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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公公並未去接那兵符,抬臂指著惜玉手心的東西,小心翼翼地問道:“殿下,這是何意?”


    “公公才德過人,聖上既派公公前來,城中之事便由公公做主,這兵符自然也該交給公公保管,公公辦起事來也好方便些。”惜玉耐心地解釋一遍,伸手舉至餘公公身前,奉上兵符。


    她選擇了站在皇上那邊麽?舞碧心中的絕望漸漸騰升起來,眸中的光芒黯淡下去,想著是不是該將此事告訴嚴楚,也好讓他早點有所防備,免得淪為階下囚還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轉念又一想,他們會讓自己走麽?嗬!誰會那麽傻,若真是她去報信,隻怕走不出這個院子就斷了氣兒,連自己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餘公公考慮了一瞬,伸手將惜玉的手推了回去,笑道:“公主此言差矣,咱家隻是個奴才,掌管兵符名不正言不順,還是由公主保管的好,咱家也就是給公主殿下跑個腿的份兒。”


    兵符誰不想要?可餘公公心中明白,自己掌管兵符手下的人未必肯聽自己的,何況自己此次帶來的隨從並不少,手下不缺人用,何苦去接那燙手的山芋?這公主手裏握有城主印信,掌管兵符無人敢有異議,隻要公主肯合作,等到辦成了事,他終究是要回京裏的,要那勞什子兵符做什麽!


    一旁的舞碧隻覺著愈來愈看不懂惜玉,一顆心七上八下。不管如何,兵符在惜玉手裏總比在餘公公手裏好。懸著的心慢慢放了下來。那邊的惜玉點點頭將兵符收了起來,頗為讚同地說道:“公公說得有理,那這兵符惜玉就且先收著,不知公公接下來做何打算?”


    這變化來得太快,一時間餘公公還沒能徹底的接受變故,伸手摸著光溜溜的下巴,思忖道:“這個麽...咱家一時還真沒想到法子,不知公主有什麽好的主意?”


    丫鬟換上了新沏的茶水,惜玉抬臂示意餘公公坐下。順便端起茶盞握在冰冷的手中,正色說道:“本宮以為。當務之急是要鏟除晴妃的勢力,今日折她羽翼,她必然會采取行動,咱們須得先發製人方可。”


    跟在聖上身邊多年,餘公公是個極有分寸的人,自然不敢與惜玉平起平坐,走到賓位上坐了下來,不斷地點著頭極為認同惜玉的話。待得她說完了才接了話。“此事宜早不宜遲,咱家這裏有一計,不知使不使得?”


    “你們全都出去。公公隻管說來聽聽,可行的話,咱們也好盡快籌備一番,不行再另想對策。”惜玉屏退左右,屋中立時隻剩下了賓主位上落座的兩人,以及站在一旁不肯離去的舞碧。


    惜玉態度不明,舞碧心中無底,站在那裏不肯走,餘公公看了過去,不悅地皺起眉頭,指著舞碧有些為難地說道:“這.....”言下之意是讓舞碧出去,可舞碧愣是裝作沒見到,仿佛腳下生了根,一步也走不動。


    “公公放心,她是本宮的人不需避嫌,公公但說無妨。”惜玉不假思索地解釋道,末了端起茶盞,細細的淺嚐一口,舞碧心中一動,立即走了過來,立在惜玉身後。


    有了公主的保證,餘公公才放下了戒心,細細的將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末了兩人一致讚同。商議好了細節後,餘公公便著手去準備,兩人辭別了餘公公,往著降雲軒走去。


    跟在身後的舞碧有些走神,說實話,她到現在仍舊沒能看出惜玉究竟是何打算,既不像站在皇上那一邊,也不像是要站在王爺這一邊,可眼下的形式,保持中立又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她實在是猜不透惜玉的心思,嚴楚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惜玉身上,也不知究竟是對是錯。


    走神的舞碧撞上了一堵並不怎麽堅硬的‘牆’,踉蹌著倒退了好幾步才站穩。回神一瞧,惜玉也有些心不在焉,被踩住了拖在地上的衣擺又被她撞了一下,險些跌倒。舞碧急忙奔過去將人扶住,卻見她將手放在自己手心,隨即又朝前行去。


    手心冷冰冰的,舞碧低頭看去,那一枚黝黑暗沉的兵符躍然眼前,喉中霍地就哽咽起來。舞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抬頭看著停頓下來的背影,眼眶一熱,不遠處那一抹緋衣漸漸模糊起來。


    “拿去交給嚴楚,讓他盡快將晴妃的人清理出去,把自己的人安插進來。”惜玉的聲音冷冷的,似是從冰窖中傳來一樣,語調壓得極低,簡單地說完了便快步朝前走去。


    看著手心那枚精致小巧的兵符,舞碧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模糊的視線中那襲緋衣愈走愈遠,舞碧心頭百感交集,竟有些隱隱作痛。她終究是選擇了背叛自己的恩人麽?


    那個人救了她的性命,十年來供她學藝,供她吃穿,幫她複仇,在她心裏的地位怕是無人能及吧。即便是後來他一次次的利用她、欺騙她、逼迫她,她也沒有背叛他的打算。如今,終究被自己逼到了那一步,惜玉的心中,隻怕是比自己更痛、更難受。


    盡管很想親自去將軍府一趟,舞碧最終還是選擇了讓嚴楚的手下回去傳信,畢竟他們去要比不會武功的自己去安全得多。


    兩名‘丫鬟’經過舞碧的‘改裝’後,看上去已經好了很多,至少夜裏出去不會再嚇到人,臉上的濃妝豔抹變成了薄施淡粉,起碼不會讓人一眼便瞧出來是男人假扮的,隻是那如山峰一般聳立的大胸脯依舊沒變。


    兩人納悶之極,很想將胸前的大山去掉,舞碧卻攔住了兩人,濃妝豔抹可以變,那兩座山峰卻變不得,試想昨天還波瀾壯闊,今天霍地就成了搓衣板,能不招人懷疑麽!


    人家舞碧姑娘說的句句在理,兩人也隻得繼續挺著兩座大山四處晃悠,心底真是恨透了他們家將軍。都是他出的餿主意,害得他們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這要是上街讓自己的同僚給瞧見了,還不得笑掉了滿口的大牙!以後這張老臉可往哪裏擱,所以白天還是不要出門的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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