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當年老夫被人圍攻,寡不敵眾,就連結局也如你說的一樣。”此時的蕭遠山眼睛通紅一片,殺機彷如實質:“慕容博!?玄慈!?原來如此,難怪那麽多年,我竟然一直都查不出來!”


    為了增加自己說法的可信度,不嫌事大的古羅又抖出了一個大瓜:“玄慈的話,反正就是好端端的待在少林寺,蕭老先生潛伏少林寺那麽多年,連他跟人偷情生了兒子都知道,想必也不用我多說了吧?至於慕容博嘛,那個同樣潛伏在少林寺,和蕭老先生爭鬥多年的灰衣人,便是他了。”


    蕭遠山聞言更是震驚,此等隱秘之事,古羅竟然全然知曉,當下更沒有半點懷疑,隻是暗自咬牙切齒:“沒想到啊沒想到,老夫潛伏少林寺多年,本是為了偷學少林武學以報當年被誣陷之恨,卻不想當年的仇人,卻一直就在自己身邊!”


    一旁的喬峰也瞪大了眼睛,愣住了,他的功夫,大多出自少林寺,沒想到帶頭大哥,竟然就是那玄慈方丈,這自是讓他難以接受。不過想到古羅的占卜之術竟如此厲害,不由開口問道:“那古兄弟,殺害我養父養母,授業恩師之人,卻是何人?”


    “喏,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這事嘛,你問你爹啊。”


    “是...是你殺了我授業恩師,還有,還有我養父養母?”,喬峰看著蕭遠山震驚的問道。


    心緒難平的蕭遠山望著自己兒子眼中的怒火,半解釋,半發泄般的說道:“你養父養母,明知你不是他們親生的,卻不告訴你,該殺,還有那玄苦禿驢,明知道事情真相,卻不告訴你,也是被老夫一掌震死的”。


    說得話來,蕭遠山一臉暴戾之色,喬峰,卻心若死灰,自己的身世,果然不是漢人而是契丹人,自己苦苦追尋的大惡人,竟然是自己生身父親,這樣的打擊,一時間讓這個鐵打的漢子臉色鐵青,額頭一根粗大的青筋凸了出來,來到一旁的樹下抱頭坐下,一言不發。


    看著喬峰痛苦的模樣,阿朱自然是十分心痛,來到樹下和喬峰並肩而坐,柔聲勸慰了起來。而喬峰在這位聰明伶俐的少女說笑慰解之下,心頭的煩悶,也算是消去了一些。


    見喬峰心情好轉,本就心生愛慕的阿朱此時突然大膽了起來:“漢人中有好人壞人,契丹人中,自然也有好人壞人。喬大爺,你別把這種事放在心上。阿朱的性命是你救的,你是漢人也好,是契丹人也好,對我全無分別。喬大爺,我服侍慕容公子,並不是賣身給他的。隻因我從小沒了爹娘,流落在外,有一日受人欺淩,慕容老爺見到了,救了我回家。我孤苦無依,便做了他家的丫環。從今以後,我便隻服侍你一人可好?”


    聽聞阿朱這樣的表白,喬峰不禁老臉一紅,可想到與阿朱相識以來的種種,再加上阿朱知道一切後的不離不棄,在他低落時候的安慰和陪伴,深感她的溫柔親切,這個鐵打的漢子此刻更聽到她直言吐露心事,不由得心意激蕩,伸出粗大的手掌,握住了她小手,說道:“等到我大仇得報,咱們就去塞外草原,騎馬打獵、牧牛放羊,中原武林的恩怨榮辱,從此再不理會了。”


    阿朱聽到他說“咱們”二字,不由得心花怒放,那便是答應攜她同行了,嫣然一笑,說道:“便是到天崖海角,我也和你同行。別說騎馬打獵、牧牛放羊,就算是跟著你殺人放火,打家劫舍,也永不後悔。跟著你吃盡千般苦楚,萬種熬煎,也是歡歡喜喜。”


    看著二人許定終生,旁邊的三人突然感覺自己好飽,蕭遠山更是連連咳嗽,這時喬峰和阿朱才突然反應過來旁邊還有人看著,牽起的手一下子像觸電了一樣彈開了,臉上更是一片通紅。


    看著二人這般小兒女模樣,古羅不禁打趣起來:“誒我說喬兄,報仇的事情可以先放放,反正仇人就在那裏也跑不了,看你們現在這樣子,要不要幹脆原地成親呀?不過俗話說得好,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喬兄你父親倒是在場,可阮姑娘的雙親同不同意這門親事,你可還沒問過他們呢。”


    喬峰聞言大囧,阿朱卻是眼神一亮,旁邊的老父親蕭遠山更是插話道:“老夫覺得古先生所言甚是,那麽多年了,仇人他也跑不了,峰兒你的終身大事,為父覺得可以先辦了。這位阮姑娘是吧?還不知你父母所在何處?我好帶峰兒前去提親呐。”


    喬峰聽到自己父親的話卻是有些猶豫:“阿朱說她從小沒了爹娘,這...”不過還沒等他說完,便被阿朱打斷了,隻見她眼中放光看著古羅:“古先生這麽說,想必是算出了我的身世?也就是說,我雙親尚在,古先生也知道他們是誰,身在何處?”


    好一個聰明伶俐的姑娘,古羅暗道,當下也不賣關子:“這我自然知道,你身上不是有一塊金鎖片,上麵刻著天上星,亮晶晶,永燦爛,長安寧嘛,那就是你娘留給你和你妹妹的。”


    “對對對,古先生說的沒錯。”阿朱聞言更是開心:“這麽說來我還有個妹妹?古先生也是知道我的身世和我父母現在何處了?”


    “沒錯,你母親叫阮星竹,而你父親嘛,想必喬兄也是聽說過的,大理段氏,段正淳,就是你肩頭刺的那個段,也是喬兄那個結拜兄弟段譽的長輩。如果我沒算錯的話,你父母應該是在大理的小鏡湖。”關於這事古羅倒是沒有隱瞞多少,不過看著開心的阿朱和喬峰,一時間惡趣味一下子起來了:“不過喬兄,話說回來,阿朱應該算是段譽的妹妹,所以你們成親以後,你是應該叫段譽二弟呢,還是大舅哥呢?”


    看著喬峰再次露出一臉囧相,在場的人無不放聲大笑,一時間,仇恨的味道也被衝散了許多。


    要去提親,古羅和五魁倒也準備去湊個熱鬧,一行人確定了行程之後,便直奔那大理國境內的小鏡湖去了。一路上,喬峰信守承諾,盡心盡力的傳授著五魁降龍十八掌,也許是功法的契合度還不錯,完全學不會逍遙派功夫的五魁學起降龍十八掌來倒是挺快,到達大理的時候,這一十八路掌法,已是耍的有模有樣了。


    這小鏡湖在大理也不是個什麽有名的地方,一路上眾人多方打聽,方才知道,不過道路甚是狹窄,有時長草及腰,甚難辨認,若不是知道地方的人說得明白,卻也是極難辨認。一番尋覓之後,眾人終於望到一片明湖,但見碧水似玉,波平如鏡,不愧那‘小鏡湖’三字。


    “古先生,你這測算之能,盡管早就心裏有數,可我還是覺得震驚,你從來沒來過小鏡湖,更不知道它的方位,可你居然知道我父母就在這裏。”開口的正是阿朱,這一路找來,她有感於小鏡湖的偏僻,更驚訝於古羅的占卜之術。


    古羅笑而不語,正要繼續尋找段正淳和阮星竹幽會的竹林小屋,卻突然聽見一陣女子輕笑,隨即一顆石子飛出,將一旁垂釣之人的魚線打斷,在垂釣之人驚聲詢問後,一個全身紫衫,大概十五六歲年紀的少女從一旁的花叢中鑽了出來,跳跳蹦蹦的奔到阿朱身前,打起了招呼。


    還不等那漁人發怒,古羅倒是麵色先冷了下來:“五魁,你去拿下那個小丫頭,不過小心她的毒功。”見古羅麵色有異,其他人雖不明就裏,卻也沒有阻止,五魁也興衝衝地衝了上去,準備一展身手。


    見五魁上前,少女也不慌張,左手在袖底輕輕一揚,一蓬碧綠的閃光,便向五魁激射而來。一旁的阿朱見她發射暗器的手法既極歹毒,不由驚叫一聲,生怕五魁躲不過去,不過五魁習得降龍十八掌,又有精靈護體,自然不怕,隻見她一掌揮出,便將一叢綠色細針都拍的斜飛出去,紛紛插入湖邊泥裏。


    擋下這波暗器之後,五魁隨即欺身而上,不過片刻,便將這個歹毒少女拿下,洋洋得意的回到了古羅身邊。而被擒下的少女卻是一臉的不服氣:“哼,有本事放開我重新打過,我還有很多厲害的手段還沒用呢。”


    古羅冷冷的道:“你是說碧磷針、無形粉、逍遙散、極樂刺、穿心釘這些玩意?”


    那少女聞言,臉色詫異之極,顫聲道:“你……你怎麽知道?”


    古羅道:“我知道你師父是星宿老怪,便知道你這許多歹毒暗器。”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大吃一驚,星宿老怪丁春秋是武林中人人聞之皺眉的邪派高手,此人無惡不作,殺人如麻,化功大法專門消人內力,更為天下學武之人的大忌,偏生他武功極高,誰也奈何他不得,總算他極少來到中原,是以沒釀成什麽大禍。


    此時,一個四旬左右玉麵金冠的男子和一個約莫三十五六歲年紀,一身淡綠色的貼身水靠的美婦人聽到外邊動靜,也從湖畔的小屋內出來了,看到來人,古羅便轉頭向喬峰三人笑道:“喏,喬兄,那邊那兩位,就是阿朱的親生父母,也就是你未來嶽父嶽母了。”又看了看被五魁按住的少女:“至於這個丫頭,說來也是巧了,就是阿朱的親妹妹,你的小姨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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