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亞力士選擇了自己,千麵嘁了一聲,隻能悶頭逃跑。


    她雖然能變化別人的身形和容貌,但那隻是調整身軀的骨骼聲帶、進行小幅度的改變,像這種腦殼裂開人魔化的狀態,她是無法模仿的。因此沒有辦法混入對方人群中,隻能吃啞巴虧,替參孫擋槍。


    這邊千麵怎麽逃跑的我們暫且不提,卻說另一麵,雖然避開了亞力士,但是參孫心裏卻沒有多少脫離危機的放鬆感。他現在迫切想要找到有人的地方打聽現在所處的年代,要知道如果他的猜測成立的話,那可是半個世紀啊,半個世紀沒去找薔薇,事情倒底會演變成什麽樣?雖然之前千麵譏諷說能帶他去找薔薇,但誰都知道這話當不得真。


    因此千麵、人魔彼此之間和波西米亞戰役倒底有什麽糾葛,血氣為什麽會夾雜在他們當中……這些背後深層次的事兒他都不想管,他現在一門心思隻想向一個方向猛跑,想要快些找到有人的村落。


    就這樣也不知跑了多久,他漸漸跑出了叢林區域。因為沒有樹林的遮擋,夕陽立即斜照過來。他下意識擋了下刺目的陽光,然後發現叢林外竟然是一片綠黃相間的麥田。


    這麥田明顯已經很久沒有人打理了,到處都是敗草淤泥。幾個破衣嘍嗖、頭戴氈帽的稻草人好像被處刑的犯人一般,左邊一個、右邊一個,胡亂插在田間……風吹破衣、麥浪亂搖,寧靜、荒涼,給人一種說不出的瘮人之意。


    參孫極目遠眺,發現麥田的盡頭有幾處殘垣斷壁,依稀可以看到幾座房屋的輪廓。雖然看著很破敗,不像有活人的樣子,但他還是決定去看看。


    之前在叢林邊緣、處在山坡高處他還不覺得,這一下來邁入麥田他才發現,這裏真的荒廢得可以,雜草有一些都快漫過他頭了。


    他一邊扒開雜草一邊繞開泥潭前行,也不知走了多久,突然一陣‘類似某種動物的嗚咽聲’自左方的雜草叢中傳來。


    他起初以為是一些小動物在麥田裏遊蕩找吃的,也沒太在意,畢竟在野外這種事情很常見。


    不過走著走著他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勁,那聲音竟然轉向衝自己來了、並且‘目標方向的雜草’以極快的速度向兩邊分岔起來。


    他神情不由得一緊,這可不是小動物能造成的效果,多年的野外生存經驗告訴他,能讓這麽高的雜草分岔,這得身形十分巨大的野獸才能做到。


    他趕緊左右尋摸了一下,剛撿起腳邊一塊足有十斤的大石頭,一頭類似農村土狗的怪物就從雜草中躥出、直接向他撲來。


    說是土狗,這隻狗可比普通土狗壯多了,跟頭牛犢子似得。最主要的是這狗的後背仿佛膿瘡潰爛一般長出好幾個肉包,幾根‘和村民類似的鐮刀觸手’就那麽猶如藤蔓一般從肉包上長出,隨著這土狗的前撲隨風亂舞,瞬間就割倒了不少麥草。


    參孫眼疾手快,還沒等對方撲上來,就直接一石頭炮子朝對方臉上烀去。要知道他的速度與力量可不是普通人可比,這石頭雖然足有十斤重,但是在他麵前跟個小石子也沒什麽區別,因此速度快若閃電。


    土狗措不及防之下,當場被這仿佛炮彈一般的石頭撞在頭部,瞬間被砸得腦漿迸裂、倒飛出去壓倒一片麥草。


    參孫謹慎觀望了一會兒,見它一動不動趴在那抽搐,也不知道它是沒死透、還是屍體在條件反射,不由得小心翼翼向它靠近了一些。


    隨著他的臨近,那土狗似乎是覺察到了什麽,忽然顫顫巍巍又站起身來。


    參孫趕緊停下腳步。


    不過土狗並沒有起身攻擊他,而是開始像沒頭蒼蠅一般到處亂躥,背後的觸手胡亂切割著周圍的雜草,一時間塵土飛揚草屑橫飛。


    參孫這才反應過來,雖然這土狗並沒死透,但是因為整個腦袋都被他打爛,沒有了視覺和嗅覺,現在其實已經變成了瞎子。


    對於這種腦袋掉了依舊還能活著的家夥,他已經不打算在它身上浪費時間了,隻要它不來攻擊就好,於是轉身繼續向土牆走去。


    很快他就來到了第一個稻草人附近,寒風拂過,稻草人的衣衫獵獵作響,仿佛居高臨下的巨人俯視著他,給人一種吊死鬼般的森森寒意。


    參孫心裏不知為何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危機感,他不由得苦笑了下,心說,“一塊綁著破布的草垛而已,自己怎麽還緊張起來了?是接連遇到襲擊,有點疑神疑鬼了嗎?”


    就在他暗自自嘲的時候,腳下冷不丁一絆,似乎是有什麽繩索將他的腳踝捆住了。


    他正詫異要低頭去看,不想突然一陣天地倒轉。等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然被倒掛了起來。


    然後他也看清了襲擊他的是什麽,竟然是那個稻草人。是的,你沒看錯,原本是死物的稻草人這一刻竟然活了。隻見隱藏在厚厚稻草下的、是一隻仿佛幹屍一樣的怪物,似乎是由那些已經風幹了的、半死不活的村民做成。雖然已經手腳不能行動了,但是他身上的數根觸手鐮刀卻鋒利的很,在倒掛參孫的同時,已經向他切割而下,仿佛就是在切一隻烤全羊。


    參孫沒想到自己竟然在這個時候翻車,一時間又驚又怒。好在他雙手還能行動,霎那間雙手化作無數殘影、猶如打蛇抓七寸一般、避開鐮刀的鋒銳部位、將那些鐮刀觸手一一撈在手心。隨後他拽動鐮刀,先將自己腳上的觸手割斷。從半空摔落的同時,一個180度空翻,穩穩蹲立在地。


    接著略有些惱羞成怒的他,手裏的鐮刀化作層層綻放的刀蓮、直接將稻草人的觸手全都割斷了。


    這也就是他,如果換個普通人在這個時候早死了不知道幾回了。


    “該死的,赤手空拳就是麻煩,也不知道自己的武器被血氣參孫弄哪去了。”參孫心裏暗罵了一句。


    雖然沒有武器,但是讓他用這些觸手鐮刀做武器他是不願意的,誰知道這上麵有沒有什麽病毒之類的,如果他手劃破了被感染成人魔怎麽辦?


    想到這他趕緊將手裏的鐮刀扔在地上,沒有理會旁邊、已經沒有鐮刀、隻能觸手仿佛繩子一般亂舞的稻草人,繼續邁步向遠處土牆走去。


    因為刻意躲著其他幾個稻草人,這回他沒有再遇到幺蛾子,沒過多久,就來到了目標土牆附近。


    有之前麥田的經曆,他現在謹慎了許多,先找了棵大樹,偷偷觀察了下牆後的情形。隻見圍牆後是一處規模不小的村落,此時整個村落靜悄悄的,沒有嬉戲的孩童,也沒有閑逛的老人,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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