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紀彩霞痛的臉都白了,阿離反而上前攙扶,依呀著張嘴,意似慰問。


    鳴雲不忍道:“你何必打她,她不過是將衣服弄髒,但總是照你的命令將這院子打掃幹淨的緣故。”


    紀彩霞不樂鳴雲袒護阿離,故意氣道:“哼,你別在這裏假惺惺的,我還不知道你安得什麽心思!”


    鳴雲怪道:“我能安什麽心思?”話剛出口,忽然想起什麽,便不再說了。


    果然紀彩霞道:“你賴在這裏不走,無非就是想看這臭丫頭脫光了衣裳是個什麽樣兒。哼,好歹你算是峨嵋派的,沒想到名門正派之下也都是些好色無賴之徒!”


    這樣的話,用來對付尋常少年正是合適,可紀彩霞不知道鳴雲生來不喜歡俊俏女子,聞聲並不為其所動。


    反而道:“這棗木精心思一塵不染,當著男子麵她也沒有想到什麽男女之私,所以才會放輕鬆解衣裳,並沒有什麽不對。


    至於我,滿沒有你想的那會事。不過真要是得睹阿離的身軀,我看她生的標致,體態一定也很美,絕塗汙不了我的眼睛。


    我二人一個心裏沒有汙穢,一個眼裏沒有汙穢。倒是你想的那麽多,看的也不少,心裏和眼裏就算沒有汙穢,怕也幹淨不到那裏去了!”


    鳴雲這古怪又略帶邪氣的話,換了平常被紀彩霞聽到,一定惹得她心喜。不料她因自己身材短小,平生最恨有人在她麵前誇讚別的女子體態。


    當時氣的七竅生煙,欲待發作,又想著師姐還在閉關,眼下還有利用鳴雲的地方,隻得隱忍不發。


    兩隻大眼暗含晦色,過了好久才壓了下去,心裏打定主意一待有機會定要叫鳴雲嚐盡自己手段。


    鳴雲縱然聰穎,到底閱曆還淺,那裏能知道紀彩霞這等窮凶極惡之輩的心腸。見對方半日不說話,眼綻青光,好一會兒才恢複平常,雖然覺得不妥,終是沒有放在心上。


    且說紀彩霞壓住火氣後,鼓著嘴罵道:“我就知道你們兩個是一夥的,先不和你們倆個鬥氣,等以後再和你們慢慢的算。”


    說完,走上前,拉著鳴雲袖子道:“你不是說你會做飯嗎?我們倆個賭一賭,今天的中午誰做的飯難吃誰就被罰三天不準吃飯!還得給對方當奴才使!”


    鳴雲哪裏能和她做這樣的賭賽,正待拒絕,紀彩霞早強拉著他往外走去。


    一麵還道:“你還留在這裏做什麽,當真指望著阿離脫了衣裳給你看不成。”聽了這話,鳴雲隻得跟著她出了院子。


    待到了前院,紀彩霞當真擼起袖子下起廚房來,因見她做的是甜味點心麻糍,鳴雲好奇之下也順手做了些春卷。


    鳴雲做的春卷是可以即炸即吃的,比之紀彩霞的點心做的快些。便先讓對方嚐了鮮,果然他家傳手藝,縱是氣惱之下的紀彩霞吃了也禁不住地展開些眉頭。


    紀彩霞本生的圓潤,先天愛吃,若不是她忌諱別人說她又矮又胖,腰圍怕要再寬兩圍。當下吃了鳴雲的春卷,鮮甜酥順脆無一不美,便是想找些毛病來,也挑不出來。


    心裏計較鳴雲頭一個春卷炸的酥脆,這後炸的總會有不當的時候,於是一味悶頭苦吃就等著鳴雲手下出錯。


    不想到鳴雲自幼練了十年的燔火手段,去年已得大成,控火技巧至深,放在廚師行當裏幾乎算是爐火純青的境界。


    紀彩霞一口氣連吃了十個春卷,不說鳴雲沒有出錯,反而被他翻弄手段,明明是一式的春卷,卻又變出幾重煎炸的香味來。


    且每一個都有不同,每一個又是味美非常。到此時刻,紀彩霞已知道鳴雲的手段,雖是恨的牙根癢癢,但也隻得作罷。


    鳴雲回首見她目光有異,笑問道:“怎麽樣,這春卷可入紀姑娘您的法眼!”


    紀彩霞沒好氣道:“春卷是用來吃的,哪裏能入人的眼睛,我看你這人蠢的可以!再說你看看你做個春卷弄起的這許多油煙,薰的我衣裳都臭了!”


    鳴雲本想回她一句:即如此說法,你倒是請閉上眼睛吃東西。但想著與對方爭論無益,便沒開口。


    正在他二人爭執時分,忽見廚房門外伸來一隻白手,也不顧剛出禍還在瀝油的春卷熱燙,一把取在手裏。


    紀彩霞與鳴雲一驚連忙回頭,隻見門外站的是一身水濕的棗精阿離,正把春卷往嘴裏送。


    縱然她身為木質,不懼冷熱,可一口吞下那沾滿熱油的春卷也燙的她直嘖著嘴巴,伸出長長一段燕雀樣的細舌頭。


    隻是一旦嚐到鳴雲春卷的美味,便再忍不住,雙手不停,轉眼將油鍋邊新炸起的春卷統統吞入了腹中。


    阿離這般貪吃鳴雲的食物,紀彩霞臉上掛不住,上前就待拎起阿離耳朵。不想她個矮,而阿離身量又偏高,一時想提起阿離耳朵竟做不到。


    鳴雲看著不禁一笑,頓時惹得紀彩霞火上加火。改拎為拉,用力將阿離耳朵拉的又細又長,棗精受痛不過,連忙蹲下身來護痛。


    鳴雲在一旁看不過道:“你何苦折磨她,她也不過是有些貪吃罷了!”


    紀彩霞哼聲道:“要你管,她是我的奴仆,自有我來教訓。她不受管教,我自然要打罵她!”


    鳴雲少年心性,聽到紀彩霞不講禮,臉色一變,便待與對方針鋒相對。可過後一想,自己逞了一時之快,這棗精日後卻還得受紀彩霞的欺負,到底不是長久之計。


    隻得隱忍道:“我看這樣吧,你不樂她吃我春卷,隻不過是怕賭賽輸給我。不如你讓她也吃一點你的點心,我二人手藝高下,自然立判。”


    被鳴雲這一說,紀彩霞倒不好拒絕。正巧她的點心剛好出籠,便也把阿離往了蒸籠前一推。正待喝罵阿離,忽而想到,若是被自己一嚇,阿離不敢吃她的點心,對自己可不利。


    於是臉色一變,瞬時堆起歡容嬌聲道:“過來呀,也嚐嚐姐姐我的手藝!你瞧你這丫頭怎麽這麽不愛惜自己。叫你把衣服洗幹淨了,你卻弄的一身上下都是水。


    還有這衣服上的窟窿,被你弄的越發大了!先讓我幫你補一補,免得被你旁邊的色鬼沾了便宜。”


    說話間倒真的取出針線細心替阿離縫補起來,與先前呼喝判若兩人,直看的對麵鳴雲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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