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我有必要跟一個臨陣怯戰的廢物解釋?”夏剛正一臉孤傲,正義凜然。


    “隻有你知道我家人在哪裏,你最好給我個說法。”道鸞晸這回硬氣了,有雲半山在,他有底氣。


    “當初魔教劫持了我家人。傳話與我,不需要我背叛,隻要我不參與,就放了我家人。”


    “奈何最後,魔教背信棄義,屠殺我滿門。”


    “魔教的狗東西告訴我,出賣我的,是我們自己人。”


    “這些年,我一直在尋找真相。剛查到一點蛛絲馬跡,線索又斷了。夏剛正,你,怕是早已與魔教同盟,你入了魔!”道鸞晸大聲嗬斥,恨不得立即誅殺眼前人。


    “放肆!”忽見銀光一閃,夏剛正袖口中,一杆銀槍,猶如毒蛇吐信,抖動而出,虛實之間,晃出兩道殘影,直擊道鸞晸麵門。


    “鐺”的一聲,銀槍被擊飛。方才還要死要活的雲半山,單手撩劍,震飛銀槍,順勢下劈,頃刻間。,寒光閃閃的寶劍,架在了夏剛正脖子上。


    “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你這劍,嚇不住我。”夏剛正倒是挺剛,挺了挺身姿,輕蔑一笑。


    “你不怕死,你的家人也不怕死嗎?”雲半山淡淡說道。


    “你敢!”夏剛正猶如被踩了尾巴的貓,頓時炸毛,雙目圓睜,恨不得用眼神,活剮了雲半山。


    “沒有什麽敢不敢的。我這人做事,你以前不待見,以後更是見不得。我要的就是叛徒的家人,整整齊齊。”雲半山絲毫不退讓。


    有一句,他沒說。這句話是王伯教的。說什麽壞人一定要整整齊齊。別覺得小孩子沒犯罪,就欺男霸女而已,不至於株連。可他享受了壞人父母帶來的好,就得承受父母帶來的惡。


    當時,雲半山還教育好徒兒,這種想法要不得。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弄這株連,很有可能錯殺了有用之才。不是所有人都罪惡不赦。


    王伯當時一昂頭,說師父你說的不對。我這是跟做大事的人學的。你看啊,是不是這麽個理。父母犯了錯,孩子就不能考上重要崗位。保家衛國,還得進行背調,往上查,從出生開始查。家人酒駕,孩子未來的道路受阻。家人犯法,孩子將來更是渺無希望。


    就是這麽個理。惡人一代做,二代三代拿著惡人積累的財富,很有可能再次權勢滔天。所以,株連,有時候,很有必要。這是跟大人物學的。


    雲半山覺得好徒兒的想法有問題,難得發了一次火,罰好徒兒麵壁三天,不得吃喝。


    王伯還強:又不是真要將他們一起埋了,隻是不給其後人為禍人間的機會而已。你那麽緊張做什麽。


    麵壁七天。雲半山懶得跟王伯強。


    如今,麵對夏剛正,他又想起了好大兒當初的話。倘若夏剛正真的硬剛到底,他不介意手上染紅。哪怕那些人,看起來是無辜的。


    “即便沒有魔教參與,你道鸞晸,也上不了戰場。就你那慫樣,根本起不了作用。”夏剛正歎了一口氣,依舊沒拿正眼瞧道鸞晸。


    “倒是有些意外,當初的小屁孩,也長大了。小山子,你的確讓我刮目相看。”


    “道鸞晸,你算個屁!我跟你師父,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你師父嘴嚴心寬。我按宗規辦事,給他留個好名聲。你師父疼你,明知道用你雲半山,勝算更高,可為了給開山宗留下香火,硬是拚了不要我們這些人的老命,也要把你留下。”


    “其實當初,道鸞晸本就沒資格去。他心性太差,去了隻會壞事。也隻有帶上你,方有一線生機。”


    “你也應當知曉,開山宗24人,隻有十二人是主攻。其餘十二人,隻是替補。而我們開山宗每一代,真正的門人,隻有一人。而這一代,就是你。”


    “若不是這廢物太廢物,我們不會讓你加入。就衝這一條,他就該死。當年算我眼拙,就不該把他帶上山。”


    “如今,於我而言,不過一縷殘魂。苟延殘喘之際,能見著你一飛衝天,也算心願已了。你動手吧!”夏剛正閉眼伸脖子,須發隨風飛舞。


    其實無風,實乃雲半山內心天人交戰,不可遏製的真氣鼓蕩。衣衫疊複,上下鼓動。真氣流走,返老還童。黑發飄蕩,宛如劍氣,蓄勢待發。


    “掌門師弟,給我個麵子,算了。”道鸞晸怕了雲半山,見局勢有些難以控製,趕緊出來打個圓場。都說小師弟宅心仁厚,沒想到,是個死腦筋。道鸞晸隻要個說法,並不想與門人刀兵相見。哪怕對方是個叛徒,那也罪不至死。


    對,夏剛正說的沒錯,他道鸞晸確實慫。如若不然,也不會借坡下驢,順勢退出,選擇苟活。哪怕家人沒被劫持,他也不想去對抗魔教教主。據當時正道聯盟分析過無數次,此去,十死無生。


    雲半山收了真氣,長劍歸鞘。摸索著下巴,在心中複盤。眼眸裏精光忽閃,卻又隱沒不見。


    “怕不是奸細,另有其人。”宰小曰出聲道。


    “願聞其詳。”


    宰小曰把王伯名字,以及在靠山宗的消息被泄露的事,說了出來。


    大家一分析,確實,疑點重重。


    “消息是我放出去的。怎麽樣,以未來開山宗掌門為誘餌,為天下人博取一個將來,這手棋,算不算的上,神之一手。”雲百興走來,爽朗的笑道。


    眾人一臉無語,這老頭,連裝都不帶裝了。還有你,你會下棋麽你,還神之一手。


    “我神你……”雲半山劍指突起,長劍出鞘,臨空飛出,毫不猶豫的殺向自己的恩師。


    “逆徒,你住手。我丟,你居然來真的。夭壽啦!開山宗掌門,欺師滅祖啦!”雲百興眼見嚇不住,轉身就跑。


    靠近大殿,立馬鑽了進去。


    雲半山閉眼,感應雲百興的氣機。長劍如開了天眼,跟了進去,猛追不歇,不依不饒。


    “好徒兒,快停下,快停下。我就這麽點殘魂了,再耗費點,我可就真灰飛煙滅了。”


    “啊呀呀,好好好,給我個機會,我解釋給你聽。”


    “啊呀,好徒兒啊,你這是為何啊!我倆的感情,比親人還要親!”


    雲百興狼狽的逃竄。行進途中的一切障礙物,都被長劍破除。可憐的靠山宗,越發的落寞凋零。


    隨著又一間大屋子倒塌,內裏的十二人,顯露出身形。見是雲半山,也不知誰來了一句:哦,“親”兒子打老子,不礙事。


    十二人也不講究,原地休息,不再理會雲百興的哇哇大叫。


    “還靠山宗,狗屁的靠山宗。哪有宗門,會把自己的少掌門給賣了!掌門師弟,給我狠狠地揍他!”道鸞晸看熱鬧的不嫌事大。全然忘了,不久之前,是誰替他主持公道。


    “好你個道鸞晸,果然有反骨。我就不該幫你,狼心狗肺的東西。看我待會怎麽收拾你。夭壽啦,徒兒謀殺恩師啦!”雲百興邊跑邊喊,滑稽的很。


    隨著含母量的逐漸增加,雲半山皺了皺眉,劍指自胸前,由下向外一轉。


    “咻”的一聲,一劍劃過褲襠,破碎的道服,遮不住紅色內短的晃動,顯眼的很。


    “掌門師弟,我知道你肯定不會真的弄死師父。待會要是師父跟我算賬,你能不能護住我。”有些心虛的道鸞晸,悄咪咪的問道。


    “可以。”雲半山對道鸞晸的愧疚,這輩子,都不能消除。別說護住,拚命都可以。


    “幾幾開?”道鸞晸還不放心。


    “老頭巔峰時期,我跟他五五開。現在,一九。”雲半山估算了一下。


    “那就放心了。那個,老登,有本事,你來打我呀!”道鸞晸朝著雲百興叫囂道。


    逃跑的空隙,雲百興還換了條褲子。此刻,聽見道鸞晸的話,嘴巴不禁抽了抽。


    不消片刻,剛換上的褲子,又被雲半山給劃破了。


    “孽徒,你故意的是不是。我跟你拚了。”雲百興佯裝要反攻,身後追逐的長劍,陡然加快,雲嚇得百興不得不再次奔跑。


    “掌門師弟,既然你都一九開了,不如直接製服老雜毛。待會給他來一個屈打成招,招不招無所謂,揍一頓,保管解氣。”道鸞晸開心的笑道,好像看見了雲百興跪地求饒的模樣。


    “製服不了。”雲半山喃喃道。


    “都一九開了,怎麽製服不了。”道鸞晸心中一“咯噔”,暗道要遭。


    “我剛進入神域,體內真氣與此處天地排斥,短期內無法融合。強行施法,必遭反噬。莫看我此時威力無窮,卻已是強弩之末。”雲半山嘴角有鮮紅溢出。


    “別唬我,剛剛,是你說的一九開,抓緊弄他!別放水!”道鸞晸急了。


    “師兄,我一他九。師父在逗我玩,隻為了讓我消氣,陪我演戲而已。”雲半山剛說完,吐出一大口鮮紅,就地昏厥。


    道鸞晸見狀,那眼珠子亂轉,趕緊伏地大哭。


    “小師弟啊,你不學好啊,怎麽能對師尊刀劍相向啊!你豬油蒙心,不孝啊!小師弟啊,你倒行逆施,遭天譴啊!我了個親親師弟,好掌門啊,你怎麽就這麽想不開,自斷前程啊!我了個好師弟啊,你千萬不能恩將仇報啊,我的……”道鸞晸喊著喊著,調子一變,來了個哭喪。那調子特專業。怕是暗地裏,接了不少私活。


    要不是雲百興嫌他聒噪,讓他閉嘴,這貨還不知要唱到什麽時候。


    哭喪聲戛然而止時,好似被嚇住了,道鸞晸不停的打嗝。


    “丟人現眼,恩將仇報,你說你自己呢!”雲百興佯裝要踹,嚇得道鸞晸連滾帶爬。


    “確實有長進。這真氣濃鬱程度,跟我當年不相伯仲。還得趁著這兔崽子沒徹底融合前收拾他,要不然,以後沒機會了。”雲百興露出了不屬於這個年齡的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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