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縣長的容貌談不上帥氣,但臉型方正,從容大氣。


    在他身旁跟著一位中年男人。


    四十多歲,國字臉,板寸頭,膚色有些黑,筆挺的西裝幾乎貼著身體,展現出精壯的身體曲線。


    他雙目如鷹,警惕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兩人下了車,在仆人的帶領下來到前院客廳。


    張士誠主動起身相迎,笑著伸出手。


    “秦縣長親臨,真是讓小院蓬蓽生輝。”


    “張先生客氣了。”


    “能得到張先生的接見,應該是我感到榮幸才是。”


    秦縣長笑嗬嗬地與張士誠握了手,隨口應和著,滿是吹捧之語。


    “哪裏哪裏,我隻是一個普通商人,如何能與您比。”


    “這邊請。”


    張士誠謙虛地應承著,目光落在那位中年男人身上。


    他此前並未見過此人,也沒有得到任何相關信息。


    這說明對方肯定不是龍門的人,而且絕對是近期才來到龍門鎮。


    一個能跟在縣長身邊的神秘人!


    張士誠暗暗警惕,但表麵沒有露出任何波瀾。


    幾人坐下後,秦縣長與張士誠聊了些閑話,主要是龍門集團對龍門鎮的貢獻,以及張士誠的功績等等。


    對於這些吹捧,張士誠微笑頷首,一副很高興的模樣,但心裏沒有半點波瀾。


    十數分鍾後,秦縣長拍了拍腦門,笑道:“聊了這麽久,我都忘了給張先生介紹一下。”


    “這位是京都來的專案組組長,為了調查一起十年前的惡性案件。”


    “王組長,那起案件是十年前吧。”


    秦縣長說著,側著腦袋看過去,詢問道。


    好似真的是自己記性不好的模樣。


    可問話間,他眼睛微斜,悄悄注視著張士誠的表情。


    王組長麵無表情:“秦縣長沒有記錯。”


    “是十年前,晉省平章市。”


    張士誠心中暗道,果然如此。


    但他神情平靜,聞言故作疑惑:“晉省平章。”


    “那裏的案件怎麽會來到龍門鎮調查。”


    王組長緊盯著張士誠,平淡道:“當年那起凶殺案是有預謀的團夥作案。”


    “其中一個罪犯被當場擊斃。”


    “我們在那人身上找到了一些關鍵性的證據,表明那人來自江北龍門。”


    張士誠故作恍然道:“原來是這麽回事。”


    說罷,他麵帶難色:“不過十年前的案子,想要找到線索可真不容易。”


    “王組長辛苦了。”


    “為民服務,懲奸除惡,哪裏有什麽辛苦不辛苦。”


    “當年那起惡性案件是有預謀的團夥作案,還有幾位凶犯逃之夭夭。”


    “這不,我們隻能根據線索來龍門調查一下。”


    “張某在龍門小有能耐,若是您有需要的地方,盡管開口。”


    “那真是太好了。”


    “到時候張先生可不能拒絕啊。”,王組長笑著說道,一副就等著您這句話的歡喜模樣。


    “您這話說的,這種為國為民的事情,張某怎麽能拒絕。”,張士誠皺著眉頭,一副您要是這麽說可就看不起我的模樣。


    兩人你來我往,有一句沒一句。


    這就樣聊了半個小時,秦縣長才帶著王組長離去。


    張士誠將他們送到大門處,目送著兩人的離去。


    汽車駛出莊園,秦縣長和王組長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這個老狐狸。”


    秦縣長靠在座椅上,透過後視鏡看到站在門前送行的張士誠,暗暗罵了一句。


    “是個老狐狸,滴水不漏,半點有用的信息也沒有套到。”,王組長拉開衣服,露出藏在西裝下的竊聽裝置。


    秦縣長揉了揉眉心,道:“王組長,依您看,這件事真的和張士誠有關係?”


    王組長關掉竊聽器,瞥了眼身後的碩大莊園,皺眉道:“十幾年前,張士誠和方安康交往甚密,那個槍手又是從龍門過來,肯定和張士誠有關係。”


    “隻是事情已經過去十年,想要查出什麽結果,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王組長苦笑著搖了搖頭。


    十年前的懸案,年代太久遠了,再加上很多證物沒有保存下來,想要破案談何容易。


    可就算不容易,又能怎麽樣。


    這件事可是劉副省長點名要偵破的懸案。


    誰讓當年死的那位是副省長的妻弟。


    秦縣長眯著眼睛,透過後視鏡若有所思地盯著張士誠的莊園,斟酌道:“如果這件事和張士誠有關,龍門集團的老人有沒有可能知道一些什麽。”


    “有可能。”


    王組長若有所思,應付著。


    他說罷,靠在座椅上,疑惑道:“張士誠和方安康雖然有生意上的往來,但至於為了他派出四個槍手支援嗎?”


    “還是說,他們之間有某種更深層次的秘密?”


    秦縣長沒有答話。


    這事可就難說了。


    雖然理論上,張士誠沒有營救方安康的動機,但現在一切線索都指向龍門。


    而張士誠又是龍門最大的地頭蛇。


    兩人還有深切的合作。


    除了張士誠,他們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秦縣長思量著,低聲道:“看來隻能試著從龍門集團的高層,那些跟隨張士誠的老人身上下手了。”


    王組長微微頷首。


    目前來看,唯有如此。


    不過這事倒是不難。


    龍門集團起家就不幹淨,想要整治他們很簡單。


    王組長唯一顧慮的地方,便是龍門集團可能狗急跳牆。


    他們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老百姓,手裏多多少少藏了些家夥。


    要說有沒有這個膽子。


    嗬,這種事情可不少哩。


    更有京都調查組被地方團滅的事情!


    雖說事後地方盤根錯節的地方勢力都得到了懲罰,可自己的命隻有一條啊。


    為了這事搭進去,不值得。


    在秦縣長與王組長思索著行動方案的時候,楊妙仙已經找到李霄。


    在公園的湖泊旁。


    夕陽西下,好似碎金散落在水麵上,波光粼粼。


    兩人坐在湖泊旁的涼亭下。


    清風徐徐,自他們身上拂過。


    楊妙仙坐在李霄身旁,將張士誠交代的事情如實稟報。


    “十年前,晉省平章市~~”


    “方安康~~~”


    李霄傾聽著楊妙仙的描述,時不時微微頷首。


    “以上便是張士誠的交代。”,楊妙仙說完,凝視李霄的麵容,等待著回應。


    這件事可大可小。


    若是處理不當,少不得要惹來麻煩。


    但她相信李霄能處理好。


    毫無疑問。


    李霄思考片刻,輕聲笑道:“有些意思。”


    “通知張士誠,三天後,我會去見他。”


    “方安康~~~”


    李霄呢喃著,再次吩咐道:“把方安康也帶上。”


    “是。”


    楊妙仙爽快應下。


    很快,消息傳到張士誠手裏。


    得知李霄三天後將會歸來,張士誠獨坐書房,興奮得哈哈大笑。


    十四年了。


    十四年了。


    自己終於要再次見到祂了。


    張士誠雙臂撐著桌麵,雙目如炬地凝視虛空,思量許久。


    不久後,一條消息自張家莊園傳了出來。


    三天後,張爺在自家莊園設宴。


    這次宴會非常隆重,邀請了整個江北的名流。


    宴會用了三種請帖。


    一種是普通請帖。


    給普通客人。


    一種是鎏金請帖。


    給身份尊貴的客人。


    還有一種看著是普通請帖,或者鎏金請帖,上麵的邀請詞也完全相同。


    但請帖上卻有著肉眼不可見,唯有在紫外線下才能顯形的符號。


    ∞!


    一條以詭異姿態盤踞的龍圖騰。


    這是無極會的標誌。


    無極會有三種等級的標誌。


    最下級是純粹的∞。


    上級是蛇盤踞而成的∞。


    最高級是龍盤踞而成的∞。


    其中龍盤踞而成的∞,在無極會預示著一件事。


    祂降臨了!


    無極會的主人,會長,教主,唯一的神。


    隨著請帖散播出去,一股洶湧的暗流在江北激蕩,掀起萬丈波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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