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州府的大門無人來開,狂小瀾伸手去推,卻是紋絲不動,不用想就知道是被鎖了,且還不是一般的鎖。


    在修士多如牛毛的世界中,若用普通的鎖門方式,怕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隻有用陣法,或是一些神奇且複雜的特製鎖才能有用。


    狂小瀾運轉起天神眼,看了一下門鎖,就見到了一個極為精密的靈鎖在運轉著,一般無塵境修士,甚至化神境的修士都無法破開,但也不是毫無辦法。


    隻要修為夠高,大力震開就可以了。


    “罷了,若將其震開,有失現在的州主身份,給我將管家叫出來見我。”


    狂小瀾本想用暴力將門給震開,可想到自己已接下任令,就是這文州的州主了,不可粗魯辦事,讓外人看笑話。


    頡普明白狂小瀾的意思,也不敢和她叫板,開口朝門中喊道:“杜羅,任令我等已接下,還不出來迎接?”


    聲音聽在耳邊並不大,卻清楚的傳到了大門中的管家杜羅耳中。


    府中的一個小院子中,一個身著藍衣的白發老頭躺在一把搖椅上,旁邊放著一張小桌,桌上有碟糕點,老頭手中拿著一個小茶壺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一雙碧綠的眼睛深處盡是憂慮和滄桑。


    他就是文州府中唯一還在守著的管家杜羅。


    他在聽到頡普的聲音的時候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身影立即消失在原地,出現在了大門處,手在門鎖上輕輕一撫,大門就打開了。


    他看著門邊的狂小瀾還沒感覺什麽,可一看到狂小瀾身邊的頡普,眼神就警惕了起來,臉色更是冷了下來。


    “頡普,這文州被你們禍害得還不夠嗎,難不成連這州府也要拆了不成?


    還是說,你覺得老夫老了,就不敢拿你們血渾幫怎樣了?”


    不等頡普反駁,狂小瀾就將手中的任令遞給杜羅,道:“杜管家,我叫狂小瀾,我接下了任令,來任職這文州州主,你可放心,有我在,給頡普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在此亂來。”


    杜羅接過任令一看,看到上麵有文州府的大印,的確是自己貼在告示牌上的那張任令,又聽狂小瀾信誓旦旦的說,有她在,頡普不會亂來,心下便有了計較。


    “你莫不是夥同頡普來騙老夫來了,你可知一旦接下這任令是什麽後果?”


    “杜管家,我自是知道後果的,沒有來騙你,也沒必要。”狂小瀾說道。


    這文州本已是千瘡百孔,對於文州的諸多勢力而言,州主府對他們沒多少吸引力,不需要大費周章的來騙他。


    杜羅想明白這一點,仔細打量了一番狂小瀾,見其是個人族,還是個無塵境小修士,頓時心中驚訝了一下,卻沒多說什麽。


    這種不怕死的家夥他早已見怪不怪了,以往他還會勸上幾句,現在可不會了,因為他知道接取文州州主任令的家夥,多多少少都有些無知和固執,光是勸是沒用的。


    “大人請進,屬下給大人講解一下如今文州的情況。”杜羅側身,邀請狂小瀾進入州府。


    狂小瀾輕輕嗯了一聲,抬腳踏入了大門中,和杜羅一邊向大堂走去,一邊聽著杜羅細致的講解著文州的現今情況,身後跟著頡普。


    “文州的大幫派隻有兩家,一家名為漠空幫,一家便是血渾幫了,其餘的便是二十餘個大大小小的幫派。


    這些幫派之中,特別是漠空幫,和隔壁的弄瓦州關係匪淺,據我州的情報探查,他們的大當家是弄瓦州州主的次子木羌苟的手下,有仙級七重巔峰的修為。


    除此之外,弄瓦州的東方和北方的兩個大州,也和漠空幫有著一些交易的往來,血渾幫也參與其中。”


    杜羅毫不在意頡普這個血渾幫的老大,直接將文州現下的幫派勢力說給了狂小瀾。


    “大人若想對他們動手,恐怕不太容易,這整個文州幾乎都遍布著他們的眼睛,一旦有點什麽風吹草動,他們就會在第一時間知道。”


    杜羅說這句話是想讓狂小瀾知道,文州的諸多勢力實在過於複雜,希望狂小瀾在處理這些事情的時候三思而後行。


    可狂小瀾卻不在意他的話,隻淡淡的說了一句話,卻無端令空氣中都有些許殺機。


    “待本府書信一封給主城那邊試探試探,若主城那邊有意平亂,那麽本府將徹底肅清文州的一切猖狂的大小勢力。”


    踏入大堂,狂小瀾就徑直走到堂中的案桌邊坐下,龍龜玉殼出現在手中,三枚金幣塞入殼中,一縷神識纏住殼裏的金幣,開始搖卦。


    她要算一算文州勢力和其他州府的關係深淺,以及一些或輕或重的證據。


    七下的搖動結束,狂小瀾收回神識,對文州諸多勢力,和其他州府的關係了解得清清楚楚。


    她沒有耽擱,拿過桌上的一張白紙,手捏毛筆就在紙上唰唰的寫了起來,僅是半刻鍾時間,就寫滿了六七張紙,卻也剛好寫完了。


    將其裝入一個信封中後,她就將信交給了杜羅,並交代道:“杜管家,不管如何,此信不可被那些宵小截去,要保證這封信能夠完整到達主城那邊的手中。”


    杜羅雖然對於狂小瀾這個新上任的州主,不是很相信,甚至覺得不自量力,但其交代的事卻不會拖延,或是陽奉陰違。


    “是,屬下會親自去辦,不會讓大人失望。”


    “嗯,去吧,保護好自己。”


    得到狂小瀾的準允,杜羅沒說什麽,轉身就走了,大堂中隻留下了狂小瀾和頡普。


    “大人,若您真的要肅清這文州的大小勢力,可否給我血渾幫留條生路?”


    頡普見狂小瀾來真的,心下有些不安,血渾幫是她一手創立的,多多少少都是有感情的,讓她看著血渾幫的覆滅而不作為,實在不忍心。


    “想要血渾幫有一線生機可以,解散他們,若不然,等本府肅清時,便是斬草除根的下場,你要明白,本府不會給文州留下哪怕一絲一毫的禍患。


    本府在文州一天,那些土雞瓦狗就莫想存在一天,即使本府不在文州,甚至離開妖界,也要他們寸步難行。”


    狂小瀾曾在神識虛境中做了五十多年的皇帝,那些被藏在心中深處的帝王霸氣,在此刻浮現。


    頡普愣愣的看著狂小瀾,一時無言,她什麽人什麽妖沒見過,甚至比狂小瀾高幾個大境界的,或是有著什麽強大權勢的,她都見過。


    可卻從未見過哪個人哪個妖,有狂小瀾這身帝王的霸氣和正氣,因為狂小瀾的這身霸氣和正氣,太純太正,好似與生俱來的一樣。


    直覺告訴她,此刻的狂小瀾比任何時候都要危險,都要可怕,正好應襯了那句伴君如伴虎的話。


    見頡普不說話,狂小瀾神色嚴厲的看著頡普,說出的話冰冷異常。


    “頡普,本府給你一個準話,在杜管家回來後,本府必須要看到血渾幫解散,若他們識相遠離文州,本府不會對他們斬盡殺絕,你也不會過於愧疚。


    可若他們不識相的話,你明白本府的意思。”


    這已經不是談話了,而是警告了,一個弄不好甚至自己的性命都不保,頡普再清楚不過了。


    “好,我會解散血渾幫,不用等杜羅回來,我現在就去。”


    頡普妥協的很幹脆,盡管再不舍曾經一手建起的心血,可奈何事情背離自己的想法,不是自己想幹什麽就能幹什麽。


    狂小瀾見她答應,沒說什麽,揮了揮手示意她離開。


    頡普向狂小瀾行了一禮,轉身走出大堂,離開了州府,去往血渾幫。


    狂小瀾坐在桌邊,眼神深邃的看著頡普離去的方向,隱約有冷戾的寒光在眼中一閃而逝。


    她手中出現幾個玉瓶,倒出一些灰黑的小蟲,輕聲念著一些誨澀的咒語,小蟲們變成了一些平平無奇的小蝴蝶。


    “去,跟著她,一旦他們有什麽過激動作,同時若有其他幫派的家夥,有任何不詭的動作,全部格殺勿論。”


    狂小瀾交代了這一句,小蝴蝶們就飛出了大堂,速度快得連看都看不清。


    頡普發過天道誓言,狂小瀾相信她不會對自己有什麽不好的想法,可這並不代表其他的妖族會忍氣吞聲。


    今晚的事,估計很多幫派都知道了,在短時間內應該都是觀望態度,不會過於囂張,卻也難免有些家夥如驚弓之鳥,想走偏路。


    且今晚可能會有‘客人’到訪,睡是睡不好了,隻能給他們來個殺雞儆猴,可如此一來,文州會更亂。


    “嗬嗬,越亂越好,隻要你敢來,本府就敢殺!”


    狂小瀾起身走出大堂,在院子中的那把搖椅上躺著看著空中的明月,一盞明燈出現在旁邊的小桌上,閃爍著明亮的光輝。


    如此一幕,並不能散去府內的蕭條冷清之氣,反而更增孤寂和落寞,讓人不由歎息。


    不過還好,這一切很快就會過去,文州府以後會一點點熱鬧起來,文州的障氣也會被清除,曾經的繁榮將會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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