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陛下。”葉歐每一次到女皇筠翔的麵前回話的時候,他非常的緊張,就好像她隨時能將他吃了一般。


    “……”筠翔從早朝上下來,閉目養著神,她知道昨天湘君去了昱學軒,定是與那筠輕歌遇到了,一想到兩個人單獨想見的場景,她就心裏堵得慌,她就想起十三年前,筠輕歌剛剛出生的時候,天生異相,當時所有的人都認為這是好的征兆,而她更是喜不自勝,自己最喜歡的男人為自己生下女兒,那可是皇太女的首個人選。可是沒想到就在筠輕歌即將滿月,那也是年後的春季祭祀,回來的路上,她被一名看著來有些神仙意味的算命道姑給攔住了聖駕,當時她的心情非常好,自是也沒有怪罪這攔駕的道姑,而這道姑卻非要給她算上一卦,而她竟然毫不猶豫的應下了。


    帶著這名道姑回到了皇宮,屏退左右之後,身邊隻餘下一臉溫潤笑容,抱著筠輕歌的當時的帝後碧清筱。


    碧清筱真的很美,他的美,讓人無法形容,看一眼無法忘記,煩憂不在,隻餘空靈,似鼻尖環繞著淡淡的清香,他的笑猶如甘泉。


    總之,一切凡間的語言均無法描繪他的美好。


    “道姑,不知你要如何為朕算上一卦?”筠翔柔情的看了一眼碧清筱,轉眸望著年紀約有四十餘歲的道姑道。


    “陛下,想如何算?”道姑一副仙風道骨的稽首道。


    “嗬嗬……瞧道長這幅自信滿滿的樣子,不如先給小女算上一卦,若是算得好,朕大可以為道長蓋道觀,上封號……”


    “陛下,不必如此。”筠翔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這位道長給製止住了,他微微一笑,目光似是不經意的瞥了一眼睡在碧清筱懷中的筠輕歌,手指頭緩緩的掐動著,不過她的神情卻由原來的雲淡風輕,變得越來越凝重,最後竟然搜的一下轉身就要離開。


    “咦!道長,你這是做什麽?”筠翔不明白這位道長怎麽會有如此反常的舉動,立時叫住了她。


    “無量佛!陛下,貧尼……貧尼,還是什麽都不要說了的好,不過,貧尼若是不說卻是又對不住陛下對貧尼的信任。”


    “屁!”碧清筱臉上的笑容依舊,可是心裏已經看穿了她虛假的表演,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有本領,但是往往你越是這一幅高深莫測的模樣,別人偏偏就越相信你,而且她越是這麽表現,那麽接下來她說的話一定是不會好聽的,而且還是關於他的輕歌。


    “陛下,既然,道長不好說出口,那就不要說了,請吧。”碧清筱含笑的走到了兩個人的跟前道。


    “嗬嗬……”女道長聞言,隻是笑了笑,看了一眼他懷中所抱的,正在熟睡之中的筠輕歌。


    “此女生時,天出異象,日月無光,北鬥懸掛宮殿上方……”


    “道長,你竟然……”


    “陛下!”碧清筱率先張口,看著女皇道:“輕歌出生的時候,皇城之人那人不知,誰人不曉,哪用得著你前來說三道四。”


    “是啊,道長。”女皇也有些不悅的看向她。


    “帝後請息怒,陛下您也聽貧道把話說完。”她不疾不徐的說道:“此女出生腳踏七星,手摘日月!”說到這裏她先是一頓,看著兩人愕然的目光,不覺抿嘴淡然的一笑繼續的說道:“手握日月摘星辰,縱橫天下,傲立巔峰。自是說此女日後必定繼承吾皇大統,平定四海,成千秋霸業。可是——”說到最關鍵的她的話鋒卻是一轉,而碧清筱立時就明白她再說下去定不是什麽好聽的話,而她前麵所說的腳踏七星,手摘日月卻是偏偏都對。


    筠輕歌出生之時,的確是右腳掌清晰地,按照北鬥七星的布局分布在腳心處,左右手心各是日月,她說的一點兒都不假。碧清筱不相信她切實是批算出來的,說不準是宮裏有心人傳到外麵,而被人利用。可是越是這樣,恐怕下麵說的就越壞。


    “本宮不管什麽可是,也沒有什麽可是,陛下,您難道想讓這個不明背景的女道士隨意議論皇家私隱,陛下!”


    “碧兒,你先別著急。”筠翔看著他胸口劇烈的浮動,也真的怕這名道士會說不出什麽不好的話來刺激他,本來他的身體在生產之後並不是太好,皇宮裏的太醫說要好好的將養。可是另一邊她又想知道可是後麵是什麽。


    “碧兒,我們先聽她說一說,隻是聽聽,聽聽而已。”筠翔安慰的將他摟進懷中,溫柔的安撫道,目光卻是犀利的射向了女道士,不過這名女道麵對她的目光卻是視而不見,仍是淡淡的勾著唇角,望著深情相擁的兩個人。


    “腳踏七星,實屬帝王至尊,卻在這之前弑母,殺姐,謀權篡位,手摘日月,yin亂後宮,亂lun逆常!”


    “你胡說,你——你這個道士受了什麽人的指使,你罪該萬死,陛下!陛下,將她五馬分屍,淩遲處死!她該死!”碧清筱渾身顫抖,幾乎抱不住懷中輕歌。


    “碧兒,碧兒,你冷靜一些,冷靜一些!”


    “陛下~!”碧清筱深深地呼了一口氣,目光陰冷的看向女道士,世人都說他是一代賢後,不錯,那的看是在那個地方,他拚著性命才生下的孩兒,怎麽能容忍別人說三道四,任意誹謗。


    “陛下,帝後千歲,這個孩子命中克父,若是……”


    “你滾!滾!”一向素養很好的碧清筱徹底地咆哮了起來。


    “你先下去。”筠翔一揮手,女道士倒是沒有繼續說下去,慢慢地轉身退了出去。


    “陛下,您就讓她這麽走了?”碧清筱紅著眼睛看著筠翔。


    “碧兒,朕……”


    “陛下,她說的話,您相信了?”碧清筱殷切地看著她,他希望從她的口中聽到的是,堅決的——不!


    可是,她猶豫了,她的猶豫讓他的心沉到了穀底。


    “碧兒,我們先不談論這些,你累了,先回宮休息吧。”她說著不理會他仍是那麽痛苦地看著她,她的心也很亂,轉身快步走出了大殿,稍後,幾名嫲嫲,太監很快進來。


    ……


    “陛下,貧道的話您自是可以不信的,可是有些話貧道還是要與陛下說到了。這個孩子傷父,若是她活著,恐怕帝後他將不久於人世。”


    “你說這話,可有什麽根據?”筠翔的臉再次將這名女道士昭到了麵前,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陛下,命數之說,玄之又玄之術,您認為它的根據是什麽?”她反問道:“陛下,貧道有話直說,此女至尊,霸道……”


    “這些話你不必再說,朕隻問你先前你所說的弑母,殺姐,謀權篡位,手摘日月,yin亂後宮,亂lun逆常,到底是什麽意思?”她,耿耿於懷的其實主要是第一個:弑母。


    那根本就是大逆不道。


    “陛下,此女日後長大對陛下後宮的貴君,定會染指,對權力,肉yu縱歡的有極大的欲望,陛下您應該明白這會導致什麽樣的結果?”


    “……”筠翔在她說完好一會兒的時間裏,均是一片沉默。


    半個時辰很快過去了,女道士倒是不慌不忙。


    “來人,先請道士下去休息。”她忽然站起來說道。


    ……。


    “啊~!”一聲驚叫,碧清筱做了一個噩夢,夢到自己的孩子被女皇摔死在自己的麵前,驚得他一下子就從夢中醒了過來,渾身更是出了一身冷汗。


    “輕歌…。輕歌?我的輕歌呢?”左右看了看自己的身旁,卻是看不到了臨睡前摟在自己身邊的輕歌,頓時他慌了起來,來不及穿上鞋子,他就從床上跑了下來,遇到人就問:“本宮的輕歌呢,我的孩子呢?看沒看到我的孩子?”


    “千歲!帝後千歲!小皇女被陛下剛剛抱走,您不必擔心。”有小太監撫慰道。


    “陛下?陛下在哪兒?”如果在她的手上那就更加的糟糕,他真擔心他會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孩子。


    “陛下現在在禦花園清玄池。”一個太監插嘴道。


    “禦花園,清玄池,清玄池……”他碎碎的念著,人已經如離鉉的箭衝了出去。


    禦花園清玄池邊,筠翔抱著懷中的筠輕歌好一會兒,好一會兒,此時筠輕歌正睜著酷似碧清筱的眼睛,圓溜溜的瞪著她,嘴角一抽,一抽,卻又不像是在笑,著實有一些詭異。


    “陛下!陛下不要!”碧清筱很快就來到了禦花園,遠遠的就看到她抱著小輕歌站在池邊。


    還好,還好輕歌還在,還好,他腿不停的在打顫,到了女皇的麵前,完全沒有施禮將輕歌奪到了自己的懷中。


    “輕歌…。輕歌……我的孩子。”他碎碎的念著,將她摟入懷中,淚水早已經濕透了衣襟。


    “咯咯咯……”筠輕歌清脆的笑聲響了起來。


    “碧兒,朕也舍不得她。”雲翔皺眉道。


    “舍不得?舍不得?”碧清筱一步步往後退:“陛下想要做什麽?您想要殺了我們的輕歌,就因為,就因為那個女道士的混帳話?”


    “碧兒,你聽朕說,這個孩子長大之後是會要殺朕的,還有她的姐妹,而朕的的男人,她也……”


    “不!她不會!她不會!碧兒隻是知道她是我們的女兒,她是我們的孩子,她不會大逆不道的!”碧清筱痛苦的嘶吼著,她不明白為什麽?為什麽她竟然相信一個江湖術士的胡言亂語,要殺死自己的孩子!


    “可是,她會克你,她會克死你!”雲翔重重的說道。


    “不!她不會!她是我的孩子,我不管!她不會!”碧清筱幾乎是聲嘶力竭,身後已經退無可退,靠在大樹下,身子軟軟的癱坐下去,臉色可怕的蒼白,突然‘哇’的一口鮮血濺紅了衣襟。


    “碧兒!碧兒!太醫!快宣太醫!”


    ……


    “陛下,陛下,求您,求您不要傷害我們的孩子,不要!”碧清筱即便是現在身體異常的虛弱,可他卻仍舊緊緊地守護著輕歌,那怕是他失去了意識,他也不願意放手,他的輕歌比他的命還重要。


    “……”無聲的,筠翔什麽都沒說。


    “陛下,就算是碧兒一命換輕歌一命,您放過她,好不好?求您~!”他哀切的說著,掙紮著從床上跌倒了地上。


    “用你的命換?碧兒,你知道你在朕的心中是多麽的重要嗎?”筠翔一把將他拖了起來,緊緊地抱在懷中。


    “陛下,求您,求您,看在你我多年夫妻的情份上,放過我們的孩子。”碧清筱聲音不住的哽咽。


    “碧兒,她也是朕的孩子,朕也心疼,可是你還年輕,我們以後還會有更多的孩子,還……”


    “不!”碧清筱忽的將她推開,身體已經冷到了極點,他怎麽從來沒有發現她竟然這麽狠,那可是他們的親骨肉,她怎麽可以……


    “陛下,您若是真要殺輕歌,那麽就先殺了碧兒吧!沒了她,碧兒生不如死!”說著眼中已然充滿了絕望。


    “你……你……你怎麽就這麽固執!”筠翔看著他這個樣子,心中是又心疼,有恨,至於恨什麽,她難道真得很自己還在繈褓之中的孩子嗎?她說不清楚。


    不想看著他悲傷的樣子,看了一眼這個時候已經醒過來的筠輕歌,她瞪著圓溜溜的看著她,看得她竟然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這個孩子,不能留!


    狠狠的跺了一下腳,她就要將她抱走。


    “陛下!陛下!您真的,真的~!”哇!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碧清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碧兒!碧兒!”筠翔慌亂了手腳,連忙扶住倒地的碧清筱,看著他憔悴的容顏,自己的心裏一陣發苦,自己是不是錯了,錯了嗎?


    ……


    “陛下~!”醒過來的碧清筱依舊緊緊地抱著筠輕歌,在他昏過去的時候,筠翔並沒有殺死筠輕歌,畢竟她是真心疼愛他,若是因為這個孩子,她真的失去了他,她不知道自己會怎樣。


    “朕不殺她,把她送走吧,送到碧華寺當和尚。”她閉著眼睛道。


    “陛下!”碧清筱眼淚再次的流了下來:“謝陛下,陛下,您讓臣妾送她過去好不好?”他並不逼迫她,他知道這已經是她最大的讓步了,可是輕歌還這麽小,他真是舍不得。


    筠輕歌被他送進碧華寺,回到皇宮之後不久就抑鬱而亡,對於他的離世,筠翔真是悲痛欲絕,從此後宮之中不再添一位侍君,而後宮也不再添一位皇子女,最近的與筠輕歌相差不多的四皇女也是先前他寵幸的那位貴君生下的。


    她的很愛他,臣子諫言後宮立後,沒想到所立的帝後大婚當晚,就被她以謀反之罪,抄了左相的家,洛子柳也被打入了冷宮。


    第二位沒什麽背景,僅僅是貌美無雙,在他的身上,筠翔似乎看到了一絲絲碧清筱的影子,可是真的等到上chuang的時候,她卻是沒有絲毫的性質,時間久了,她竟然對此越發的冷淡了,可是一想起來這麽一個尤物擺在她的麵前,而她卻……暴戾的摧殘他的身體,越來越變本加厲,她竟然開始喜歡上他在床shang痛苦扭動身體的模樣。


    此時此刻,筠翔就那麽眯著眼睛,葉鷗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自己回稟的內容,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她說話讓他退下。


    也許真的是自己錯了吧,那名女道士在碧清筱死去不久,就被她秘密處死了。


    也許克死她最心愛人的不是他們的孩子,而是——她,若她不將她帶回宮裏說那番話,又怎麽惹得他絕望,傷心離世。


    ------題外話------


    今天更新很給力滴說!親們戳一下,戳一下~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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