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打手,七哥沒有上場的必要。飯還是要吃飽的,七哥將力氣花在了炫飯上。參加比鬥的人,不敢吃錦繡宗的飯,他七哥有何不敢?


    再說了,食堂的人他認識。


    “把你手裏的勺子放下,用那把勺子給我盛飯。對,就那個。”七哥似乎對打飯阿姨的套路很熟悉。


    “你不是來比試的?”阿姨不太放心。


    “兩天沒好好吃飯了,你要是不放心,就用剛才的勺子給我打菜。顧不上那麽多了。”七哥說話直爽,深得阿姨歡心。


    “呐,多吃點。這可是三人份的。”阿姨會心一笑。


    七哥說了聲謝謝,端起菜盆,就近坐下。每個菜,都仔細咀嚼了一遍,確實沒下藥。可以拿回去給小師弟吃。


    “放心吧,非參賽人員,不值得我們下藥。何況也不是什麽毒藥,算營養餐吧。有洗筋伐髓之效,就當是本門對遠道而來客人的感恩回饋。”女掌門突然出現在食堂裏。當著大家的麵,毫不掩飾的說道。


    七哥不予理會,繼續埋頭幹飯。你這嘴,能把死的說成活的。你要感恩回饋,你不能等比完了再回饋嗎?壞人幹壞事之前,是不是得給自己洗腦,自己不是壞人,是為了救世人?


    “白如燁,怎麽的,在開山宗呆久了,連娘家的人都不認了?”女掌門坐在七哥身邊,意味深長的說道。


    “我身為開山宗弟子,娘家自然就是開山宗。我跟你不熟,請離我遠點。”七哥扒了一口飯,極其不雅的邊吃邊說。


    “你一向嘴硬,倒是沒變。我來,隻想告訴你,你那半張臉,為什麽變成這樣。”女掌門顧左右而言他。


    七哥沒說話,扒飯的動作,停滯了一秒。


    “行啦,想知道,我就告訴你,裝什麽裝。你可是咱們師父的關門弟子。當年,師父在你的功法上,做了點手腳。”


    “上次正邪大戰後,師父發現了本門功法的缺陷。無論如何努力修煉,根本達不到書中所寫的境界。”


    “所以閉關多年,參透其中弊端,補全了功法。反向溯源,讓功法回到了最初的樣子。”


    “之後,師父四處遊曆,收下兩名弟子。有個比你先入門的師兄,師父並沒有帶回來。倒是把你帶回來了。”


    “可師父他老人家也沒想到,你會跟著開山宗的老頭走。”


    “好在功法已成,你去哪裏,都是師父的衣缽傳人。”


    “我們運氣不好,修了殘缺的功法,想要修師父改良後的功法,隻能重修。重修便要散去一身修為,重頭再來。”


    “我跟你不一樣,那時的我,已三十七歲,我沒有重頭再來的勇氣。”


    “再後來,師父多年前大戰留下的隱疾,突然爆發,舊傷再也壓製不住。”


    “羽化前,師父說,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你,希望你,原諒他。”女掌門說往事的時候,並沒有避著人,在餐廳的所有人,都完完整整的吃了瓜。


    大家張大了嘴巴側耳傾聽。哦,還有這麽一個前程往事!


    “師父說了,當白如燁再次踏入錦繡宗的時候,公開改良後的功法,讓新弟子,優先修煉。白如燁若願意指點一二,有心為宗門操勞,便將掌門之位讓於白如燁。屆時我為了能讓你安心修煉,指導弟子,做個代掌門,幫你處理門中事務。”


    “在我看來,現在你來了,正好可以這麽做。我辭去掌門之位,你坐上去。”女掌門笑眯眯的,話語間,散發著些許威嚴。


    “沒興趣。”七哥頭都沒抬,幹飯必須全心全意。


    “哦,那我就明白了。師父還說了,想必白如燁知道了當年的事情,這件事,師父做的不對。不求白如燁原諒,但求看在師徒情分上,不予追究。”說到了關鍵點,女掌門開始傳音。有些東西,一般人聽到了,容易出事。


    “師父原本的遺願,是將骨灰撒掉,不進墓地。轉念一想,要留下殘軀,等你回來報仇。報完仇,該為人間做點事的時候,你就不會因為他,而討厭所有人。”


    “白如燁,到底什麽事,能讓師父覺得如此愧疚?”


    “我想了很久,終於想明白了。白如燁,你的名字是假的。你是失蹤人口,你的父母,已被師父殺害。”


    “我認為,師父終究因大戰中受傷,滋生心魔,邪氣入體,從而一時失控,做下了錯事。瘋瘋癲癲的師父,能把你視若珍寶,必定有他的道理。可我,該用什麽理由,勸導我自己,不對你下手?隻要你活著一天,我就覺得自己不該在這個位置上,該退位讓賢。可憑什麽讓我退,你有什麽資格讓我退。到底是我抱你的大腿,還是你抱我的大腿?如今看來,你修為不濟,大腿必須是我,掌門之位,我當仁不讓。”女掌門很坦白。


    七哥一臉無所謂,你繼續。他則埋頭瘋狂幹飯。如果要開戰,也得先吃飽不是嗎?


    “大概這便是我的心魔。我本以為,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出現在我的麵前。可你,還是來了。”


    “時間真的會改變一個人,包括我自己。看到你的那一刻,我釋懷了。給你掌門,你也做不了。就你的性格,最多做個孤膽英雄,給王伯當當保鏢。別不相信我的眼光,身處掌門之位,眼界,思維,遠見,一日千裏。我早已不是當初的我,我也堅信,這個位置,給你,你也搶不走。”


    “就應付這些個老家夥,錯綜複雜的裙帶關係,上位者與下位者的博弈,哪一樣,你都不行。我給你這個位置,你坐不穩,那還不如我接著坐。”


    “白如燁,你記著,不是我要搶你的位置,是你的能力,配不上掌門之位。是我,舍棄自由,替你履行你應盡的職責。”女掌門都快把自己給說感動了。


    七哥不說話,等著某人繼續說。


    “言盡於此,好自為之。”女掌門飄然離去,恢複了往日的威嚴。


    七哥這才停下了筷子,盯著餐盤,靜靜的發呆。


    當初就是發現了父母遇害的真相,才毅然決然的選擇跟老道走。如此不擇手段的宗門,不是他該呆的地方。


    這女掌門,說了老半天,都沒說臉的事情。跑題跑的太厲害了!


    七哥準備離開。誰知女掌門折返,遞給了他一張信封,並囑咐他,看完了燒掉。不然,七哥很有可能被高層抓去當小白鼠。


    回到住處,七哥拆開了信封。信裏說,功法完善後,雖然打破了宗門弟子修煉的瓶頸,卻又蓋上了更為堅實的瓶塞。


    僅僅隻有七哥一人,完美獲得了新功法的所有好處。而付出的代價,隻需半張臉。當年身患重傷的師父,用最精純的真氣,封住了七哥半張臉的氣機。強行改變了容貌,臉色逐漸變得枯槁。


    心無雜念,方能參透至高無上功法的秘密。


    “他想多了。我無非是修行的晚,自廢重練損失不大。想我叫了殺父仇人好多年的師父,太可笑了。”七哥知道臥室下方是密道。故意說給女掌門聽。


    果然,床鋪升起,露出下方地道。


    “我還以為你啞巴了。”女掌門打趣道。


    “說說吧,我臉怎麽回事?”七哥還是在意的。


    “師父他老人家說,等你練成了,容貌就複原了。要麽你吃仙顏丹,也能恢複。”女掌門拋出兩個選擇,實則別無選擇。


    為了容貌,放棄修為潛力,不值得。何況他有仙顏丹,隨時可以吃。


    “等你年紀大了,再恢複的話,恐怕也沒什麽意思了。一個年老色衰的人,怎麽敵得過青春靚麗,年方二八?我怕你這輩子都結不了婚喲!”女掌門屬實有些操心。師父的關門弟子,就是她最親的同門。哪怕挖苦嘲諷,也動搖不了她想幫白如燁的心。


    七哥嫌女掌門囉嗦,下了逐客令。連推帶踢,毫不客氣。


    當年的事情,七哥不願意回憶。過去的,就讓他過去。秒針不停,不斷向前。沉溺於過去,就是拿改變不了的悲劇,來毀掉陽光明媚的今天與明天。


    掌門師姐說話雖然有點不近人情,做的事,倒是有板有眼,讓人挑不出毛病。就剛才那些話,七哥認為很有道理。


    做掌門,七哥不願意。做個先鋒大將,倒是七哥的強項。


    黃毛的運氣不好,這才第二場比賽,他就對上了把千千。抽簽這玩意,真的要看運氣。王伯三人,倒是沒抽中自己人。看人家這運氣,賊強。


    但運氣有了,實力跟不上,也是白搭。


    方天來遇到了美女,差一點就輸了。美女擅使迷魂,讓人沉迷幻境,聽之任之。好在關鍵時刻,方天來咬破舌尖,保持清醒,很不客氣的對美女,使出十成力道。


    美女被踢的昏厥,方天來勝。


    閆一開遇到了氣吞宗的人,被打的毫無招架之力。不消片刻,在對手絕對力量下,被摔了個七葷八素,躺在地上,進氣少,出氣多。那悲慘的喘氣聲,真像彌留之際的最後呐喊。


    麵對把千千,黃毛直接選擇了投降。跟自己人打,替別人削弱自己人的戰鬥力,這種事情做不得。何況,黃毛知道,他確實打不過把千千,也就沒了比試的必要。直接認輸,明智的選擇。


    把千千有苦說不出。宗門派來的這兩個活寶,果然與眾不同。


    隻見塗克愛,突然出現在演武場中。剛從極限狀態稍稍恢複正常的閆一開,雙目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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