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熱熱鬧鬧的回了小竹林。


    掌門老頭,雖然嘴上說著不在意,但見到徒弟的那一刻,眼裏有藏不住的鋒芒,一閃即逝。


    所有人,尤其八師兄,都看著老道。


    “沒問題,恢複後,跟正常人,沒什麽區別。”老道大手一揮,表示有把握。


    “師父,我還能不能……”八師兄急切的想知道,康複後,能不能像從前一樣。


    老道沒有回答,打斷了他的話,讓大家將人抬進竹屋。


    “你們看什麽看?趙江,你留下照顧一開。其他人,該幹嘛去幹嘛去。”拿了工具包,來到八師兄屋內的老道,開始攆人。


    還有八嫂要安置,眾人隨即退出,著手安排。


    馬當先提議,讓八嫂住在他家。


    王伯想了想,讓出了自己的竹屋。反正住得近,讓出來,有助於八嫂的恢複。跟大家住在一起,也有個照應。


    “趙江,把事情經過,跟我說說。”王伯走後,掌門老頭詢問起事情經過,手上的針,不停的封鎖八師兄的經脈。


    聽完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掌門對王伯處置事情的方式,略有微詞。這幫人渣,太便宜他們了。


    如今是王伯當家,老道隻能將心裏的火,收著。當務之急,治病。


    二師兄協助配藥。老道將八師兄的腿擺正,稍稍複位。熬製的濃稠藥汁,緊密的塗滿八師兄的兩條腿,刷了一層又一層。黑黑的,熏得二師兄兩眼紅腫,睜不開,隻能眯著眼睛繼續。


    兩人這一通忙活,忙到了深夜。屋外圍著師兄,師姐。所有人都擔心八師兄的安危。五師姐給八嫂擦洗完,也圍在了屋外。


    所有人,不吭聲,靜待掌門佳音。


    從屋內出來的掌門,下台階的時候,略微一個踉蹌。眼疾手快的三師兄,立即扶住掌門。


    “沒事了。靜養三個月,多幾個人看著。防止瘙癢難耐,亂動,降低藥效。”掌門說完,虛弱的回了竹屋。不消片刻,五師姐,送來了一碗香噴噴的餃子。


    掌門吃了一個,誇讚手藝不錯。最近,老道越來越會享受生活了。以前不怎麽在意的口腹之欲,現如今,甚是歡喜。不消一會,餃子吃完了,連湯都不剩。


    回了家的王伯,罕見的沒有聯係文芳。對於文芳發來的信息,也沒回。出門之前,就告知過文芳,要出差。


    王伯不知道自己製止大家的以暴製暴行為,掌門老頭到底怎麽看。說實話,心裏有點虛。之前,他偷偷聯係上大師兄,詢問了一些事宜。關於門派處事原則的問題。


    大師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對小師弟,可謂是掏心掏肺。


    聽懂後的王伯,立馬不當人了,要求看看九師姐,好久沒看了,看一眼就行。


    王伯不當人,大師兄這貨,也不當人。


    大師兄開了視頻,視頻裏的九師姐,大著肚子。


    強忍著頭皮發麻,跟九師姐匆匆打了招呼,王伯掛斷了。


    “李大誌,你大爺!”對著空氣罵了幾句,王伯心裏好受多了。


    大師兄的答疑解惑,讓他對做事的度,有了一定的把握。所以才能引經據典,讓大家放棄不理智的想法。


    可大師兄有一句話,卻讓王伯犯了難。老道,極為護短!


    不管了,不管了。王伯撓了撓頭,九師姐大肚子的場景,揮之不去。他現在,恨不得立即跟文芳生個孩子。哎,愁人啊,還有好多天不能見麵。


    沒過幾天,小舅子結婚。


    僅僅老道去了。老道最近,很喜歡喝酒。


    小舅子央求王伯這個做師父的,一定要去。王伯沒理會。大家都隨了份子,要去一起去,要不去,都不去。


    主要因為,八師兄昨夜發了瘋的想摳掉那層,覆蓋在表皮上,黑漆漆的藥。


    掌門老頭說,不錯不錯,恢複的挺快。按住他,別讓他瞎折騰。


    眾人輪班換,摁住瞎動彈的八師兄。


    淩晨三點,八師兄不折騰了,累睡著了。


    天亮了。見八師兄還睡著,並無大礙,眾人以為可以鬆一口的時候,八師兄又醒了。


    睡著的時候,沒有知覺,一醒,又開始了。這不是簡單的疼痛能比擬的,瘙癢難耐,奇癢無比。


    八師兄不斷求饒,讓大家,放開他。眾人不為所動。八師兄又說,實在不行,就幫他撓撓癢。眾人當沒聽見。當說出的訴求,沒人應允,癢的受不了的八師兄,開始大聲叫喚,聲淚俱下,好不丟人。


    不遠處,竹屋裏的八嫂,同樣是淚流滿麵,拚命的揪自己的頭發。如果不是五師姐及時發現,八嫂就成了禿頭。


    為了讓八師兄,增強意誌力,渡過難關。五師姐告訴他,弟媳正在恢複,你克製點,不然聽到你的叫聲,弟媳又得像瘋子一樣的揪頭發。


    還別說,挺有效果。八師兄不叫喚,八嫂睡得香。而其他人,就沒這麽快活了。


    八師兄雖然不叫了,可動彈的更有勁了。本來三個人可以按住,現在要四個人。八師兄也夠疼八嫂的,愣是咬斷了十幾根兩指粗的木頭,咬碎了幾條毛巾,都沒再喊出聲。


    為了照顧這一對苦命鴛鴦,眾人實在走不開。小舅子的婚禮,不去也罷。像這種閃婚的婚姻,總感覺不夠嚴謹,不夠尊重。


    王伯認為,自己的呼吸吐納法遇到了瓶頸。有些道不清說不明的東西,好似觸摸得到,又看不真切,突破不了。他不敢問老道,怕傷了老道的自尊。之前就聽老道說過,吐納法的境界不同,吸納的速度不同,使出的威力也大不相同。配合開山掌,能最大化的發揮攻擊力。


    老道隻修煉到第三層。一層延年益壽,二層騰挪自在,三層移物空擊,四層水上飛林間舞。至於五層禦空,六層飛天,七層縱橫,那都是傳說中的層次了。


    而如今的王伯,隱隱觸摸到四層。最近這段時間,試過無數次。隔空移物,都很成功。


    老王頭最近,總覺得自己年紀大了,老是忘記洗臉毛巾放哪了。明明剛剛倒了酒,還沒喝,就沒了。吞雲吐霧的時候,想續一根,卻找不到打火機。完全不記得放哪,這記性,越來越差了。


    沒錯,都是王伯幹的。這學會了本事,當然要在老頭身上實驗實驗。這一番捉弄下來,王伯終於察覺到關鍵,把握氣機,很重要。要用極小的消耗,發出最大的破壞力。


    然而,紙是包不住火的。這天來找老王頭喝酒的老道,發現了。


    老道麵子上,確實有些掛不住。自己幾十年如一日,苦修出來的結果,居然比不上這小子幾個月的努力。關鍵,這小子,根本沒好好練,這就成了。


    若不是自家的徒弟,恐怕會引起老道的嫉妒。


    老道主動與王伯探討起下一個境界。


    老道一口酒,幾顆花生米,給王伯講述了自己多年的修煉心得。


    王伯認真聽,偶爾提問。老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最後也不知怎的,大概是酒多了,老道拉著王伯就哭。說什麽自己資質愚鈍,辜負了仙逝已久師尊的期許。什麽羨慕王伯,嫉妒王伯如此逆天的修煉天賦。總之什麽都說了,一點做師父的樣子都沒有。


    可當王伯,問起門派往事,門派建立之初的緣由時,老道眼中泛起精光,頭一歪,醉倒了。


    王伯何等聰明的人,一問到關鍵問題就裝睡,裝醉,裝無知。這擺明把他當小孩耍嘛!


    算了,不跟這小老頭計較。王伯還要跟文芳談談情,說說愛。


    時間總在不經意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晃,就到了大喜的日子。


    八嫂,一個星期前,已從悲愴中走出,勇敢的麵對新生活了。照顧八師兄,成了八嫂的事。


    八嫂說了,等八師兄好了,能走動了,就結婚。


    十幾天沒見,王伯很想文芳。這段時間,文芳連視頻通話都不接。想老婆想瘋了的王伯,隻能用修煉來麻痹自己。


    在老道的指導下,王伯對空擊的精準度,力量,有了全方位的進步。並在極短的時間裏,牢牢掌握。老道的道心,時刻被小徒弟用打臉的方式撼動。


    “可以多練習練習開山掌。該掌握的你都掌握了,把開山掌練好,說不定能突破到下一個境界。”老道也在摸索,這第四層境界,到底如何突破。


    隨著開山掌越來越熟練,王伯感覺,吐納法第四層的薄紗,正在慢慢揭開。還是老道有經驗,猜的沒錯。練好開山掌,衝擊第四層。


    當陽光照亮人世間,新的一天又開始了。王伯今天要娶老婆。


    由於靠得近,沒必要起大早。隻需按照吉時,將新娘子接回來,就行了。


    四師兄開頭車,車裏的王伯,努力猜想著盛裝的文芳,到底是什麽樣子。


    到了。經過大門,閨房兩道攔門的關卡,總算見到了新娘。


    鳳冠霞衣,美麗動人。把王伯的眼睛都看直了,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而眼前的丈夫,喜氣洋洋的模樣,也讓文芳看得心花怒放。


    鼻酸眼朦朧的王伯,忽然跪在床前,摟著文芳哭,惹得哄堂大笑。文芳也哭,喜極而泣。


    文芳被弟弟背著,送上婚車。


    到了王伯家,換了身衣服,走了一遍習俗。一家人高高興興的去了酒店。


    這一天,王伯的眼睛,從未離開新娘超過三秒。美,真踏馬美!


    老道喝得滿臉通紅,倒也沒醉。好徒兒大喜的日子,不能出醜,不能丟臉。


    師兄師姐們,可就不一樣了。全部喝的東倒西歪,惹來雙方親友的側目。多多少少,有些鄙夷。


    馬家三兄弟也來了。不過,王伯對三人的要求是,滴酒不沾。


    馬成功頗有微詞,卻不敢在王伯麵前造次。


    馬當先不折不扣執行,並且很理解王伯的做法。一個門派的人,不能全都醉了,總要有人站崗。


    熱鬧過了,酒席散了。婚房裏的兩人,心裏有著太多的話要說。


    然而,褪去紅裝,今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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