尼斯眯著眼睛,靜靜的看著船上的油燈。


    油燈的燈光化作一道光暈,逐漸包裹安尼斯。


    安尼斯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看見眼前一片光亮,還以為自己宿醉一晚,便呻吟半晌:“無雙,我們到哪兒了?”


    四周沒有人回應。


    安尼斯略微睜眼,站了起來,發現自己躺在沙灘上,海上的浪花撲打在他的腳下。


    “恩?我怎麽在這裏?”


    安尼斯回頭,看見身後一個小木屋,木屋麵前撐著一把花傘,花傘的下麵坐著一個少婦。


    “媽,媽媽?”


    安尼斯張嘴驚愕,又發現自己的聲音稚嫩,似乎自己變成了小孩子。


    他趕緊看向自己的雙手,發現果然自己變成了小孩。


    “這究竟是什麽情況?”


    安尼斯跑到母親的麵前:“媽媽?”


    少婦正在編製著花籃,這是他們一家三口的生計之一,她聞聲看見安尼斯過來,微笑的伸手,撫摸著安尼斯的頭發。


    “小安尼斯先生,玩累了嗎?待會兒媽媽陪你騎木馬。”


    多麽的真切,多麽的真實!


    安尼斯錯愕間,眼淚湧現出來:“媽?是你嗎?我記得你,你不是後來因為海賊而死的麽?”


    “略略略,傻孩子,這裏風平浪靜,媽怎麽會被海盜殺死?”少婦微笑的用食指戳在安尼斯的額頭。


    這個手勢隻有母親才知道。


    安尼斯突然感覺自己的記憶有些錯亂,他甚至分不清到底哪一個是真實世界。


    難道一切的一切,都隻是一個夢?


    安尼斯摸著母親的手,那真實的觸感,沒有比這個更真的了。


    他熱淚盈眶,跳起來大喊大叫:“我的母親,我剛才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噩夢,在夢裏我的經曆實在太可怕了,我成為了一名海盜,我......”


    安尼斯喋喋不休。


    少婦莞爾一笑,用手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兒子的頭發,她耐心的聽完,細心的說:“你的夢想不是成為一名律師麽?”


    律師?對啊,自己曾經的夢想的確是一名律師,因為律師能夠掙很多錢。


    回來了,他真的回來了,不再是什麽幽靈船的船長,也不會被密斯上尉追殺,更不會想著去海神墓穴撈點什麽好處。


    回來的感覺真好。


    安尼斯鬆了一口氣,看著母親正在編製花籃,便湊著頭朝著母親撒嬌:“母親,請問您在編製什麽花籃?”


    “編製著我們的未來。”少婦用著智慧的語氣回答。


    “那麽到底是什麽呢?”安尼斯繼續撒嬌。


    “哎。”少婦無奈吐氣,然後拿著籃子過來:“你看。”


    安尼斯“嘿嘿”孩子氣的朝裏麵一看。


    這是一顆頭顱。


    他的父親喬克帕血淋淋的頭顱!


    安尼斯瞳孔劇震,赫然後退數十步,然後看見母親整個頭發都立了起來,化作無數的蛇頭,看上去就像美杜莎!


    “母親!”


    他剛叫出聲來,那少婦張嘴一吐,出現一抹紫色光芒,貫穿了安尼斯的肩膀!


    “該死,是敵人麽?”安尼斯猛咬牙,咳嗽兩聲,準備去點燈,卻發現腰間的油燈空空如也。


    “小安尼斯先生,快來媽媽的懷裏抱抱。”


    少婦微笑著,胸腔左右打開,露出無數的牙齒,鮮血和唾液間,還有一對雙手。


    “抱你妹!”安尼斯罵了一聲,轉身逃命,跑在半路上,卻被腳下的東西絆倒。


    他連忙翻身,看見一具屍體被沙子掩埋。


    “妹,妹妹?”


    這具屍體幼小,穿著粉紅花碎的裙子,頭上紮著兩個小辮子,可是臉部扭曲,舌頭吐的老長。


    “哥哥,我們很想念你啊!”


    妹妹開始說話,雙手像皮帶纏住安尼斯的雙腿。


    安尼斯死勁掙紮,可是幼小的他甚至連法力都沒有。


    少婦一步一步的走來,不僅僅她麵帶著微笑,而花籃子裏的頭顱也嘴角上揚,三顆腦袋齊舉舉地注目著他。


    “死吧!”


    少婦張開大口,正要撲過來撕咬安尼斯。


    一陣刺痛,安尼斯猛的醒了來,他滿身是漢,大口喘氣,頭暈目眩的看著麵前的周淩風。


    “安尼斯,你睡的姿勢實在太醜了,怎麽都叫不醒。”周淩風嫌棄的說。


    安尼斯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驚魂未定。


    “我,我好像做了一個噩夢,實在太可怕了。”安尼斯用手掐住自己的額頭,“夢裏我看見我的家人都複活了,但是卻比死了更可怕。”


    “好吧,我覺得你應該喝醉了,要不去其他地方轉轉?”周淩風微笑著靠在船欄上。


    安尼斯狐疑的點頭,然後說:“那你在這裏守著,我需要去找絕世下下棋解悶。”


    周淩風歎了口氣,看著月色朦朧,海上的清香鋪麵而來,感覺一陣清爽。


    “大概這就是海上的浪漫吧,如果能夠釣魚就更好了。”


    周淩風感覺手有些癢,不過這裏隻有魚叉,可沒有魚竿之類的東西。


    大海清澈淨藍,在月光下晶瑩剔透,就像無數隻魚在流動。


    周淩風看著海麵上的月亮明的可愛,不禁尋思:難怪以前李白醉夢入海追月,這番景象,可是以前的我從來沒有見過的。


    清風吹拂,周淩風感覺自己的眼皮在不停跳動,越來越重,越來越沉,終於他也跟著睡了過去。


    “叮叮咚咚。”


    周淩風睜開眼睛,耳朵裏聽見熟悉的聲音。


    這是......


    “那個同學,怎麽還不起來?上課了,上課了!”


    講台上的老師正拿著教尺,努力的打在講台上,發出的響兩聲敲醒了周淩風。


    我在......上課?


    周淩風豁然醒悟,然後看向黑板,上麵的粉筆灰還在,不少公式被老師剛寫不久。


    這是初中的課程,難道自己穿越回初中了?


    周淩風皺眉,努力用手揉太陽穴。


    “周同學,你好啊,我,能做你同桌,實在太好了。”


    旁邊一名膽怯的女生弱弱的說話,她靦腆害羞,一張白嫩的臉透著紅暈,就好像含苞待放的花朵兒,正爭著芬芳。


    “你是柳倩同學?”


    柳倩可是當年初中的班花啊!


    即便是初中還沒有開竅的男生,也會對這個班花具有十足的好感。


    柳倩不僅脾氣好,學習成績好,而且吹拉彈唱,樣樣精通,還會民族舞蹈,這樣的“天才”,誰不喜歡?


    周淩風略微愕然,下意識的心跳加快,畢竟即便到了高中,這個班花也是他腦子裏常常意想的事。


    “那個,周同學,這道題我不會,你能不能教我?”


    柳倩怯怯的說,她用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靈動的看著自己。


    這誰能頂的住?


    周淩風點頭,正要去看題時,那柳倩突然低頭“哭泣”,眼淚流在試題上。


    “喂喂,不要哭啊,我可沒有欺負你。”


    柳倩搖搖頭,說:“我沒有哭,我隻是很高興,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麽好。”


    “怎麽會呢?你肯定以後特別受歡迎的。”


    柳倩抬起頭,突然猙獰著臉,頭顱裏的骨頭穿出了皮膚,尖銳地露了出來:“那我就放心了。”


    她張口咬在周淩風的肩膀上。


    周淩風吃痛,趕緊躲閃,可依然被咬出了一個口子。


    柳倩扭曲身軀,像蜘蛛一樣趴在桌子上,頭顱旋轉一百八十度:“嘻嘻嘻,同學,快來幫我做題啊!”


    周淩風歎了口氣,隨即出拳一擊,將柳倩打飛出去!


    “都說了,不要侮辱我曾經的女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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