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處,甚是熱鬧。


    賈成龍拚了命的逃,雲瑤在他身後發了瘋的追。


    王伯遠遠的就聽到賈成龍呼救的聲音,心中一悸,催動全部修為,升空,欲急速馳援。


    升空後,便發現,讓賈成龍喊救命的人,是雲瑤。頓時心中的石頭落了地,緩慢下降。必定是賈成龍的臭嘴惹了事,以雲瑤暴走的姿態來看,不揍賈成龍一頓,這事沒完。


    正在氣頭上的雲瑤,就連老道也要退避三舍,何況他王伯。


    好徒兒,解鈴還須係鈴人,誰讓你嘴賤呢。王伯隻能為徒兒默默祈禱。方才老道不是說,要去鞭策鞭策賈成龍麽,人呢?又躲在暗處,鬼鬼祟祟了?


    眼見追不上對方,雲瑤怒了,祭出月牙刃。隻聽得一聲帶著金屬聲的“唰”,月牙刃畫了一個微弱的弧度。後發先至,攔在了賈成龍前麵。


    差點止不住身形的賈成龍,離月牙刃尖,隻有半手距離。刹住身形後,賈成龍換個方向繼續跑。可月牙刃跟長了眼睛一般,再次後發先至,攔住了賈成龍。


    眼見逃跑無用,賈成龍從嘴裏吹出一道氣息。


    一息之間,月牙刃仿佛與無形物體相遇,發出金屬撞擊之聲。


    “早就聽說你有擤氣的功夫。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氣息流轉快,還是我的月牙刃,更勝一籌。”對於師侄的本事,雲瑤略有所聞。那道肉眼不可見的氣息,能憑著對月牙刃的掌控,感覺的到。


    賈成龍也不慌,持續吞吐,月牙刃在一聲聲的金屬撞擊聲中,被撞出了十幾米距離,空出了一條逃生之路。


    眼見賈成龍又要逃跑,雲瑤再次驅使月牙刃。隻見原本呆呆硬碰硬的月牙刃,開始了躲閃。賈成龍的數次攻擊,都落了空。


    此時,賈成龍的短板就出現了。跑的話,氣息跟不上,無法有效對敵。不跑的話,他的攻擊,容易被躲開。時間久了,耗費了真氣,也是死路一條。


    逃與不逃,兩難。


    朱千張這邊,也與李大誌開了戰。


    朱千張同樣的氣息攻擊,其純度與速度,比賈成龍高了一個檔次。


    而李大誌,除了打開金鍾罩,接受對方的無情轟擊,別無他法。鬥轉星移的法子,不實用。對方呼口氣就形成了攻擊,你再鬥轉星移,真氣耗費上,比對方多出一大截。


    不過,被動防守,也有被動防守的好處。李大誌,起初是桃王宗的弟子。也算是名義上的,別宗沒出息的弟子。桃王宗的功法,他李大誌,會!


    氣息攻擊,愣是把金鍾罩打的“當當”作響。李大誌悄咪咪的運轉逆真法,每一次承受攻擊,都吸收一部分對方的攻擊,納為己用。逆真,逆真,海納百川,皆為我用。


    李大誌,悄咪咪的發育,朱千張並未察覺,攻擊頻率不減,麵對情敵,絕不留手。


    戴冬九收到消息,某位便宜老丈人,要來開山宗鬧事。於是帶著趙安顏,在回宗的路上。火急火燎的,生怕來慢了,師門因他所累,損了一分一毫。


    然而趙自強,已先至。隨行的,除了趙鐵膽,還有十幾個不可一世的老家夥。新星已冉冉升起,浩然宗當傾盡全力,護他周全。


    並非浩然宗小題大做,過於護犢子。開山宗如若沒有雲半山這樣的超級高手在,他們也不用出動這麽多人,為趙自強保駕護航。


    畢竟趙自強說了,他是來摸老虎屁股的。這句話,把浩然宗的高層給嚇的不輕。出於對上四門同道的信任,他們估摸著,雲半山再怎麽的,也不至於打死趙自強。可死不了,不代表廢不了。


    趙自強這小牛犢子又說了:雲半山有什麽好怕的?一個快入土的老頭,幾十年沒什麽名氣。若是他真有那麽厲害,我倒想見見。


    浩然宗聞聽此言,慌了神。所有看不起雲半山的人,到最後,都覺得自己是個弱智。


    他們可不能看著絕世天才,被絕世猛人給廢了。於是,都來了。


    趙鐵膽當時就說了,來這麽多人幹毛,浩然宗丟不起那臉。


    趙正不樂意了,義正嚴詞道:你也去,幫你師弟掠陣。若是你師弟有什麽閃失,我拿你是問。浩然宗的天才,一定要保護好。


    趙鐵膽來的極不情願,又無可奈何。


    密林中的打鬥,被眾人聽到。一行人悄咪咪的接近,並未現身。


    這,開山宗內訌了?趙鐵膽轉頭,用眼神詢問。


    “你消息不靈通,根本不知道前因後果。那個用氣息攻擊的,叫朱千張,跟那個運轉金鍾罩,叫李大誌的,有奪妻之恨。”趙自強傳音道。


    “那不挺好,你不用出手,開山宗不攻自破。”趙鐵膽有些慶幸,如此這般,就不用出手交惡,傷了兩宗的和氣。


    “來都來了,能不傷和氣?不過,就算是傷了和氣,那也是和和氣氣。上四門,同氣連枝,不會為了此等小事,破壞千年大計。”趙自強老氣橫秋的說道。


    趙鐵膽黑著臉,沒吭聲。趙正這老家夥,好的不教,盡教歪門邪道。倒是有句話說得好,好壞不用人教,學生自行其道。天生喜歡歪門邪道的人,又怎麽會走正道?


    趙自強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氣息。順著感應,趙自強尋了過去。


    到了才發現,王伯正在搞燒烤,大貓剛剛抓的兔子,新鮮又美味。


    方才說要去看看徒孫的老道,去而複返,腆著臉在一旁,流著哈喇子。


    趙自強看向王伯,又看了看老道,有些茫然。


    強大的氣息來自王伯,並非老道。難道這老家夥,已然返璞歸真,達到凡人最高境界了?頓時心裏沒了底,想打退堂鼓。


    可他不能!身後這幫老家夥,別看簇擁而來,以他為主。但凡他露出一些怯意,這幫老家夥,必定調轉槍頭,揍他個生活不能自理。浩然宗的麵子,大過天。


    要不退而求其次,打個王伯,練練手,稱一稱開山宗的斤兩?趙自強乘興而來,不想敗興而歸。


    麵對老道,趙自強舉棋不定,不敢大聲說話。可對手要是王伯的話,那還有的打。


    老家夥們,也沒指望趙自強能跟老道叫板。此次前來,存了點攀比心理。我浩然宗的天驕,來跟你開山宗的天驕比一比,有何不可?


    我們打不過你,還不允許我們的弟子,虐你的弟子?


    老道不動聲色,繼續流著哈喇子,等王伯賞肉吃。


    王伯呢,眼神瞅了瞅來人,示意自己找位置坐。並踹了一腳大貓:人多了,食材不夠了,趕緊去抓。


    大貓低吼了一聲,像是心有不甘,又或是召喚狗腿子,隨後悻悻的鑽進了密林。細狗斜眼瞄了下眾人,不屑的跟著走了。阿五倒是乖巧,蹭了蹭王伯的手背,討好般的模樣,像極了家養的狗狗。


    “老東西,不給吃的還不幹活了是吧。諾,吃吧,趕緊去,小心大貓揍你。”王伯說著,扔了一塊兔肉。阿五叼著兔肉,夾著尾巴,一溜煙的跑了。


    老道忽然覺得王伯說的話,意有所指。盡管如此,老道依然流著哈喇子,等待徒兒的投喂。這番嗷嗷待哺的形象,哪還像個一宗之長,上四門的最強戰力?妥妥的行將就木的糟老頭,除了吃就是睡,沒有半點威脅嘛!


    來人也不客氣,圍著火堆就座。氣氛出奇的尷尬,大家麵麵相覷,相視無話。


    在王伯看來,這幫人,本就不是什麽好鳥,聯袂而來,必定是踢館之類的,不用給他們什麽好臉色。不過來者是客,請客人吃點燒烤,還是要的。


    畢竟來到開山宗地界,身為主人,得盡盡地主之誼。


    老道心裏跟明鏡似的,這幫孫子,準沒好事。裝傻充愣,他熟。


    遠處傳來的打鬥聲,不絕於耳。眼見開山宗兩位話事人,恍若未聞,一心吃燒烤,大家也保持沉默。看來開山宗並非內鬥,實則雲掌門巧用妙計,讓門內弟子比鬥,甄選優劣,磨煉心性,提升實力。


    要不然,這兩貨,怎麽能在這安心吃燒烤呢?


    其實他們想錯了。純粹是不想惹麻煩,這兩人在這裏裝傻充愣,躲避李大誌小兩口呢。


    自家女兒癮大,自家女婿唯老婆是從。開山宗的大弟子,一點主見都沒有,雲半山心裏不是個滋味。從父親角度來說,這樣的女婿,好樣的。從掌門角度來說,這樣的女婿,就是遊戲中的豬隊友。眼不見心不煩,隻好不管不問。


    賈成龍說雲瑤壞話的時候,老道就已經到了。藏於暗處,不吭聲。老道先一步聽到了密林裏傳來的喘息聲,知道癮大夫婦就在附近。見賈成龍口無遮攔的談及雲瑤,料到要遭,立馬退回了王伯處。


    老道比較雞賊,貓在王伯附近,不出來。還拿不準王伯會不會前去相助,老道當然不能出來。


    過了一會,王伯聽到某人的求救聲後無動於衷,毅然決然的生火搞燒烤,於是,老道堂而皇之的出來了。


    兩人相視一笑,笑的那叫一個狼狽為奸。


    兩貨當然感應到了趙自強一幹人等。


    “不是敵人,來找茬的。”老道傳音道。


    “我知道,那鳥人的照片我看過,趙安顏家老頭。我先說好啊,他要是敢找我徒弟麻煩,我揍他的時候,你可別攔著我。”王伯傳音道。抬眼瞅了瞅坐在正對麵的趙自強。


    “攔呢,我是不會攔的,就怕你打不過他。”老道揶揄,捋了捋胡子。


    “哦,這樣啊,那就不打了吧。”王伯表示無所謂,既然打不過,那就不打了。


    “我話還沒說完,你慫什麽。以前是打不過,現在不一定。經過我這些天的訓練,你可以的。”老道暗罵這小子不上道,居然不吃激將法。


    “是打的兩敗俱傷的打得過,還是能虐?”王伯起身,把烤好的兔肉一一分給大家。當碩大的兔腿即將交到老道手裏的時候,王伯停住了。那意思很明顯,你要回答的好,兔腿滴有,回答的本少掌門不滿意,那您也別吃了。


    “能虐。”老道迫不及待的搶過兔腿,不顧形象的啃食起來。


    “哦,能虐。”王伯背對眾人,雞賊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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