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傍就問了一句,那個兄弟是怎麽回事?


    結果換來王大娘忽地臉色一沉:“兄弟?我尊他老人家為表叔公,你卻叫他兄弟?


    而我家老二和你是同輩,又還是同學...呦嗬,我說大傍!


    照你這麽算下來,你是不是想叫我一聲大侄孫女呀?是不是喲,大傍老叔公...走走走,我去見你爹。


    當著他的麵,我叫他一聲表老祖祖,老娘還問他要糖吃,就看他敢不敢應!”


    王大娘的潑辣,附近方圓幾個村都知道。


    那純屬是一個惹不起的“豁辣子”、“八角釘”。


    是一顆煮不熟、嚼不碎,砸不爛的銅豌豆。


    她這麽陰著臉,語氣不陰不陽的和民兵田大傍說話,明顯就是王大娘找茬,想要開始和田大傍幹架了的節奏啊!


    嚇的那家夥,腿根子流油,黏糊糊的...那叫“英朗”潮濕。


    隻見這結巴孩子,說話也不磕磕巴巴的了,扯著武裝帶一溜煙兒就跑:“大娘,你誤會啦,伱回吧,大娘您別送啦...哦,替我向你表叔公問好!”


    此情此景,


    周敏周建,還有劉洪東全程旁觀。


    直把他們三個看的目瞪口呆!


    這....韓曉康,他這到底是會啥魔法?


    等到一行人出了竹林,重新走上大道往深山老林那邊走。


    此時劉洪東的豬籠上麵,又多了一隻咯咯咯直叫的老母雞...用它來孵化先前買的雞蛋,正好。


    一行人在路上走著走著,劉洪東、周敏他們心裏有疑團解不開,總歸還是把人憋的挺難受的。


    最終周敏首先忍不下去...這姑娘長得嬌小玲瓏,或許是因為她膀胱小,實在是憋不住,“曉康啊,剛才那位王大娘,我看她臉上的表情,顯的老大不情願...


    尤其是她捉雞遞過來的時候,更是快要哭出來了。你能不能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是怎麽讓那個潑辣婆娘,對你服服帖帖的?”


    韓曉康駐足,冷冷的盯著周敏看。


    直把她心裏看的發毛,“曉康你這是怎,怎麽了麽!我,我說錯什麽了嗎?”


    韓曉康神色很冷。


    聲音,更冷:“你現在!一字、一字的,給我聽好了!


    我有些時候,會說一些很奇怪的話,會幹一些很奇怪的事...但是,你千萬不要問我為什麽!


    除非我願意主動告訴你,要不然的話,不要怪我當場就和你們翻臉...聽明白了嗎?!”


    韓曉康此時的表情很嚇人,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有點猙獰。


    這副表情,頓時將在場的人震的有點不知所措。


    因為自從周敏周健倆姐弟,和韓曉康接觸以來,一直都覺得韓曉康是個性格非常開朗、也是一個很大度、很隨和的人。


    剛才周敏隻是出於好奇,問了一句並不過分的話。


    但,萬萬沒想到!


    韓曉康居然會因為這個小事情,而變得如此的絕情...太嚇人了!


    “是就此分道揚鑣,還是從此以後患難與共...你們選擇吧!”


    韓曉康放下擔子,認認真真的盯著在場的三位。


    那道讓人難以琢磨的目光從周敏,周健和劉洪東的臉上,一一掠過。


    劉洪東是個一心撲在畜牧事業上的偏執狂。


    他除了研究母豬和公豬怎麽優化配搭,才能培育出品質更為優良的下一代種豬?


    除此之外,劉洪東對任何事情都沒什麽興趣。


    所以第一個站出來表態的就是他:“曉康你放心!等進了深山,幫我搭建起來種豬繁育基地之後。


    曉康你所有的事情我不管,不打聽,也不去猜,更不會不去想。”


    劉洪東就是個工作狂。


    韓曉康相信自己以後和他交往的機會,並不會太多。


    所以對於劉洪東所說的這些,韓曉康還是非常相信的...山裏那麽大,自己和他又不怎麽往來。


    所以有些時候,哪怕自己弄出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劉洪東也沒機會去了解。


    他這個人也沒興趣,去了解公豬和母豬之外的東西。


    因此,不用擔心他會泄密。


    聽完劉洪東的保證,韓曉康把目光轉向周敏...


    “我想,我明白了一些東西。”


    這個時候距離剛剛解放不太久,不少家庭裏都有一些未必見得光的東西和一些秘密。


    周敏坦坦然然的直視著韓曉康,“你放心吧!我那個家,我和我弟弟,已經回不去了。


    以後我們姐弟倆的命運,就緊緊的和你捆綁在一起。你是樹,我們是藤,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無論以後曉康你說什麽、做什麽,您就放心的去做!我們兩姐弟,永遠支持你。”


    周敏說的很認真。


    她這個態度,表述的很清楚,很明白。


    但韓曉康盯著她的目光,卻顯得很平靜...


    周敏知道,在韓曉康這看似淡然的目光裏,其實隨時都可以掀起一場驚濤駭浪!


    深山老林裏麵,要讓1,2個人悄無聲息的、消失的無影無蹤。


    其實很容易。


    甚至可以說是毫無難度。


    韓曉康就這麽直直的盯著周敏,看啊看啊,一直看了好幾分鍾。


    最後周敏咬牙,很果敢的一挺胸脯,坦然迎接韓曉康的審視。


    “走吧。”


    終於!


    韓曉康彎下腰,把擔子重新挑上肩,“這裏距離武家寨生產8隊,還有好長一段距離,不抓緊時間趕路的話,到夜裏就不好走了...”


    至此一行人又重新上路,急急忙忙的往進入深山的最後一站、也就是武家寨生產8隊那邊趕路。


    剛才,自己並不是要在無家可歸的周敏麵前逞威風。


    以前自己和周敏周健兩姐弟,屬於泛泛之交,大家見了麵開開玩笑、說些輕鬆點的話題,其樂融融的也就過去了。


    但這次不一樣。


    她們兩姐弟隨著自己一起進深山,那就意味著大家以後相處的時間會很長,在一起的機會也很多。


    無論韓曉康再怎麽小心謹慎。


    有些時候身邊難免會出現一些無法解釋來源、或者是無法解釋什麽時候買回來的東西。


    如果是這種情況下,遇到阿菊倒好辦,因為她那個人好奇心不重,依從性還特別強。


    但周敏不一樣。


    這個鬼精鬼精的姑娘...


    要是不提前給她打點預防針、不給周敏立點規矩可不行。


    假如自己專門找個機會,和周敏心平氣和的談一次的話,顯然是不會有什麽效果的。


    而且那樣做,也會顯得很突兀。


    頗有一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


    現在自己借個由頭警告周敏一回,給他打一點點預防針,那效果是不一樣的。


    中途發生了這麽一點點不太和諧的小插曲,可它畢竟隻是插曲。


    等到事情煙消雲散,接下來大家便繼續埋頭趕路。


    等趕到地頭,夜幕已降臨。


    韓曉康先還是像上次一樣,先去生產隊長彭誌坤家裏報備。


    掏出一包“紅梅牌”香煙,遞到彭誌坤手上,“叔,我們今天晚上要在您這裏歇一歇,明天一早好進山。麻煩你再給我們安排一個食宿的地方吧。”


    彭誌坤接過煙,放在鼻子底下深深的吸口氣,仔細聞了聞。


    隨後嘴裏讚歎一句:“好煙呐!”


    說完,


    彭誌坤又把煙塞回給韓曉康,“平白無故的,你送我這麽一盒好煙幹啥?拿回去,大家夥兒掙錢都不容易,別亂花。”


    一包“紅梅牌”香煙賣3毛6分錢。


    這價格,已經是代銷店裏檔次第二的香煙了。


    僅次於“翡翠牌”,那個賣3毛7。


    平常在生產隊裏,大家夥兒能舍得買卷煙抽,都算不錯了。


    而且大部分的社員,他們即便是要買卷煙,大多數情況下也是買8分錢一包的“春耕牌”,或者是1毛1的“經濟牌”香煙。


    像韓曉康這樣自己不抽煙,但是一出手就是王炸的人,在生產隊裏,其實還是很罕見的。


    強行把香煙塞回彭誌坤的兜裏。


    韓曉康開口道,“叔,你也是個實在人,所以我也不叫你領導了。


    這包煙呢,你必須得收。因為我以後時常會出山、進山的,難免經常給你添麻煩。


    叔你要是不收的話,我這心裏啊,就真的過意不去了...叔,您就體諒體諒,我們這些做晚輩的心情吧。”


    彭誌坤聽韓曉康說的認真,倒也不推辭,隨手把香煙給揣進兜裏。


    隨後彭誌坤笑道,“住的地方呢,外甥打燈籠照舊,還是武舉人家行不?


    我這也是沒辦法啊。


    以前咱們生產隊裏屋子最多、最寬敞的人家,得數那個吳老七。


    可自打他家的房子,分給幾戶社員之後,現在就得數武舉人家的房子最寬敞。”


    住宿的地方解決了。


    接下來,就該安排韓曉康幾個人,該去誰家搭夥了。


    隻見彭誌坤意味深長的,對韓曉康微微一笑:“你還不知道吧?吳老七家,今天晚上,又有喜宴了...”


    又,又有喜宴?


    這是什麽意思啊,難道說阿菊那個弟弟,要成家了?


    可那個家夥,聽說才剛剛上初一,等九月份才升到初二。


    他結的哪門子婚?


    【補上一位性情中人兄弟的打賞】∶肥耳朵,還有∶知恩醬明天也要元氣滿滿哦...剛剛寫完答謝章,老哥你們這麽來一下下,隻能臨時補了啊...見諒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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