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薑塵就帶著清醒之後的林楠和還在沉睡的小白狐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花滿樓。


    昨晚動靜不小,他們不想接受審判。


    臨走時,林楠還不忘在滿是狼藉的地板上多放了幾張銀票,算是補償了。


    其實在昨天夜裏的時候,另一個她直接將“裝死”的她給強行切換了出來......


    薑塵的衣物雖然有些破爛,但勉強能穿。


    京城的街道上,與昨晚空無一人的模樣不同,街道上人來人往,十分熱鬧,仿佛這才是它真正的模樣。


    人群中有一對人十分亮眼,似是一對良人,女生衣衫整潔懷裏抱著一隻小白狐,微低著頭,絕美的俏臉被額頭的碎發遮住,一副小家碧玉的乖乖女模樣,而她身旁衣著有些破爛的男生雖是極力裝作一副自然的樣子,可從他的臉上的表情來看,還是能看出來他有些心虛。


    二人默契般的沉默不語。


    許久以後,


    臉紅的和煮熟之後的蝦一樣的林楠低頭怯懦的聲音傳來,


    “...要...要不我領著你去換身衣裳吧?”


    她不敢轉頭看向薑塵,畢竟她知道昨晚自己幹了什麽,薑塵的衣服也是她的傑作。


    ......


    良久,薑塵的聲音才緩緩傳入她的耳中。


    “好。”


    ......


    薑塵換完衣服之後。


    二人依舊無話。


    “那個......林姑娘你的臉是怎麽回事?”


    時刻遭受處刑的薑塵忍不住試圖尋找話題。


    透著點點碎發,林楠的眸子微微黯淡了些。


    聽著薑塵的聲音,她突然就想起了昨晚上“自己”說過的話。


    之前薑塵都是對她總是保留著一種君子的距離,可自從自己變回原樣之後薑塵就對她有點不一樣了,甚至昨天還......


    難道真的是和他的故人有些相像嗎?


    但這個解釋她也接受不了,她不想成為別人的替代品。


    ......


    薑塵能感覺到自己問出這句話之後,林楠的腦袋更低了。


    薑塵也嗅到了一股不對勁的味道,他試圖解釋,


    “那個,其實......”


    “我現在這張臉就是我原本的樣貌,之前隻不過是我刻意變化的模樣罷了,騙了你那麽久我很抱歉。”


    林楠平淡的聲音響起,步履陡然加快。


    薑塵趕忙跟上她的步伐。


    這張臉讓她每次都逼的另一個自己出來殺人。


    她不想殺人,她厭倦了那種看著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在另一個“自己”手上逝去,然後回過神來手上沾滿鮮血的感覺。


    自己控製不了她,那她便控製自己的身體。


    易容之術對她來說不難,用內力強行將自己臉部肌肉移位便可,隻是會有些痛苦而已。


    因為生的漂亮,之前幾乎每天都有人慘死在她的手上。


    傳言不假,她的確殺了很多人。


    死在“她”手上的人不計其數,這麽看的話她的確稱得上一個魔頭的稱號。


    而作為一名“永生者”,那些久遠的記憶她已經不記得了。


    幾千年裏能一直陪著她的隻有她身體裏的另一個“自己”,說沒有感情是假的,她並不討厭另一個“自己”,甚至還有些感激她,沒有“她”的話,自己早就被這個吃人的世界啃食的一幹二淨了。


    情愛終歸是她的奢求罷了,昨天也是“她”給她的最後的縱容吧。


    見色起意也好,被當成替身也罷,放縱了一晚也算是不留遺憾了,可惜百年之後一切都將歸於塵土,而她也注定是孤獨一人。


    不知不覺林楠的眸間竟隱隱有些濕潤,當涼涼的水滴滴在她輕撫懷中小白狐的手背上時,她才意識到自己哭了。


    上一次流淚是什麽時候呢?她已經記不得了。


    隻是依稀的記得,好像也是這般的無助?


    就在這時,她身後一隻強有力的臂彎擁了上來,很溫暖,林楠沒有掙脫。


    “那個......,林姑娘我喜歡你。”


    不知道如何安慰的薑塵隻能說著蹩腳的話語。


    林楠的心思他知道,可能因為自己昨天的話,所以才讓她覺得自己成了替代品,亦或是自己見色起意。


    雖然薑塵不想承認,但確實有點因素在裏麵,但絕不是見色起意,林楠之前的那張臉除了有些英氣之外,同樣稱得上是絕世美女。


    俗話說女追男隔層紗,而薑塵與之前的林楠就差捅破那層窗戶紙了。


    可薑塵卻從未主動過。


    忽的薑塵微微摟的更近了些,他湊到林楠耳邊,輕聲說道,


    “如果有一天我會帶你離開這個世界,你會跟我走嗎?”


    “離開這個世界......”


    林楠輕聲呢喃。


    接著她的眼中閃過一抹鮮紅。


    “好啊,反正我也活夠了。”


    聲音很輕,輕到連薑塵都聽不見。


    與此同時,街道上,周圍人看著舉止親昵兩人,說什麽的都有。


    可他們全然不在意別人的目光。


    ......


    “吳用呢?”


    沉默不語的林楠忽的開口。


    “被我殺了。”


    得到答案的林楠沒有驚訝,她知道薑塵的真實實力。


    很可怕,連另一個自己都打不過。


    “接下來你該怎麽辦?”


    林楠接著問出聲。


    靠著追拿吳用的借口二人同行了一路。


    現在呢?


    吳用已經死了,她也沒有借口再留在薑塵身邊了。


    “我想跟著你,陪在你的身邊,可以嗎?”


    薑塵溫柔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這次她抬起了頭,露出了那張我見猶憐的淚眸,有些微紅,這時她的眼中卻閃爍著動人的光彩。


    是啊,她主動了那麽多次,也該薑塵主動一回了。


    ......


    抓到那四人的魏源辛苦盤問了一夜,分開審訊,刑具能用的全都用上了。


    最終四人給出的同一個答案令他有些不解。


    他們竟然想殺了自己的教主?這些都是他們放出的假消息?


    聽他們的語氣好像早就對他們的教主有所不滿?


    說來也是,雄據邊陲四洲的聖教裏的成員已經是一個很恐怖的數字了,四位舵主更是天下絕頂的高手。


    仔細想想的話,確實有些不對勁。


    若是他們想割據稱王的話,完全有那個實力,而他們卻一直安分守己,想來應該和那位教主有很大的關係了。


    哎!他當時怎麽就沒想到這個?


    辛苦謀劃十幾年最後隻是一場空,為給秦帝和都城百姓一個交代,這四人過幾日遊街之後應該就會被處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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