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孫不敢賭自己的人品,也裝成假寐的樣子靠在椅背上。值得一提的是,他身邊的六隻狐狸在上車不久就已經沉沉睡去,似乎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壓製。


    “哢哢哢……”腳步聲逐漸的接近。


    走到幾人身邊的時候,突然間停住了。


    空氣在這一刻陡然間變得靜謐起來。


    幾人隻感到自己的呼吸都好像停滯了,連大氣都不敢出,這一刹那一個個仿佛變成了石雕。


    時間就在這靜謐中一分一秒地過去。


    最終一名小年輕沒忍住,單眼偷偷睜開了一線,然後猛然間看見那少年木偶在直勾勾地盯著他……這是貨真價實的直勾勾,對方眼皮都不帶眨的,眼球眼白沒有絲毫轉動的跡象,也沒有任何感情的波動,好像一雙沒有生機的死魚眼一般。


    “啊……”這小年輕忍不住驚叫一聲。


    就在他驚叫的同時,詭異的一幕發生了,隻見他的身軀以肉眼能見的速度開始木偶化起來……先是軀幹,然後是四肢……眼見就要蔓延到喉嚨、頭部,就在這個危機時刻,突然一隻鞋飛了過來,直接敲在小年輕的腦袋上,小年輕當場就被砸暈了過去。


    而隨著他的昏迷,他的身軀漸漸的又開始恢複了正常。


    少年木偶的頭機械式地轉過來,轉向了參孫的方向,因為鞋子正是從他這個方位飛過來的。可惜他看到的是閉目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參孫。


    就這樣兩人相持了許久,最終木偶少年似乎沒有得到他想要的,轉身離開了。


    雖然對方腳步聲已經遠去,但是眾人還是沒敢睜開眼睛。直到那名被參孫敲暈的青年的鼾聲傳來,眾人才陸陸續續的恢複活力,有的臉頰抽動、有的眼睛睜開了一線。


    參孫起身將自己的鞋子拿了回來,之後就一眨不眨地望向窗外,沒再說話。


    可以看到,此時列車正在行駛之中,灰霧不知何時又聚攏了過來,似乎已經離開了剛才的那處地界。


    眼見車廂的前門後門再沒有稀奇古怪的東西出現,老兵油子隊長鬆了口氣的同時,緩緩的閉上了雙目,不一刻鼾聲傳來,這回是真的睡著了。


    也難為他們了,他們這一天可謂是幾經生死,心力交瘁,能挺到現在還真是不容易。


    ……


    老兵油子隊長再次蘇醒,是被一陣吵雜聲驚醒的。隻見窗外是一座十分簡陋的小站。簡簡單單一個木房、外加一個告示牌、還有一排帶雨搭的長椅,就是這處車站的全部。


    不過站雖小,人還是不少的,隻見外麵三五成群,站著好幾夥旅客。


    “走了,下車了。”參孫提醒了幾人一句,然後敲醒六隻狐狸,帶著六隻打著哈欠、睡意朦朧的小狐狸邁步走出了車廂。


    水巫女曾教過他們,看哪個站點有很多活人活動,那就證明已經出了吊詭之地,就在那站下車就行了。


    隊長見狀趕緊叫醒眾人,拿起身旁的槍械跟上了參孫的腳步。


    “怎麽回事?不是一個小時後才進站嗎?難道列車提前到了?”


    “壞了,我弟弟上廁所還沒回來,該死!”


    剛一下車,參孫等人就聽到外麵眾人的議論。眼見有兩名乘客立馬就要上車,參孫冷聲道:“如果我是你,就不會上去!”


    那兩名乘客一愣,看向了參孫。


    “這輛車是我們士兵的專列,是要奔赴前線的,你們上車是要送死嗎?”老兵油子隊長厲聲喝道。


    不得不說,這位還真是謊話信口拈來,不打草稿。


    看著他頤指氣使的神態,參孫終於明白為什麽這次任務會派這家夥當隊長了,畢竟敵後任務很艱巨,甚至有時候躲藏和偽裝比蠻幹更重要,若沒點反應和機靈勁還真幹不了這個。


    那兩人明顯被老兵油子隊長唬住了,雖然看他製服不像是本國的軍隊,但是對方的槍可是實打實的。


    有了這個以儆效尤,其他乘客也老實了下來,甚至有個乘客還舒了口氣,很顯然他是弟弟上廁所那位。


    就在幾人以為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他們成功攔住這些人上死亡班列之際,不想有個人無視了他們的警告,直接低頭向列車上走去。這個穿著一身類似皮甲的黑袍,帶著西部牛仔特有的那種氈帽,帽簷壓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隻能依稀看出他下巴有點胡子拉碴的。


    “哎呀?好說歹說你聽不進去是吧?”一名離他較近的新兵蛋子沒想到還有這種刺頭兒,頓時愣頭青的勁頭兒上來,伸手就想將他拽下來。


    就在他手觸碰到對方胳膊的一瞬間,詭異的一幕發生了,隻見他的胳膊以肉眼能見的速度、迅速的石化起來。是的,你沒看錯,就是石化。


    參孫頓時意識到不好,大吼一聲,“放手——!”


    伴隨著他這聲大喝,他的金屬質增也化為長槍向對方直刺而去。45


    參孫的反應不可謂不快,那名黑袍男子也的確沒有躲避的空間。但是隨著他的金屬質增刺到對方身前,讓人難以置信的一幕發生了,隻見他的長槍竟然穿過了對方的軀體,刺到了他身後的空氣中。


    參孫頓時瞪大了雙眼,一時間不敢相信。以他的目力不可能看錯,他的長槍的確是從對方的軀體一穿而過,仿佛穿透一團空氣。


    那名黑袍男子緩緩抬起頭來,看向了參孫的反向,這是一張很英俊的西方麵孔,有著貴族特有的那種上位範兒。但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對方的眼睛。這是一雙不似人的眼睛,隻見對方的眼睛好像年輪一般在不停的旋轉,給人一種詭異的眩暈感。


    然後參孫就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受控製了,隨即他就失去了知覺。


    等到參孫再次蘇醒時,他發現正坐在吊詭列車上,身旁六隻小狐狸依舊在沉睡,而對麵老兵油子隊長則是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我這是……重生了?”一個讓他不可思議的念頭劃過他腦海,要知道自從他步入隊長級的門檻,他已經很久沒有死過了。結果他就和對方的眼神對上,他就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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