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師兄如同奔騰的獵豹,徑直衝向王伯。


    相距十步,六師兄趟地前行,掀起氣浪,塵土飛揚。越走越快,瞬息間來到王伯身前,戳腳出,沾到了,就能分勝負。隱隱覺得有亮光,六師兄暗道不好,這時候再收力,為時已晚。


    王伯不是傻子,你搞這麽大的陣仗,我還能站在原地,結結實實的挨你一腳?不過王伯一步沒動。


    在六師兄逼近的同時,王伯雙手遙遙吸喚,掌門屋內長劍,悄然出鞘,後發先至,比六師兄,更快到達王伯手中。


    王伯劍指六師兄踢來的腳指頭,如若觸及,必定穿了個通透。


    六師兄心裏早已問候了王伯無數遍,好在發覺亮光的一瞬間,就已經在減速的路上。最終腳指頭與長劍的距離,不過毫厘間。停穩身形後的六師兄,擦著額頭的冷汗。暗道好險好險。王伯這個老六,居然隔空取物。這不是朝令夕改,說話不算話嗎?


    六師兄剛想後撤,王伯手中的長劍,早已抵在了他的心口。


    “認輸吧。”王伯收回長劍,打了個哈欠。


    “你耍賴。你說過不用隔空取物,你食言了。”劉師兄很是憋屈,一身的本事,還沒使出來,就結束了。


    “第一場,我承諾不用隔空取物。第二場,我承諾不用打石神技。請問,我錯哪裏了。”王伯反問道。


    “你自己都說了,你承諾不用隔空取物了。怎麽還狡辯!”六師兄恨得牙癢癢。這人怎麽這樣,自己都承認了,怎麽還不認錯。


    “哦,那是我對五師姐的承諾,不是對你的承諾。簡單來說,你跟我的這一局,我隻承認不用打石神技。明白了嗎。”王伯咬文嚼字,好像沒什麽漏洞。他隻是利用了大家的信任。大家理所當然的認為,說過了不用,就是每一場比賽都不用,哪曉得,真老六,被王伯給六了。


    六師兄想明白後,心裏不服,嘴上卻服了。這個小師弟,陰謀詭計太多了。


    “好的,下一個。”王伯用衣角擦了擦長劍,送回了劍鞘。


    見眾人再一次陷入沉默,王伯剛想說,我打石神技,隔空取物都不用的時候,十一妹開口了:那個,掌門師兄,我也想試試。


    “不著急,等打完這幫廢物,再說。”王伯的話,聽著好刺耳。


    十一妹“哦”了一聲,明顯沒有自己也是廢物的自覺,還給王伯喊加油。


    “二哥,三哥,要不你倆,一起上?”王伯點名。


    二人不為所動。


    “行啦行啦,七哥,你跟他倆一起上。”王伯再次點名。


    二人依舊不為所動。誰不知道老七好的跟你穿一條褲子。本來二打一,老七一上場,變成二打二,好嘛,更打不過了。


    “二師兄,三師兄放心,我會全力以赴。”七師兄的保證,讓兩人蠢蠢欲動。老七說話,向來算話,比王伯說話管用多了。


    要糟!一聽七師兄全力以赴,王伯就知道,這穿同一條褲子的兄嘚,叛變了。


    二師兄會點穴,不能打近身。


    三師兄,主擒拿,更不能打近身。


    七師兄,百步穿楊,打石神技,遠程打擊,可掩護,可進攻。


    王伯覺得,是不是裝的太過頭了,明顯要挨揍啊!


    有了老七的掩護,老二老三,趟步前行,一左一右,逼近王伯。


    王伯後撤,與二人保持距離。後撤的時候,繞了一個小角度。打算繞到老七身邊,搶先解決老七。團戰秒射手,基本常識。


    而王伯,既可以當射手,又可以當刺客,還能客串下中單。畢竟隔空取物,淩空碎石,也算是魔法傷害了。萬一能禦劍對敵,那妥妥的全能選手。


    扯遠了。


    王伯的意圖,三人都清楚。老七瞬間拉開距離,甩出石頭,封堵追趕的王伯。趁著王伯躲避的空隙,老七反向奔跑,與其他兩人匯合。


    王伯淩空吸附數塊碎石,有樣學樣,甩擊老二老三,使二人行進停滯。同時以更快的速度,追擊老七。


    老七頭也未回,隨手一揮,連環七塊碎石,幾乎同時襲來。


    王伯一聲輕喝,矮身,翻滾,躲過碎石,以比剛才更快的速度,平地飛行般,衝向老七。行進途中,再次學老七,連發數塊碎石,封堵老二老三。


    老二老三,鬱悶至極。遇到這樣的打法,兩人空有登天之能,卻隻有被動防禦的份。


    老七隨即展示了他的曼妙手法。眼見王伯即將追上,老七從袖子裏,甩出無數稀碎的小石子。猶如天女散花,密密麻麻,向王伯飛去。


    這覆蓋麵如此大的攻擊,讓毫無防備的王伯,驚的差點失了心態。好在危難之際,丹田一熱,不退反進,身體極限前傾。人與地麵幾乎平行,憑著兩個腳尖,貼地疾行。剛剛身體裏,發出“啵”的一聲,好像有什麽東西破了。


    王伯再次加速,勢必要將老七先拿下。剛才若不是丹田突然發力,說不定他就毀容了。雖然我長的不是那麽英俊,但你老七也不能這麽毀我啊!老七這個人,什麽都好,就是太較真。


    當他聽到身後碎石打在樹幹上的聲音,他有些後怕。老七來真的,用的全力。剛才要是被擊中,不隻毀容,還毀球。


    最緊張的,還是老道。剛剛差點一躍而起,介入比試。這老七,出手太不知輕重。見王伯躲開了,老道緊蹙的眉頭,又舒展開來。


    眼見天女散花,都沒拿下王伯,老七直接投降。


    “七哥,你這是要廢了我啊,這麽多暗器。”王伯抱怨道。


    “放心吧,朝臉部跟重要部位去的,不是石頭,碰到了也不疼的。再說了,你皮糙肉厚的,死不了。”老七立馬回到了人群裏,生怕去晚了,王伯跟他翻臉。


    “那你們兩個還打不打。不打就投降。”王伯抬起頭,高傲的看著場中剩下的兩人。


    “我投降。”老三比較幹脆,立馬服軟。


    老二頭比較鐵,脖子比較硬。站那裏,不說話。


    王伯看得出,這貨有話憋在心裏很久了。大師兄不在,他就是大師兄。


    身為二師兄,卻打不過小師弟,很丟人,丟人丟大發了。


    想當初,也就一年前,王伯還是個不學無術的家夥。是個跟在他二師兄屁股後麵,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可如今,這個廢物,趾高氣昂的站在高處,居然認為他二師兄是個廢物。這樣的翻轉,落差之大,屬實讓人難以接受。


    如果,如果小師弟不用打石神技,他還是能拚一下。對於自家槍法,他有絕對的信心。


    “二師兄,比比兵器?”王伯太了解二師兄了,恰到好處的給了台階。


    “可以。”二師兄想都沒想,就答應了,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雙方先拿兵器。二師兄從屋裏拿了自己的長槍。


    王伯兩手空空。


    “你這麽裝,輸了會很丟臉的。”二師兄知道,王伯又想施展隔空取物。


    二師兄決定好好利用王伯手無寸鐵的時間,搶先發起攻擊。


    王伯疾步後退,始終與二師兄間隔三米。


    二師兄怎麽追也追不上,卻不得不追。隻要給了王伯施展的空間,一旦長劍到了王伯的手上,會很麻煩。對敵,就是要趁他病要他命。放棄優勢,跟對方公平一戰,那叫腦子有問題。


    別人不知道,七師兄是了解的。王伯此時,完全在戲耍二師兄。王伯的速度,遠不止如此。剛才躲開他那招天女散花的時候,王伯的速度,就比現在,快很多。


    退了幾分鍾,王伯玩膩了。抬手之間,長劍出鞘,來到了王伯手中。可王伯,依舊避而不戰。


    急的二師兄拚了命的追趕王伯。


    沒兵器不打,有了兵器還不打,你要作甚?


    王伯覺得吧,一把劍已經滿足不了他了。他想試試禦劍對敵。可禦劍,不能隻禦一把,不夠華麗。


    王伯小手一伸,小師妹平時用來鍛煉力氣的小鐵錘,飛到了手中。


    “額,嗯!”鐵錘入手,王伯整個人被鐵錘帶倒在地。同時,感覺到真氣消耗的太快,隻剩下不到平時的三分之一。


    好在王伯並未多想,及時放開鐵錘,起身後撤。要不然,二師兄的長槍,抵在他心口,這場戰鬥就結束了。


    二師兄懊惱不已。剛才要是再快一點,小師弟就輸了。誰能想到,小師弟能親自送出這麽大的破綻呢。


    “小師伯,剛才那個錘怎麽那麽重。看著也不大啊。”在一旁觀戰的小舅子,像個好奇小寶寶。


    “兩千斤吧。師父說是隕鐵什麽的,請了專業的大師打造的。那把輕,才百來斤。”十一妹指著看起來挺大的,鏽跡斑斑的小鐵錘。


    “師父,那一把輕。”小舅子立馬朝著王伯喊道,讓王伯拿那把鏽跡斑斑的錘子。果然是親生的徒弟,尊師重道的好榜樣。


    王伯懶得拿了。拉開距離,禦劍殺敵。


    本來以為還能與王伯五五開的二師兄,瞬間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王伯在遠處,隻需動動手指,長劍立馬從四麵八方,各種刁鑽的角度,向他攻擊。長槍在手,卻失去目標。


    二師兄疲於應付,遲早一敗。他徹底沒了心氣,想認輸。


    可王伯不同意,長劍依舊不停地攻擊二師兄身上各大要害。


    疲於應付的二師兄,根本沒空說話,也不敢開口,怕斷了綿延流轉的真氣。一旦一口真氣續不上,停頓了,必定瞬間落敗。


    老道情不自禁的哼起了小曲,並不擔心老二會丟了性命。這小曲,還是馬大姐最愛聽的《珍珠塔》。由於老道不是無錫人,唱出來,聽著別扭。


    “娘說我,頭兒圓圓生的好……”老道邊唱,邊比劃了下王伯的頭型。圓圓的,不錯不錯。


    王伯要為小舅子出氣。畢竟是他的徒弟,你不打聲招呼,就教訓他的人,屬實有些不把他放在眼裏。


    正好這幫做師兄師姐的,並沒有從心底認可他。那就來一場比試,把所有人都打服。然後,順便收拾下二師兄。


    七師兄將五師姐屋裏的短鞭拿出,拋向戰場。


    王伯想了想,沒接。他很想抽二師兄,但有時候,由於身份所累,不能隨心所欲。心胸狹隘者,怎配為一派掌門。


    “行了,到底為止吧,你輸了。”王伯停止禦劍。


    二師兄頓時鬆了口氣,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以後訓練別人,盡量做好保護措施,生命比規矩更重要,比提升實力更重要。”王伯經過二師兄身邊,還是忍不住提醒。


    “哦,你為了你徒弟,故意來整我!明白了,全明白了!為整我一個人,你把所有人都整了。王伯啊王伯,你這麽護犢子,他能有出息嗎?我們跟你處了多久了,還沒有你跟他的感情深嗎?”二師兄頓時氣得要死,質問起王伯。


    “我今天能護他,明天就能護你。你好好想想吧。”王伯懶得理他,回了屋。


    二師兄憤憤的,也回了屋。


    “額,師父對我的愛護,真的……”小舅子呐呐自語,覺得師父今天變帥了。


    “滾去修煉,小廢物。”王伯的聲音傳來。


    “不多。”小舅子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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