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斷山脈北方的一處峽穀上空,神淵澤攜陽柔到來。


    這道峽穀細長且深,其中有嫋嫋煙氣浮動,叫人看不真切,這處便是天目族隱居的祖地。


    據說,這道峽穀乃是天目族始祖以天生聖器一劍劈出。


    神淵澤帶著陽柔緩緩降落,穿過煙氣,一個明媚的小世界展現在陽柔眼前。


    當年,天目族初祖一劍劈出,不隻是犁出一道峽穀,更是一劍開辟出了一個永恒的小世界!外界那道峽穀隻不過是個入口,隻有穿過那些雲氣,才能到達天目族真正的祖地。


    兩人一進入其中,就引起了天目族人的注意。當然,之所以被吸引,還是因為陽柔身上那如同驕陽般的氣勢。身為天塹境巔峰的陽柔,身具金烏血脈,根本無法隱藏氣勢。隻有跟神淵澤一樣,晉升陸地神仙境,掌握無漏身,才能徹底控製氣息,做到點滴不漏。


    “什麽人敢擅闖天目族祖地!”一名老者立時禦空而來,周身飛舞著一柄金色小劍。


    “我回來了,讓族裏的老頭來見我。”神淵澤淡淡地說了一句,便徑直帶著陽柔飛往天目族的議事廳堂。


    “淵澤!你已被逐出天目族,族長不再允許你回來了。”老者冷冷喝斥道:“消耗了族裏這麽多資源,結果敗給夢溪的弟子,還輸的這麽難看。我要是你,就會找一個地方躲起來了卻殘生。”


    “所以說,你不是我,成為不了我。我的時間很珍貴,最後說一句,把神傳昌給我叫過來。”神淵澤冷冷地瞥了一眼老者。


    “一身功力被廢,眉心聖器還讓人打碎,雖然不知道你用什麽辦法跟金烏族的女人混在了一起,不過僅憑這樣,還沒辦法在我麵前囂張。”老者操控黃金飛劍,直刺神淵澤。


    神淵澤隨意地伸出兩根手指,就捏住了黃金飛劍的劍尖,使其不得寸進。


    “你……”老者一時無言,他明明沒有從神淵澤身上感受到任何氣息,他怎麽可能能如此輕易接下他的劍。


    還沒等老者想明白,一股劇痛自心神相交的飛劍上傳遞過來。


    神淵澤捏著劍尖的手指發力,直接捏碎了劍尖。


    老者慘叫一聲,眉心聖器是天目族最為強大的攻伐利器,可同時也是最大的罩門,容不得半點損傷。神淵澤捏碎劍尖,就相當於捏碎了老者的手指,如何能不痛呼出聲?


    “讓你見笑了,我的族人天生都不大友善。”神淵澤帶著歉意地衝陽柔笑笑。


    “還好吧,比起以前的你可是要好太多了。”陽柔打趣道。


    畢竟同族一場,神淵澤隻是略施懲戒,並沒有太過為難老者。隨手甩飛黃金飛劍,神淵澤帶著陽柔,大步走入議事廳堂,並且毫不客氣地坐在了主位之上。


    這一場騷動很快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當眾人闖入議事堂,就隻見得神淵澤靠坐在大位上,一手撐著下巴,冷漠地打量著眾人。


    看到神淵澤,在場之人神色各異,這個曾經蓋壓全族同輩人的男人居然回來了?!明明在天陽巨島輸掉了全部,他怎麽還有臉回來?


    一些曾經被神淵澤打壓的同輩人頓時躍躍欲試,誰不知道他的天生聖器被打碎了,此時不正是一雪前恥的大好時機?


    “族長之位也是你一個敗軍之將配坐的?”一聲暴喝,青色的人影掠過,一名青年站在議事長桌的對麵,一輪青色環形開刃刀旋轉著斬向神淵澤。


    神淵澤卻是連動都懶得動,雙目一凝,威壓精準落在兵器之上,當場將環形開刃刀壓迫的崩裂開來。


    青年出場信心滿滿,想著打壓神淵澤,借此樹立威信,結果人家隻是一個眼神就碎了他的聖器,令他這輩子在修行上再也無法寸進。


    如此殘忍的打擊方式,立時斷絕了其他幾個也想上去敲打的人的念頭。


    “神傳昌,死了嗎?這麽久還不出來?”神淵澤開口,聲音宏大,直接響徹整個小世界。


    直到此時眾人才如夢方醒,神淵澤竟是突破桎梏,晉升到了陸地神仙境。


    “怎麽可能?他的聖器不是被打碎了嗎?不死已是僥幸,怎麽可能還突破了?!”有人一臉難以置信道。


    “不破不立,難道這就是天驕?”也有人驚疑。


    就在眾人竊竊私語時,一名鶴發童顏的小老頭兒突兀地出現在議事長桌上。他踱著步子,一路從長桌那頭走到神淵澤麵前,虛著眼看了半天,才道:“你的碑居然補好了?”


    “少廢話,我這次來族裏就兩件事。一為我將衝擊登仙路,替我備好征戰物資;二為我將娶金烏族王女陽柔為妻,將她的名字加入族譜。”


    “唔,第一個要求倒也沒什麽,本來都是準備好的,你既然要給你便是。至於第二個要求嘛,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實力了。”神傳昌笑了笑,似乎也不以為意。


    “你要跟我打?”神淵澤眼睛眯起,身軀微微發力。


    “教訓你個小子還不用我出手,至於想在族譜上加名字,那就自己去試試。”神傳昌依舊是一副散漫的態度,對神淵澤散發出的戰意,絲毫沒有感覺。


    神淵澤盯著神傳昌看了半晌,才默默站起身,對陽柔道:“我們去祖祠。”


    在神淵澤離開後,一些年紀較大的人立刻上前,勸諫道:“族長,真要給神淵澤那些資源?此子本來就生性高傲,不服管教,就算他成就真仙,恐怕也不會給我們一族帶來任何幫助。”


    “是啊,族長,與其將資源給他,不如下發給族裏其他青年,讓他們盡快突破。”又有一名宿老攛掇道。


    神傳昌擺擺手,重新坐回了族長大位,道:“淵澤這次回來帶著怨氣是肯定的,畢竟是我們拋棄他在先。如今他成功突破陸地神仙境,還能回來找我們,至少也證明他在心裏還是認可自己的身份的。不然也不會提出要把那個女娃的名字加入族譜上,而並非是將自己的名字從族譜上抹去。”


    幾名宿老似乎心有不甘,還想多說幾句。


    神傳昌眉頭微皺,語氣稍微重了一些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麽,無非就是想克扣下淵澤的物資,好給你們自己的子嗣多撈點好處。就你們那幾個廢物子嗣,這輩子都不會有什麽大出息,如果不是運氣好,生在我天目族,也就是一個下賤仆人的命,憑他們也配用給天驕準備的物資?”


    一眾宿老被說的唯唯諾諾,不敢多言。


    神傳昌在神淵澤麵前表現得十分隨和,甚至有種任打任罵的感覺,這實際上也是在向對方傳遞一種知錯的信息,認為不應該過早放棄他。神淵澤也是明白了神傳昌的意圖,才沒有進一步追究,不然早就在大殿上打起來了。


    看著手底一群人跟個酒囊飯袋一樣,神傳昌的眼神都不免暗淡了幾分,想要出一個類似神淵澤一樣的天驕實在太困難了,也不知道這樣的天目族還能走多遠。


    暫且不管神傳昌如何想,神淵澤帶著陽柔穿梭在天目族的大街上,兩邊林立著各種古樸的建築,透著雄渾大氣之感,這是一個族群萬年流傳而積攢下的曆史底蘊。


    在所有建築的中心,一座大堂靜靜矗立。雖在眾多建築的包圍下,但卻莫名有著一種疏離感,仿佛它真正的所在隻停留在萬年前,而眼前的隻不過是一具空殼。


    神淵澤牽著陽柔的手,展開了自身的小世界,一步步向著大堂走近。


    虛空中發出一聲嗡鳴,如同一頭巨獸被驚醒,緩緩睜開了眼睛。而大堂的上空,也的確有一隻眼睛在成形,在睜開。


    這是萬年前的天目族始祖,正以他留下的眼在審視後代子嗣,是否有資格進入祖祠之內。


    神淵澤絲毫無懼,若這隻眼睛膽敢阻攔他,那他就打碎這隻眼。


    目光一掃,神淵澤身為天目族後人,且實力強大,自然獲得了那隻眼的承認,不過位於神淵澤身後的陽柔則被攔了下來。


    神淵澤立時察覺到了這一點,他停下身子,牽著陽柔的手始終未鬆開,隻是靜靜地與上空那隻眼對視片刻,隨後劇烈的轟鳴在天目族領地的中心爆開。


    神淵澤沒有絲毫遲疑,直接對那隻眼睛動手。


    自從晉升陸地神仙境後,神淵澤就一直沒有正式出過手,而今麵對先祖的試煉,他終於可以放開手腳,盡情一戰!


    “在這等我,馬上就好。”神淵澤回頭對陽柔微微一笑,之後墊步躍空,樸實無華地一拳砸出。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神淵澤的拳穿過了時空的限製,眨眼就臨近了那隻巨大的眼。這就是陸地神仙,任何看似平凡的一招都有可能蘊含毀天滅地般的力量。


    天目族居住的這方小世界的天穹整個碎裂開來,露出了外部那混亂無序的空間亂流,這就是神淵澤的一拳。


    然而就是如此聲勢浩大的一拳,那隻眼睛仍舊懸浮在空中,凝視著神淵澤,似乎在嘲笑著他的不自量力。


    一拳未能建功,神淵澤並不氣餒,隻見他手掌上閃耀金光,向前推出,“摧天!”


    這一次,那隻高懸的眼眸露出了些許的興趣,但也僅止於此。光華一閃,那無窮的掌力仿佛撞上了一堵無缺銅牆,難以寸進分毫。


    當年神淵澤的摧天一掌,就能撕毀大片空間,如今他的實力更是不同往日,但這一掌還是不能有效打出傷害。


    “裂地!滅人!”剩下的兩招同出,整個小世界都在神淵澤的偉力下搖晃。


    這就是天驕,起點便在山巔,要做的是登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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