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源稚生還是被叫出去了,正如座頭鯨所說的那樣,他的表演要開始了。


    他拖著紫色的輕紗小步跑著離開,腳踝上的鈴鐺和手腕上的銅環叮當作響,輕紗舞動間隱約可見他美好的身姿,頗有一番姿色。


    在源稚生離開後,風間琉璃總算是把水龍頭關住,下一秒就不流眼淚了——畢竟是演員,隨時哭出來可是基本功。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剛才源稚生那小子說的什麽手術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了?他的意思是,王將能夠借此控製你?”上杉越冷冷地說。


    風間琉璃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威壓,眼前這個蒼老的、身材走形的老頭子一直笑眯眯的態度不見了,金色的眼瞳中閃爍著金色的流光,哪怕是風間琉璃都感受到了恐懼。


    果然是真正的皇...絕對不會出錯,那是來源於血脈中的恐懼,不可能做偽裝!


    而且,風間琉璃不得不承認,自己雖然也是皇,但是皇和皇之間還是有明顯差距的,自己就比這位上杉越差遠了,這個老頭子應該和那個叫上杉繪梨衣的女孩是一個檔次的。


    繪梨衣血統不穩定算不上秘密,可眼前這個老頭不但和繪梨衣差不多強,而且還是穩定的?原來這才是白王血裔中“皇血”的真正含金量嗎?


    “這並不重要。”風間琉璃冷冷地說,“如果不是王將那種卑鄙的手段,我早就把他殺了。讓哥哥偽裝成我也不是不行,就怕他演技太差被王將拆穿,那可就太丟我的臉了。”


    “嗬嗬,也許我現在應該下樓,看看他究竟能不能演好莎樂美,至少應該過的了我這個業餘人士的臉...”他不由得嘲笑了一句。


    幾乎可以想象,莎樂美這樣魅惑眾生的妖女可不好表現,源稚生這種青澀的、沒有談過戀愛、拘謹的小子在勾引男人的時候表情和動作會有多麽僵硬...在這個方麵,哥哥永遠也別想比過他。


    “不重要?你是我的兒子,我怎麽能允許有人...”上杉越提高了音量。


    “難道流著你的血就是你的兒子了嗎?”風間琉璃的語氣輕蔑而冷淡,他站了起來,昂起頭讓自己顯得更高一些,用下巴鄙夷地看著眼前的老者。


    上杉越卡殼了,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掐住了脖子。


    風間琉璃知道挑釁一位強者是不對的,但他還是這麽做了。因為早在他們見麵的時候,他就知道,眼前這位老者對他兄弟二人是懷有巨大愧疚的,他詛咒得越惡毒,上杉越非但不會憤怒,反而會更加愧疚。


    就算是憤怒,也是針對王將的,而不是他的。


    如果源稚女在,那個軟弱的小廢物肯定早就哭得一塌糊塗,把自己這些年遭受的委屈,不但包括在王將那裏的遭遇,還有小時候在鹿取鎮被養父苛待,被同學嘲笑娘炮霸淩的事全都說出去了。


    但是他不會,因為他是名為風間琉璃的惡鬼,他是玩弄人心的妖魔,他會用自己卓絕的演技操控周圍的每一個人。


    “我...”上杉越張張嘴,卻說不出完整的話語。


    “老東西,別以為我不知道,也就是我們兄弟兩個現在混得好了,你願意來找我們?怎麽,前任黑道皇帝現在沒錢了,隨便找個親戚就來打秋風?”


    “而且別忘了,我們連親子鑒定都沒有做過,你怎麽就如此斷定你是我的父親?別忘了,中國也有白王血脈的旁支,也許還更加強大。”


    他高傲的目光轉向昂熱校長,隻可惜因為昂熱實在是太高了,就算歲月也沒有壓垮他的脊椎骨,因此他們之間的身高差還是讓他顯得好像低了些。


    “昂熱校長,如果您認為您能用所謂的親情控製我,我想您一定是搞錯了,像我們這樣的惡鬼,早就已經學會不相信親情——畢竟我們變成見不得光的老鼠,都是拜親人所賜啊!”


    說著,他突然開始狂笑起來,狀若瘋魔。


    昂熱沒有任何反應,隻是看著這個年輕人在他麵前發癲,甚至還順手攔住了想要上前安撫的上杉越。


    “哈哈,配得上做我父親的男人,隻有王將大人,我的胚胎是他培育出來的,我是他安排扶養長大的,他教我怎麽放縱我的力量,教我怎麽吃掉比我更弱的人,教我怎樣做‘皇’的暗麵...我現在的一切成就、一切地位,都是拜他所賜,他才是我的父親!”


    “就算他把我變成了怪物,就算他操控了我,就算他隻將我當做一件用壞了也不可惜的武器,就算我恨得想要殺死他...他也是我唯一認可的父親!哈哈哈!”


    “因為他在我最需要父親的時候,陪伴在我身邊!”


    “上杉越,你說你是我父親可是你當時在什麽地方?”


    在上杉越憤怒得想要殺死王將一千次的目光中,風間琉璃狂笑這離開了這個房間,然後在門口瞬間恢複了平靜,隻是眼眶微微泛紅,一副我見猶憐的憂鬱模樣,讓人忍不住升起保護的欲望。


    對於頂級的演員來說,發瘋和情緒的失控也在可控的範圍,也是表演的一種形態。


    看著房門關閉,昂熱這才從容地開口。


    “如果你想知道什麽叫‘腦橋中斷術’,其實我可以告訴你。”


    “這種手術又被稱為‘胼胝體切開術’,早年是用於治療嚴重的癲癇的。它其實說起來原理也很簡單,你知道人的大腦兩個半球之間,是胼胝體連接在一起的,切斷了胼胝體,就切斷了兩個半球之間的聯係,癲癇導致的異常電流就無法傳導到另一側的腦區,對於減弱癲癇發作時的症狀效果很好。”


    “當然,它是有副作用的,畢竟一側大腦隻能控製一半的身體和視野,病人可能會覺得自己的手腳步態好控製,一側視野失能等麻煩。不過這對於高階混血種來說問題不大,就風間琉璃的表現來看,他僅靠一側半腦,就能夠完成幾乎全部的功能,並不存在明顯的異常。


    “這可能是因為手術進行得足夠早,嬰兒的神經係統發育不完全,完成手術之後兩側的半球仍然能夠代償性的增長,彌補失去另一側功能的不足。”


    “說重點!”上杉越沒好氣地說,“這和王將掌控他有什麽關係嗎?”


    昂熱聳聳肩,“這其實很明顯,兩側大腦被切開,兩側互相不聯係,形成不了統一的思想。再加上本身大腦就是左右腦分工的,隨著時間的推移,極有可能誕生兩個完全不同的人格,最終的結果就是器質性的多重人格障礙。”


    上杉越聽了,倒吸一口冷氣。


    “我想,王將應該能夠通過不論是催眠還是什麽方法,進行人格切換。我不清楚另一個人格是什麽樣的,但大致可以推斷,沒有風間琉璃這麽強勢,甚至有可能不能有效施展言靈、引動自己血脈中的力量,因而不堪一擊。這樣,王將才能足夠好地控製自己手中的利刃。”


    “王將甚至能用這種方法操控幾乎沒有理智的死侍,我們殺死的人造死侍中,幾乎所有都做了這種手術。雖然想不出來死侍為什麽會有好控製的‘人格’,但我們相信這確實是一種有效的控製手法。”


    “畢竟,好的武器應該是有刀鞘,不會隨意任由鋒芒傷人的,不是嗎?”


    上杉越的拳頭握緊了,目眥欲裂,恨不得當場就活剮王將一萬刀。


    但是由於王將不在現場,他隻好將拳頭狠狠地砸在千瘡百孔、搖搖欲墜的桌子上。這下,桌子再也承受不了這群超人類的拳頭和折刀,當場散架,木屑飛揚。


    “我一定要宰了那個王將!”上杉越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我不是皇了,但是我也不允許任何小崽種傷害我的兒子!他們是我的兒子!我的!”


    昂熱看著自己老朋友憤怒的模樣,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能勸說上杉越加入戰場,他們就有了相當強大的助力。這個老東西其實剛才沒有說謊,真的打起來,昂熱可能已經比不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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