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座嘩然,葉世昭可是沈相的親外甥啊!


    沈相國的臉色發青,蕭璣眼睛都快噴出火來了。


    “你竟然對你妹妹下毒手?你怎麽敢啊!蕭玥!她是你的親妹妹!”


    “還有你,淩慕遲。我南安王府對你不薄,你竟然恩將仇報!沈相,此事你必須給本王一個交代!”


    沈相早就知道此事,可此時演得如同初聞一般震驚,對著淩暮遲和蕭玥就是一番痛斥,慷慨激昂,不單把相府的責任撇得幹幹淨淨,還把責任全扣在蕭玥頭上。


    “為父知道你心疼妹妹,想為她尋一門好親事,可怎能如此操之過急?世昭和她可以慢慢接觸,他一表人才,要什麽女子沒有。郡主來日如何在上京抬頭做人,又能嫁給誰?”


    桑晚都忍不住給這個老匹夫鼓掌叫好了。


    倒打一耙的本事可真厲害。


    “不勞相爺為我煩惱,是葉世昭畜生不如,來日也是他不能抬頭做人。我的婚事自有哥哥為我操持,相爺有這個心力,應該好好管教您的兒子和兒媳。


    他們如今出去代表的是你沈相的臉麵,可不是我南安王府。知道的,是他們沒腦子;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件事背後,是沈相指使的,算計我們南安王府呢!”


    沈相直接跪了下來,惶恐請罪:


    “你!胡說些什麽。陛下,王爺,老臣絕不知情啊!”


    桑晚行了個大禮:“陛下,該說不該說的,我都說了。懇請陛下查清真相,還我清白。”


    說完,她的目光盯著蕭玥。


    演啊,繼續演。


    蕭玥也跟著磕起頭,淚如雨下:


    “陛下,娘娘,真不是我啊。”


    此時,一直沒有出聲的鄭雲嵐也開口了:


    “阿晚和阿玥臣妾都接觸過,一個天真爛漫、一個知書達理;南安王府的教養都是極好的,陛下,此事還是要查府中出入的下人才是。”


    “陛下,娘娘!”大理寺卿孟良臣似有不同意見:“能否容臣說一句?”


    “孟卿,請說。”陛下道。


    “臣鬥膽,郡主的嫌疑可以排除;可景和公主依然有殺人動機。那藥瓶自王府到了景和公主手中,誰又能證明換藥的人,不是公主您自己呢?”


    孟良臣是大理寺刑獄審訊一把好手,此案並不複雜,複雜的是凶手的身份。


    果然,蕭玥並非軟柿子:“孟大人,如果我真心要殺嬌嬌妹妹,為什麽會在光天化日之下給她藥,讓那麽多下人都看見?我大可以尋個人不知鬼不覺的時候毒死她,更何況,我是公主,何須我親自動手?”


    “也許是您一開始就計劃好了,要將這殺人的罪名扣在晚郡主的頭上。”


    孟良臣並沒有給她麵子。


    蕭玥一副心灰意冷地看向蕭璣:


    “哥哥,你也認為孟大人說的是真相?”


    蕭璣罕見地沒有為她發聲。


    “陛下,娘娘!我絕沒有害死嬌嬌,也沒有誣陷妹妹。”


    蕭玥一個箭步衝向大殿的立柱。


    砰,額頭血流如注。


    “景和!快,傳太醫!”陛下大驚失色。


    鄭雲嵐已經小步跨下台階,抱住滿頭都是血的蕭玥:


    “傻孩子,本宮和陛下為你做主,你何苦做傻事!”


    蕭玥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不停地滑落:“娘娘,哥哥和阿晚,都不信我……”


    陛下經過這一鬧,天平倒向了蕭玥:


    “孟良臣,景和公主以死明誌,難道還不能證明她的清白麽!此案很簡單,將那些出入過公主房中的下人拘進大理寺好生審問,看看到底是何人,敢如此大膽換了毒藥,害死嬌娘子。朕給你七日結案,給王府和相府一個交代。”


    孟良臣無奈,隻得拱手領命:“臣遵旨。”


    桑晚望著鄭雲嵐懷裏的蕭玥,長長地歎了口氣。


    葉世昭的事她本就一直爛在肚子並不打算說出來,她為什麽還要做這一出局,將殺人的帽子扣在她的頭上?真這麽恨極了她?


    蕭玥難道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桑晚不由得蹙起了眉。


    *


    三人從養心殿出來,都陷入了沉默。


    百裏奚摸了摸鼻子勸道:“蕭玥就是被寵壞了,你們也別太生氣。她從小和我們一起長大,怎麽會是凶手呢,我不信。定然是那什麽嬌嬌得罪了人也說不定。”


    蕭璣朝他微微頷了頷首,並未寬慰半分,對桑晚低聲道:“回府吧。”


    桑晚朝百裏奚行了禮:“我走了,你不許找葉世昭麻煩。”


    百裏奚變了變臉色,被看穿了,不甘心。


    桑晚堅持:“不許。”


    百裏奚不甘不願看著地麵,嗡聲回了句:“知道了。”


    蕭璣已經大踏步走遠了,桑晚歎了口氣,安撫好了一個,還得哄下一個。


    “哥,你等等我。”


    王府的馬車上,蕭璣甚至連看都不看她。


    桑晚無奈,苦著臉求和:“我不是故意不說的,但凡有仇我都是直接報,絕不會忍氣吞聲。我已經教訓過他,他也保證下回不敢了。”


    蕭璣索性閉上了眼睛,隻是雙膝上的拳頭捏得青筋暴起。


    桑晚知道他這是在氣頭上,隻能安靜地任由他自己消化,再也不敢吱聲了。


    兩人沉默了許久,蕭璣才緩緩開口:


    “阿晚,在你心裏,是不是從未當我是你的親哥哥?”


    桑晚嚇壞了:“哥,你怎麽會這麽想。”


    “為何葉世昭這麽大的事,你都瞞著我,不告訴我?你是不是覺得,你和蕭玥,我會護著她,不會護著你?所以你寧可自己咽下委屈,也不肯告訴哥哥?”


    蕭璣很難過,自己一手養大的親妹妹,竟然對另一個妹妹下毒手。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阿玥恨我,你也不信我,所以這問題出在我的身上。我沒有教好阿玥,讓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害你,也怨不得你不信任我。”


    蕭璣眼眶濡濕,傷痛盡顯:“哥哥替阿玥向你道歉,對不起,阿晚。”


    “哥,我不委屈。我長大了,我能夠自己保護自己。蕭玥犯的錯,是蕭玥的事。同你沒有關係。我之所以不告訴你,就是怕你夾在中間難受。玥姐姐的性格、行事手段都是她自己選擇的,同您的教養並沒有關係。要說教養,她還是皇後親自撫養的。人都說慣子如殺子,哥,你不覺得今日鄭雲嵐是過於偏心了嗎?”


    蕭璣黑眸微微一動:“你是說,有人在背後慫恿阿玥犯錯?”


    “這隻是我的猜測,也許她也隻是對蕭玥有慈母之心。可我總覺得玥姐姐本心不壞,她如今走入歧路,我們更要拉她一把,不能讓人利用她。”


    桑晚決定過兩日等蕭玥好些,認真同她談談。


    “哥,眼下一切都隻是我們的推測,七日後自有分曉。”


    蕭璣靠在馬車壁上低歎:“孟良臣可是大夏刑獄一把好手,雷霆手段,剛正不阿。真要問,有什麽問不出。阿玥身邊的紫鵑跟著她的年月最長,若真是她做的,是瞞不過孟良臣的。”


    桑晚一怔,對蕭璣又平添了幾分敬意:“哥哥,你慧眼如炬。”


    蕭璣並沒有那麽好糊弄,他早已一眼看穿真相,從頭到尾沒有因為親情徇私,為蕭玥辯駁半句。


    “今日就是父王在,也斷不會護短。她如今的做派,哪裏還有半點南安王之女的剛骨,我真的對她太失望了。”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桑晚和蕭璣因為慣性使然,人差點撲出去。


    黎叔掀開簾子:“王爺,沈相府上派人來稟,出事了。”


    “相國夫人死了,殺她的人是紫鵑。


    紫鵑她……服毒自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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