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藺翹的話,狂小瀾沒有慌亂,沒有恐懼,有的隻是一臉平靜。


    她的麵前出現龍龜玉殼,瞬間變大,將身旁的張不殊罩住,雙手掐訣間設下層層防禦禁製,還有陣法保護張不殊。


    而她自己則將修為全麵釋放,調動著體內的血脈之力,一步一步的走向藺翹,那一直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


    眼睛睜開的刹那間,隨著狂小瀾調動血脈之力的行為,天地間瞬間一片暗色,風起雲湧。


    一股如同來自無上神明的強橫威壓直接將藺翹等人設下的隱形結界壓碎,令天空中像是下起了一場透明的碎片雨一般。


    而正在瘋狂吸收天地靈氣,逆轉自爆的藺翹,也被那強橫威壓生生打斷了自爆的舉動,將他從高空中鎮壓到了天空下的大海中。


    有威壓之處,海水無法靠近,露出一大片海底,藺翹就在這其中,口吐鮮血,體內的五髒六腑和全身骨頭早已破碎不堪。


    狂小瀾的身影一閃,出現在大海上,一雙似蘊含著無上神力的紫金眸居高臨下的看著藺翹。


    這是她第一次動用紫金眸,還是未完全掌控的紫金眸。


    可就算如此,也能讓她在同境界中立於不敗之地。


    “我是你能威脅的人嗎,你配嗎?”


    這句話裹挾著強橫的威壓,霸道得絲毫不講理,聲音中更是有著不可褻瀆的威嚴。


    藺翹被壓趴在地,心中是前所未有的無邊恐懼,後悔來執行任務了。


    他從未有哪一刻像現在這般恐懼和後悔,可他已被壓製得連話都說不出來,隻能滿臉驚駭的承受著。


    狂小瀾見此,也不再多言,一縷神識穿透藺翹的神魂,抬手一招,藺翹手指上的儲物戒就到了手中,隨後閉上雙眼,回到了張不殊身邊。


    天地間恢複到了原來的晴朗模樣,海水重聚在一起,將藺翹的屍體淹沒。


    撤去張不殊身邊的所有禁製和陣法,收起龍龜玉殼,狂小瀾對張不殊笑著說道:“看來我二人得先去客棧休整一下,再去韓家了。”


    張不殊剛剛隻看到狂小瀾從自己身邊走過,睜開了眼睛,並未正麵看到狂小瀾的眼睛。


    可就算隻是看到狂小瀾的背影,他也感到了一股強橫無比的氣息撲麵而來,更別提剛才感到的那股威壓,直讓他心驚肉跳的。


    現在看到狂小瀾重新閉上了眼睛,才覺鬆了口氣。


    “哎呀,剛剛真是嚇我一跳,差點以為要栽了,還得小瀾神威凶猛啊,否則今天我張大公子就要客死他鄉了。”


    張不殊笑了一聲,和狂小瀾一同飛向遠方的一個小鎮。


    聽到張不殊的玩笑之語,狂小瀾嘿了一聲,無奈道:“我也被那家夥嚇了一跳好不好,誰知他為了殺我們,竟幹脆的要自爆,這還是我第一次見這種情況。”


    “嚇到你了嗎,我看你倒是很平靜啊,不像是嚇到的樣子啊,還有我可聽到了那句我是你能威脅的人嗎,你配嗎?”


    天空中,張不殊對狂小瀾擠眉弄眼的,一副我看透了你的樣子。


    “嘿,為了震懾,裝一下不過分吧,你這是什麽眼神?”


    神識看到張不殊的表情,狂小瀾有些無語。


    “喔~,我懂……我懂……”


    張不殊輕輕拍了拍狂小瀾的肩膀,意味深長的笑了一聲。


    對此,狂小瀾直接無語凝噎。


    …………


    就在藺翹死去的第一時間,古謁宮探星小隊的神魂玉盞就碎了五盞。


    存放神魂玉盞的探星閣中,古秀看著碎掉的神魂玉盞,眼中沒有絲毫波瀾,有的隻是沉默。


    “讓劉飛來見我。”


    沉默了片刻,古秀讓站在一旁的婢女去找劉飛。


    婢女恭敬的彎腰一禮,轉身離開了探星閣。


    很快,婢女就帶著一個身著黑衣,不修邊幅且五大三粗的中年光頭到了古秀麵前,其便是古秀要找的劉飛。


    “老大,有何事吩咐?”


    劉飛對古秀恭敬一禮,粗獷的聲音就像他的外表一樣,很是狂野。


    他乃是探星小隊的副隊長,靈玄境九重巔峰修為。


    古秀抬手一指放著百盞神魂玉盞的玉桌上碎掉的其中五盞,道:“藺翹帶人前去執行任務,已經死了,你知道的,我探星小隊從未失手過。


    而這次的失利,代表著任務目標不是什麽好拿捏的軟柿子,我要你親自帶人前去完成任務,記住了要不惜一切代價。”


    劉飛的眼睛瞟了一眼玉桌上那碎掉的五盞神魂玉盞,他身為探星小隊的副隊長,自是知道藺翹五人所執行的任務。


    他疑惑問道:“藺翹本身就是靈玄境九重巔峰的修為,加之他帶去的四人皆是靈玄境五六重的修為,怎會全部死掉?”


    古秀冷嗤一聲:“藺翹未死之時,我探星小隊的四個殺手的神魂瞬間被滅,藺翹也隻是在片刻後就被滅殺神魂而死。


    這任務目標可不是一般的靈玄境修士,所以才讓你親自帶人去完成任務。”


    劉飛聞言,不由一驚:“神魂被瞬間滅殺而死,那任務目標的神識是有多強,還是其有著什麽強大的武器,又或是其身邊有何強者保護?”


    古秀搖頭:“據幾日前藺翹所觀察到的情報來看,任務目標的身邊沒有任何強者保護,隻是兩個人。


    且據蘇家那邊的情報所說,任務目標也沒有任何強者跟隨。”


    劉飛皺了皺眉,沉聲道:“蘇家那邊承諾的報酬,似乎並達不到讓我們不惜一切代價完成任務的地步吧?”


    古秀冷哼道:“蘇家的報酬確實達不到讓我們不惜一切代價完成任務的地步,但你可知任務目標二人去了哪嗎,去了血族韓家。


    據藺翹查到的所有情報來看,任務目標之一的狂小瀾,似乎和月神之力有關聯。


    月神之力在諸界中,隻有這靈界的血族韓家擁有,近千年來韓家隻有一人真正悟透月神傳承,那就是韓琢道。


    而韓琢道已經千年未曾現身了,連韓家都不知其下落,如今竟有月神之力在妖界邊疆的一個小州留有殘留。


    任務目標更是一到靈界就直接前往韓家,不知是何用意,若讓其踏入韓家,韓家遲早成為一大禍患。”


    劉飛垂眸,他很清楚古謁宮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根本不是表麵上的那麽簡單,所有的一切隻是為了偽裝最真實的一麵而已。


    “既然如此,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完成任務,必不留活口!”


    “我再說一遍,不惜一切代價殺了狂小瀾,包括那張不殊,狂姓實在過於特殊了。”


    古秀說著說著,不知想到了什麽,眼中劃過一絲殺意。


    “老大,狂姓雖說罕見,但沒到這麽敏感的地步吧,且……”


    且什麽,劉飛沒有說出來,沉默了下來。


    “寧可錯殺,不可放過,要怪就怪狂姓不該出現在我古謁宮的耳中,去執行任務吧,我也要去向主上匯報此事。”


    古秀一揮袖,從劉飛身邊走過,離開了探星閣。


    劉飛在向她的背影行了一禮後,便也離開了探星閣去執行任務了。


    古謁宮百裏之外,一個滿是青竹圍繞的小湖邊,一個鶴發童顏,身著玄色衣袍的老頭手握魚竿,坐在湖邊垂釣著,眼中滿是睿智的精芒,好似其中蘊含著大智慧。


    古秀的身影出現在遠處的湖邊,一步步走到老者麵前,對老者恭敬一禮。


    “屬下見過主上。”


    老者淡淡嗯了一聲,根本不問古秀來見他的原因,隻是一心盯著平靜的湖麵。


    古秀也好似習慣了一般,直接開口說道:“主上,有人在妖界邊疆小州動用月神之力開辟過空間,蘇家委托的刺殺目標之一的狂小瀾曾進入過那個空間,目前正前往韓家。


    如今那個空間已經不在了,殘留的月神之力也消散了。


    為了不多生事端,屬下便讓藺翹帶人去處理,就在半刻鍾前,藺翹和四個殺手被滅殺神魂而死,隨又讓劉飛帶人去完成任務,目前正在行動中。”


    聽到這,老者又嗯了一聲,不作任何回答。


    古秀沒有絲毫意外,接著說道:“主上,屬下對那個叫狂小瀾的女子有些懷疑,狂姓對我們而言太不尋常了,怕是變數啊。”


    老者感到水下有動靜,手上一用力,一條小魚被拉出水麵,在魚鉤上活蹦亂跳著,魚鰭和魚尾不停的拍打著,美麗的鱗片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光彩奪目。


    “自行處理,無大事少來煩老夫。”


    老者將小魚從魚鉤上取下,丟回小湖中,繼續拋鉤釣魚。


    古秀心中一驚,她知道自己惹老者不快了,便不再多言,對老者行了一禮後,退後幾步離去。


    老者對於她的離開,看都不看一眼,眸中一抹銳色閃過,看著平靜湖麵的眼睛似乎穿越了時空,看到了兩道年輕的身影。


    眼皮眨動間,手中魚竿已然被提起,一條約有一丈長,渾身彩鱗,散發著靈蘊的怪魚被看似平凡的小小魚鉤鉤住,無法逃脫。


    老者握著魚竿的手臂輕輕一掂,魚鉤上的怪魚被掂入水中,消失不見。


    見此,老者繼續釣魚,滿是深邃精芒的雙眼閉了起來,頭也低垂著,氣息勻稱,好似已經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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